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我幹兩年都存不到這麽多,沒想到常越這鐵樹會開花,突然就覺得這趟被綁、高反、受傷統統不是問題了。

我再一次撿起兵工鏟,雙手緊握橫在胸前,盯著我那閃閃發光的帥氣老板說道:“老板!衝您這份難能可貴的醒悟,無論以後您是擺地攤還是回公司我都跟著您發財,永遠做您最能幹懂事的小夥計。”

我這番話語將常越給逗得氣笑了,旁邊幹飯的楊勇天瞧著我們的談話,忍不住插嘴:“常哥您這小夥計妹妹還真有趣,瞧著一身被血給淋透的淒慘模樣還能說話這麽逗,真是陽光燦爛呀。”

他這麽一說,我才開始認真觀察起自己目前的模樣,頭發上倒是沒什麽血,就是上半身衣服上和褲子上都是,混合著人血和動物血,那味道就別提了。仔細聞聞我都覺著犯嘔。

常越撇著嘴,說道:“小丫頭片子,倒是挺勇敢的。當時看到電影裏才會出現小鬼你怕不怕?”

我自然而然地回答道:“怕啊,當時看到差點嚇跪了。”

他點點頭,站起身:“行了,你歇著吧。我和老楊接著鑿,你那點效率還不如抓緊休息。”

我和他交換了工具,他倆接著幹活。我前一會才睡了個天昏地暗,現在也睡不著了。就開始認真打量起這間封閉的土房子,房子裏設施原始簡陋,桌子也被我們拿來慢慢燒掉了。隻剩下一張土坯壘成有點像東北大炕的床,但下麵沒有安置火坑。

之前掉下來的那個長洞,有點搞得莫名其妙,暫時弄不清楚這裏的人做這個洞穴的用意在哪。

我的目光最後停留在了桌上那些青瓷碗上麵,我端起青瓷碗上下左右仔細瞧,雖然看不出這個碗的出土年代,但以我在古董店裏待了兩年的經驗來看。

這些碗就算不是達官顯貴家裏用的奢侈碗具,現在這會兒拿出手的話還是值點小錢的。

我挑了兩個完好無損的,偷偷塞進了背包的中間位置,反正這裏也沒人了我拿兩個走應該沒事的。

嘿嘿,沒有主人的東西拿了也不算小偷吧。

心裏的小算盤打完,我又拿了些冰渣渣架著鐵盒子煮開,用水洗了把臉。常越他們來來回回不停歇搞了兩趟,總算是將這裏的冰牆鑿了個能讓人通行的小洞。

又休息了幾個小時,兩人補充好了體力。我將背包背上,三人趴在地上往洞外鑽。出了洞口,外麵還是一片漆黑。手裏隻有打火機這麽一個光源,想看清這裏的全貌是不可能的。

老楊爬出來後站起身,伸了個大懶腰,感慨地說道:“他娘的,總算從這鬼地方出來了,有夠受得。”

常越將從土房間裏帶出來的木皮和幹草用火點燃,火光的可視範圍才算增大不少。他又將木塊用火堆點燃,我們身上隻有我帶來的一點點固體燃料,得節約著用。他拿著燃燒的木塊圍著周圍轉了一圈,這時我才發現我們被困的土房子左右兩邊都是同類型的房子,都有著被冰層凍結的洞口。

我看見窯洞門口的牆壁上掛著一個小架台,走近一看,長得很像壁燈架子。我踮起腳聞了聞,裏麵有類似煤油的味道,這應該是掛在牆上的煤油燈台沒準了。

常越也發現到了,將手上的火把往掛台上一貼,頓時火光燃起,周圍更加明亮了。

環顧四周,這裏都是靠著石壁建造的土房,麵積不是很大但有台階能上二層,爬上二層,上麵的環境與下方相同。

我又點燃了幾架煤油燈台,看清周圍環境,覺得這裏應該就是之前那些在冰山裏死去的本地土著和喇嘛所居住的地方。

說這裏又喇嘛住是應該有幾個房間,那是因為二層的中間位置有處空地,那裏放著不知是哪位佛祖的法相,右手扶膝作觸地姿勢,左手於腹前結禪姿勢,姿態莊重威嚴。下方還有燒香的木盒,周圍還擺了好幾排的酥油燈。

我招呼這瞎逛的他倆到了這,常越和老楊對這些東西非常感興趣,不停打量還上下其手了,恨不得把這尊佛像舉在手上慢慢端詳。

常越嘴裏眨巴眨巴,接著給我科普知識。

他道:“這是用銅鎏金又嵌銀做的八思巴佛像,他是藏傳佛教薩迦派的第五代祖師,這裏的喇嘛都是他的信徒。”

老楊說道:“這佛教思想滲透得挺深啊,連這貢嘎雪山最危險的東北山脊深處都能侵蝕進來。”

“這些外來的喇嘛思想與使用工具的進步程度都遠遠超出這些土著的生活水平,對這裏的影響巨大。”

我問道:“那他們為什麽集體死在那些冰山裏了?”

常越看了我一眼,說道:“不知道。”

我問他之前其實自行琢磨出了一些,開口道:“肯定是那些冰蟲子幹的,但依我觀察那些蟲子移動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兩隻腳會跑路的人類,可能與不久前我們遇到的情況一樣。有那些騾子鬼幫忙,雙方合作圍攻以後將他們給一網打擊了。”

常越“嗯嗯嗯”幾聲,表示讚同我的說法。接著放下了八思巴的佛像,端起一盞酥油燈,招呼我們還是先找出口從這裏出去。

我看他那樣就知道,他其實早就想到這些了,隻是故意假裝不知道而已。

老楊瞪著兩個咕嚕圓的大眼珠子,指著那尊佛像,對常越說:“常哥,不把這佛像帶出去嗎,就算陸都不要咱們拿出去賣怎麽也有十多萬啊。”

常越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老楊幹笑著摸摸鼻子,擺了擺手,又拿起了一盞酥油燈。

常越道:“你是想錢想瘋了是吧,舉著這秤砣出去幹嘛,拿它砸騾子鬼我都嫌鈍手。”

“哈哈...我隨口說說。”

我也拿了盞燈,點燃後快步跟上了前方已經準備離開的兩人。

下到一層,將左右地方摸了一圈,我們有些絕望的發現,這裏唯一可以出去的大洞口也被冰層給凍住了。

幾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難道還要再鑿個猴年馬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