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透了。”

我道:“鬼上身鬼上身!”

老楊愛附和:“鬼上身!”

常越是見過大世麵的,他蹲下身,絲毫不忌憚。雙手開始在屍體上摸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那犯法呢...還好我看懂了,他是在找尋可以利用的物資。

屍體上沒有背包,但搜索結果也算不錯。我們的裝備增添了一把有子彈的手槍以及少量的隨身食物。常越拿著手槍琢磨一番,又掂量掂量。

他語氣不太確定地說道:“這應該不是咱們這邊搞得到的型號。”

老楊接過手槍,也跟著端詳了一會。說道:“多半是莫家的。”

“嗯。看樣子他們就在我們前麵了,隻不過遇到了什麽變故。”他盯著地上的屍體,隨之蹲下身,撫平屍體的上眼皮。又站起身說道:“老楊槍你拿著,咱們過去看看。”

說完,我們三人就往右側通道而去。

老楊手裏端著槍走在最前,我走在中間被護著。我拿著兩盞酥油燈幫他倆照路,經過剛剛那大場麵,我心有餘悸,不敢有絲毫鬆懈警惕地巡視著周圍的環境。

大概是我太緊張了,常越在後麵看著有些無奈。他拍拍我的肩膀,想要安撫一下我,但我卻被他這麽一拍嚇得渾身一機靈。

我轉頭看向他,問道:“咋了老板?”

他的眼神中透露著鬱悶,說道:“用不著這麽緊張,老楊槍法很好,萬一有什麽變故他會處理。”

我尷尬地笑了笑,端著兩盞燈悶悶地說:“我有點感覺,接下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要不咱們還是先往上走吧,走走走。”

沒等我有動作,腦袋就先挨了常越一個巴掌。

他道:“走個屁走。你往哪走。這哪是安全的?”

“可是這邊我真的感覺很不對勁啊老板,我第六感很準的...”

老楊這時候說話了,聲音裏透露著自信,他說:“小沈妹子別怕,咱槍那準頭十裏八鄉都找不到比我牛的。萬一有什麽...哎!前麵有門,還是兩個嗨。”

順著他的話尾,我們兩人同時看到了前方出現了兩扇石門。兩扇石門都被人弄開了,走近瞧得仔細些,還能在地上發現呈滴落狀的血跡。石門不厚,半開半掩著,門麵中間還有兩個圓形凹槽,凹槽上麵也沾染上了已經幹涸的紅褐色血跡。

老楊道:“走哪邊?”

我細細端詳石門凹槽上的血跡,就發現左側的血跡偏靠石門內側,右側更靠外側。像是先在左邊門裏受了傷,再從逃亡進右側門裏似的。

我指指右邊石門:“走右邊吧。”

常越和我的選擇相反,他說道:“先去左邊看看。”

得,他是大老板,他說了算。

老楊率先進了石門,我們緊隨其後。石門內,是一條十米長的走道,走道盡頭亮著昏黃的火光。是牆上被點燃的掛壁燈映照出了光亮,用走眼看去那裏麵似乎是一間房間,左右兩側還有古怪的石柱聳立。

帶著提上嗓子眼的小心髒,三人緩緩走到房間門口。地上躺著兩扇幹裂腐朽的木門,裏麵火光亮堂,沒有臆想中的莫家人或是陸都的人在房內,地上還有少量血跡。

這個房間特別寬敞,兩側倒放著許多爛桌椅以及一些之前二層佛像後側掛著的黑布,周圍環境一片狼藉,有著明顯的打鬥痕跡。

我們隻在門口觀察沒有進去,瞅了一圈沒發現有活人存在。常越向老楊使了個眼色,老楊會意,雙手舉握手槍在前方打頭陣。我被常越命令現在門口等著,等他們查看完情況再喊我。

我站在門口,心裏既緊張又好奇。心想著,裏麵會不會遇到莫沉李又或是裴鳴他們呢。

眼看著常越他倆離我越來越遠,我一個人在這心裏有點害怕,瞅了瞅後方黑暗處,沒有發現異常。我又轉頭看向屋內,可就是這麽轉眼的功夫,剛剛還在我視線範圍內的兩人突然消失看不見蹤影。

我趕忙出聲喊道:“老板?老板?你兩人呢?”

還好,常越立馬回應了我。

“在裏頭呢,別喊了。”

我心裏鬆了口氣,說道:“我進來看看哈。”

說完我抬起腳往房間裏走去。我順著常越的聲音尋去,又順手將手裏的一盞酥油燈放在了沒有被破壞的桌麵上,隻拿著左手那盞。

我繞了下視角,就看見常越和老楊在一處立著,人還沒走到他們那邊,就聽他倆在交談。

“常哥,你有沒有聞到一種很細微的香味?”

“聞到了,這味道有些古怪,你憋著點氣。多半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走近些,常越看向我,又對我道:“拿衣服蒙著些,這裏的氣味不對勁。”

我聽完照做,握著麵巾呼吸。

此時,正在探索的老楊似乎發現了些什麽。朝著一個方向走了過去,他背對著我們蹲下身,手上動作起來。接著又起身朝向我們,手裏多了塊碎木頭。

他道:“常哥,這上麵粘了東西。”

常越聽聞走了過去,我緊跟其後。老楊手裏的碎木塊上麵,粘著有些綠黑色的古怪粘液,有點像果醬。

常越看到這東西,兩個眉頭緊皺在一起,但眼神卻透露出一絲疑惑。老楊這時候,竟然將這塊木頭拿近了用鼻子嗅。

常越見狀,問:“有點眼熟,但我想不起來了。怎麽樣,是這東西散發出的香味嗎?”

老楊嗅完,表情很不好看。他一臉嫌棄地移開自己的臉,答道:“噫...不是,酸臭酸臭的。和我好幾天沒洗的腳一個味。”

我聽了忍不住惡心地癟嘴,常越聽到“酸臭”兩個字眼,突然臉色巨變,大喊一聲:“不好!快離開這!”

我和老楊有點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常越的下一句話脫口而出,傳入耳中。

“是綠毛屍!”

綠毛屍!

我心頭大驚,第一時間跟隨著常越和老楊,爬起腿就往外跑。

這東西我是清楚的,雖然從沒瞧見過它的真容,但老爹向我科普不同屍體的起屍現象時,敲擊桌子那一而再再而三強調的態度,依舊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裏。

我們三人,不敢耽擱哪怕半秒鍾的功夫。但絕望的是,當我們繞著跑到房間正門口對應著的位置時,一具接近兩米的人形黑影背對著我們呆立在房門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