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屍走在河邊,我是不是觀察河道延邊的狀況,但一無所獲。走著走著,我又聯想到了裴鳴這人,本來他是和摳門秦在一起頂到最後的,怎麽現在就摳門秦一個。

既然已經想到,我便問了出來。他簡要述說了一下,大致就是他倆將剩下那幾隻解決以後,沒有再出現其他騾子鬼乘機襲擊他們,所以他倆便朝著我們逃跑的洞裏尋過去。

途中發現了分叉口,左邊地上有包食品包裝袋,像是前麵路過的人留下的記號。原本是他倆都要走左邊的,但到了踏腳之時裴鳴更改了計劃,讓摳門秦走左邊,他走右邊去看看。裴鳴不太信任張行這人,生怕他在前麵走的趁著我們幾人殿後不知狀況偷偷做了手腳,保險情況下兩人分頭行事。

摳門秦順著山洞追到我與騾子鬼打鬥過的地方,發現了血液痕跡,又路過了我掉下來的那個大窟窿邊上。當然他不可能蠢得沒邊鑽進去找我,就沿著路一直走走停停到了一處新石室。還在裏麵發現了人類休息過的痕跡,最後順著石室大門沿著台階往下走,就遇到了我。

既然摳門秦往左走,一路往下走台階遇到了我。那走右邊會遇到什麽呢?

目前為止都沒有發現他們幾人的任何蹤跡,先來到這裏的人也一個沒見著,看來他們可能還在更深處我們未曾探尋過的地方。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前往的河道寬度逐漸變得窄小,空間變窄河中的冰水流速更加湍急,再怎麽往裏靠拍上岸的水還是會打到身上,頭部以及外露的肌膚碰著的那些冷水,還真是有助於我大腦清醒,越發“回光返照”。

正好好走路呢,後方的摳門秦突然拉住我,還叫我讓前麵的屍體停下。

我照做讓屍體停在原地,詢問他怎麽回事。

他沉聲說:“前麵有人。”

我一臉的不相信,豎起耳朵聽到的隻有湍急的水流聲哪來的水流聲,哪來的什麽人聲。

我道:“我怎麽沒聽見。”

他看了我一眼,說道:“哪那麽多話,讓你煉化的死屍去前麵點打探看看。”

我聽完,狠狠瞪了他一眼。忍不住拿手指隔著空氣指了他兩下,嘴裏卻蹦不出什麽損他的話。

最後說道:“你這人肯定沒朋友。”

他不搭理我的埋汰,態度照舊。我見此也沒再作為,指揮著屍體去前方打探。我與屍的相互連接中,我感知到它繞進了前麵黑暗處,往右拐進去了。屍體不能離得太遠,感知會越發薄弱。

快要到擦到控製範圍尾邊兒時,也沒有出現什麽異樣。我朝著摳門秦搖搖頭,但他還是那種一絲不苟的態度。正當我想,要不要先讓屍體回來時。

“嘭嘭嘭!”

前方突然傳來了幾聲蓋過水流聲的槍響,隨之而來的屍體與我之間的聯係也突然斷開了,我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我心說不好,連忙對摳門秦道:“我煉的屍被人開槍解決了!”

我的話音未落,他已經開始行動了。朝著前麵快速移動,我反應過來連忙緊隨其後。

摳門秦用跑的而是用走的,他似乎在側耳傾聽什麽動靜。我壓低的聲音在他旁邊說道:“怎麽樣,是莫家還是你們自己人。”

他道:“是王莽。”

王莽?我第一次聽說這麽名字,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心想應該是之前被拽離戰場的莽子。

是王莽總比是沒見過麵的莫家人好很多,我趕忙道:“原來是莽子啊,你們陸都自己人這還等什麽,過去找他們唄。”

說著,我便率先一步往前走去,這莽子給我用陽壽換來的、有生以來第一次煉化的、折了我小半碗血的煉屍幾槍整沒了。

我有些氣得牙癢癢,這不得高低上前噴他。

拐過路口進去通道,我正要出聲問候他。

“我說,莽......”

話還沒出口,黑暗處突然竄出來一個黑影,把我嚇了一大跳。我現在的神經反應慢了一步,被黑影鋪在身上,還好功夫底子足夠關鍵時刻架住了身子。

短時間內沒看清撲過來是個什麽東西,但我覺得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我雙手格擋在身前,扭腰轉動身體防止不被完全覆蓋壓製。就這樣,我和那東西雙雙倒地,我抬手一擊掌劈虛張聲勢,實則是想翻身壓上拿到主動權。

可這一掌劈下,那東西反抗抵擋,接觸到的手感卻出乎意料,竟是人類身上才會穿著的衣服,還是防水的厚實材質。

我愣了一下,隨即質問道:“你是誰?”

身下那人回複道:“你又是誰?”

手電掉落在後方照不著我這方的光亮,我看不清他的長相,隻看身材和聲音是個男性。可他這麽一出聲不僅僅是讓我知道了他是個男人,而且還讓我聽出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我認識的某個人。

我有點不敢相信,就在此時摳門秦也到了地方,我和打鬥的那個男人雙雙扭頭看向他。氣氛不說劍拔弩張好歹也不至於他這麽不急不緩吧,摳門秦撿起了丟在地上的手電,光線射到了我們身上。

我扭頭,看清了身下的夥計,他也看清了我。我倆相望,沉默無言。

......

“李奕承,你怎麽在這?!”

“沈匠心,你怎麽在這?!”

我倆幾乎是同時出聲,雙方眼中皆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我連忙撤到一邊,使勁戳眼睛,有點懷疑自己眼花耳背了,李奕承為什麽會在這?

我又道:“你不是去旅遊了嗎?”

他反問道:“旅遊?誰說我去旅遊了?”

我瞪大眼睛,想到了之前他發的朋友圈,很像在外旅遊時拍攝的照片。我又接著會想到之前照片上他身後的背景,是幾處綿延的雪山,難道說...李奕承不是去旅遊了,而是跑著貢嘎深處山洞裏來了?

看著這小子此刻的模樣,身上有包紮的紗布和布料的痕跡,一身髒兮兮的臉上也有傷,但不至於破相我還是能看得出,這就是我村裏的同輩,李奕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