不斷增長的高原反應,也迫使我現在感覺到的不止是累和冷,還有一陣陣腦瓜子疼的厲害。

我邊走邊敲腦殼,後方趙童見我難受加上姓秦的也不管我,主動來到我身邊攙扶著我。

我隔著墨鏡裏黑白世界看向她,並朝她道謝。

趙童邊扶著我,從外衣的口袋裏摸出來個小盒子,從裏麵拿出一顆黑黑的藥丸。

對我道:“小沈,這是我門下的止痛丸,你吃下會好很多。我也是第一次來海拔這麽高的地方,起了高原反應,吃這個會緩解幾個小時。”

說著,她自己吃下了那個藥丸,又從盒子裏拿出來同款遞給我。

我猶豫了兩秒,最後還是接過來放嘴裏。

入口出乎意料的,竟然還是水果味兒還挺好吃,像糖果。

見我表情豐富,她笑著解釋:“我從小怕苦,做的藥丸都是帶甜口的。”

還別說,這東西才吃進去,我就感覺快要炸裂的腦瓜子好了很多,沒那麽疼了。

到底都是女性,有顆美麗善良的心。

她也看起來很累,於是我倆互相攙扶而行。

我看著前麵高大的摳門秦,心裏又接連罵了他一遍。

頂著雪風,踏著後雪,手表顯示我們已經行走了四個小時。此時大家的體力都差不多耗盡,我和趙童都是相互拖著走路了,累得雙腳打顫,每次進去肺部的空氣都跟帶刺一樣。

我是真頂不住了,轉頭,看向彎腰弓背氣喘籲籲的裴鳴眾人。

“我說…能不能歇會兒,再頂著風走一會兒,栽雪地裏怕是起不來了。”

裴鳴叉腰直起身子,又看了眼手表,他望著遠處思考片刻,隨後指著一個方向道:“在前麵那個岩石的背風麵歇一個小時。”

見他發布指令,眾人毫不囉嗦趕到背風麵,坐下休息。

我喝了口小保溫杯裏儲存的冷水,靠著岩壁而坐。

莫沉李整個人顯得比較慘,捂著腦袋臉朝上平攤大口喘氣。我猜到大概是他也有些高原反應,於是厚著臉皮問趙童要了顆之前吃的藥丸。

我拿著藥丸來到他旁邊蹲下,將藥丸的作用效果詳細講述給他,示意他吃這個緩解頭痛。

他吃了藥丸,臉色好很多。我又坐會了之前的位置躲避風雪,喝進口中的冷水半潤下肚。

大家都各休息各的,期間沒怎麽開口。

我又累又冷,鞋裏的腳趾丫凍得沒有知覺,看向一旁發呆的裴鳴,問道:“大概還有多久才到B2?”

他回複:“休息好再起程,估計得晚上10點了。”

我聞言看看手腕的便宜手表,現在是下午4點半左右,大概還要走四個小時。

休息完,眾人體力恢複,再次起程。

因為是從小鍛煉體魄,我身體素質比較好,休息了個把小時恢複了七八分,趙童比我略遜一籌,再次上路我便攙扶帶她前行。

下午時分,整個登山之路隨著海拔不斷增高,逐漸變得艱難,大雪伴隨著暴風席卷而來,讓眾人飽受著風吹雨打之苦。

這才第一天,我想象不到如果我們最終的目的地越發靠上,那是種多大的痛苦,特別是對應我這種毫無經驗的人而言。

那些新聞上登山愛好者最終登頂,擁有的堅定意誌力,令人感歎。

我行走之間,連喘息都發不出半點聲響,隻能邊走邊努力調整呼吸,想辦法減少些身體所帶來的痛苦。

就這樣,我們從早上又到了下午,又從下午又到了晚上。

天空逐漸昏暗,我們打著手電筒前行,走到快11點才抵達了他們所形容的B2營地。

B2位置特殊,靠背是一大片岩壁,手電筒光亮罩著,從上而下還有幾條攀岩的繩索。

B2帳篷裏的人看見光亮從裏麵鑽了出來,跟裴鳴貼著臉交代事情,風雪太大估計除了他倆我們誰都聽不清。

大概是簡單交代了幾句,裴鳴就先安排我們休息,第二天早上六點雪停了再安排。

晚上安排人員值班守夜,此時發揮了我和莫沉李作為人質的好處,那就是不用守夜,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

趙童作為女性,一群男的也很貼心安排在外,也能睡到白天。

十四人輪流值班,每班兩人守一個小時,由B2這裏的原住民的其中兩人先守第一班。

我和莫沉李趁他們安排,在帳篷四周張望想要探查被他們控製起來的莫家人。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才原住民走出來的大帳篷的位置,讓莫沉李觀察。

我道:“應該在那裏麵。”

莫沉李道:“應該是。”

我接著道:“能想辦法在明天提審之前先見上一麵不?”

沒等莫沉李回答,就見那邊十幾個人商量完了,我也不好再多說多做,兩步與莫沉李分離開來。

大虎將莫沉李帶走他們幾個搭了頂離我們這邊不近的帳篷,有意分離我倆。

裴鳴吩咐明早再加商議,呆頭官所在的帳篷正好被安排在我與莫沉李所睡的帳篷之間,我與趙童單獨睡一頂四人帳篷,但為了防止我搞什麽茬子出來,我右側又紮了頂莽子睡的帳篷,離得很近。

原先B2睡的帳篷被我們圍著,但距離挨得不近,我用耳朵仔細去聽了半天都聽不出任何動靜。

我們三個帶項圈的就這麽被隔離起來,就算是出帳篷上廁所都得打報告才好離開。

收拾好後,我和趙童鑽進帳篷裏,目前的感覺是又餓又困。我倆隨便吃了點壓縮餅幹和水,人吃飽喝足放鬆下來就很容易犯困,加上今天的趕路奔波,隨便整理了一下便打開睡袋鑽進裏麵休息睡覺了。

渾身疲倦促使我今晚是沒法提起精神想接下來的對策了,加上他們看管嚴密,我心裏就想著等明天早上醒來再說。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生,身體好一會緩和起來,但外麵響應著的風雪呼嘯風促使我時睡時醒。

但過於疲勞的身體又次次催促我入眠,就這樣被折磨到了天亮,一天都沒上廁所的我總算是憋得不行給活活弄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