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聞前方活人是莫耀他們,頓時十萬分的精氣神,恨不得都有這麽好的耳朵能聽見上麵的動靜。
這下好了,自己人幾天下來都沒匯合,結果碰上最終大boss了。
莽子站直了身體,往常和氣好相處的氣質一變,散發出微弱的危險氣息。他皺著眉,壓低音量:“秦先生,他們在上麵大概說些什麽能聽清不?”
摳門秦回道:“模糊。”
聽完,我們集體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這個隊伍裏最能做決定除了實力最強的摳門秦就屬莽子了,但顯然他也和我一般自願聽從安排。
“走,咱們上去看看。我們都熄滅光源,就靠沈小姐手上這盞燈照明。用簡單手語進行溝通,再確定接下來的行動。”莽子做出決斷,他關閉了自己的手電,摳門秦也造作。
整個黑得摸不著邊的環境裏,隻剩下暗淡的橙黃火光在我的手中縷縷跳動。
由摳門秦在最前聆聽動靜,我們跟在後麵全神貫注地爬台階,盡量避免發出太大動靜。李奕承小聲叮囑我,優先保護自己的安全,能幫忙就幫忙不能就躲起來。
我點頭答應,畢竟認識這麽多年,就算下不了嘴矯情,但其實我的心裏還是很感激在危機四伏的這裏遇到他。
很快,我們爬完了最後一塊滿是裂紋的爛石台階。由於光照範圍太小,我們隻能看清視野範圍內三四米的距離,目前所知的隻有前方環境有很大塊空地。
當我們帶著光源走上台階的這一刻,此方並沒有傳出莫家人對陌生光源作出的動靜反應。這說明他們不在這塊空地上又或者在空地中的另一個空間裏。我低聲將自己推測向眾人所說,幾人不置可否。
莽子說:“接下來咱們都別出聲了,秦先生走最前咱們找一處離得近又不暴露的地方看看他們在做什麽。”
計劃繼續,由耳朵最好的帶頭,我們行動的很是謹小慎微。再來點黑布蒙麵,氣質就能和做賊匹配。
當我還在走神幻想我們都穿上電影裏賊、刺客以內模樣時,摳門秦攔住了我前進的步伐。我反應過來,以為是自己走神撞到了他,就想筆畫個抱歉的手勢。
他實在太高了,我這一六五的身板隻配抬頭仰望。
他搖了下頭,用手指了指我手上的燈盞。
“很近了,熄燈。”他的聲音虛無縹緲到我都不確定是從他嘴裏說出口的,聽完,我點點頭,看向後方的兩人指了指燈,用嘴做出要吹滅的動作。
莽子和李奕承,筆畫著“ok”。隨後李奕承抓住了我手腕,大概意思是太黑看不見,咱們幾個相互牽住對方往前走,免得走岔了。
於是接下來,開始摸黑前行。人類在這種環境下失去光源,等同於失去了兩隻眼睛。五感被放大,除了緊緊拽著摳門秦的那隻手能給我帶來些許的安全感。其他地方,就隻有胸腔裏的心跳聲最為明顯。
感受是相同了,當我們緩慢又小心的往前移動了大於十米左右,我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些細小的物品移動聲。
這種聲音來自前方,不屬於我們移動時發出的任何聲響。在我的感受範圍內,聲音大約隻離我們最多四十米外。
摳門秦的腳步並沒有因為聲音的逐漸清晰而停留半刻,他依舊緩慢又沉穩地拖著向前而行。
我很是緊張,這可比不得平時打打小混混那般輕鬆,精神上給足了壓力。
往前越靠近,我們也越能聽清那些聲音。有幾個男人說話聲、物品的移動聲、不光是這些,我甚至還在這漆黑的環境裏看到了一些閃爍的黃光。這種光源不在空地上,而是在空地的上方,也就是高一層的位置。
光線很淡,走近了我才敢確認。光的位置位於一座建築的上方,大約為兩三層居民房的高度,應該是有東西格擋住了光源才會顯得這麽昏暗。
我們在光源的下方停腳,我在黑暗中等待下一個指令,突然感覺到右側耳邊傳來了摳門秦鬼魂般的窸窣聲音。
“站這別動。”
最後一個字的話音才落,手心一滑。他很輕鬆地掙脫了我,消失在原地。
這一切太突然,搞得我難免愣神懷疑是錯覺。等我反應過來想伸手看能不能夠到他時,前方除了空氣也就隻剩空氣了。
我這一停,後麵的李奕承也跟著停下來。我已經感覺不到摳門秦的存在了,隻剩下給予給我的滿頭疑惑。
他是怎麽摸黑一溜煙就不見了的?
感覺李奕承隔著手套使了些力,捏了兩下我的手。我知道他是想問什麽情況,怎麽不走了。
但我也很蒙啊......
我轉身,雙手握住了李奕承的手。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問題在於最前麵的摳門秦。
我將自己的手套脫下,又將他的手套脫下,在他溫熱的手掌心裏下來“站著別動”四個字。我寫的速度很慢,保證他能看懂我的意思。
這小子不服我的眾望所托,讀懂了我寫的字。我放開了他的手,動作小心穿回自己的手套。而李奕承則將我所表達的意思,用同樣的方式傳達給了後方壓陣的莽子。
現在摳門秦自己獨自去打探情況,我們剩下的人這會功夫隻能幹等在原地。一邊等待,一邊認真聆聽上方的動靜。
現在隔得近了,我能段斷斷續續聽清一些對話。
頭上有個聲音偏尖銳充滿鼻音的男人聲,說道:“爺,咱們的食物和燃料隻能堅持一天多了。廖哥再不把這機關解開,咱們幾個就得挨餓受凍了。”
另一個聽起來低沉渾厚的四五十歲男人聲,聲音比較響。那人有些不耐煩地回複了他:“你腦子呢?沒吃的就去上頭洞裏抓騾子鬼來烤,沒燃料就把這能燒的木頭全燒了。死你不知道怎麽死,怎麽活你還不知道嗎?就算在這再待半個月,也得給我把敦巴月甲給弄到手。”
敦巴月甲?難道說就是他們口中那朵長在死人身上離譜的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