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梔被捕獲後,KZ其他大大小小的組織也相繼被餘硎他們繳獲。

他們是在徐加禮藥坊種滿玫瑰花和布滿花罐的後院找到徐加禮和容欣的。

徐加禮被匕首刺中腹部,鮮紅的血汩汩流出,被立刻送往了醫院,最終搶救了回來。

而容欣終於扯下戴在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最真實的恐懼,睜大眼叫罵著。

“肯定是徐加禮,或者是別的人出賣了我!一定是一定是這樣的!我不可能失敗的不可能的……”

然後在不可置信中被警察戴上手銬押上警車。

傅紀年傅紀歲許歡辭隻是受了點皮外傷。

宋幼生看著原本就身材頎長的少年從那輛悶熱黑暗的大卡車緩步走了下來,好像又高了不少。

傅紀年用那雙深邃不像他那個年紀的眼眸直直地看著她,然後顫抖著聲叫了她一聲“宋姐姐”。

宋幼生應了一聲,隨後感受到江欲燼占有欲十足地攔住了她的腰。

男人噴灑脖頸的熱氣有些過於張牙舞爪,說出的話卻是關心至極的樣子。

“沒事就好。傅哥和紀姐很擔心你們。”

宋幼生似乎又忘記傅紀年跟她類似表白的事實了。

隻是在腰腹間感受到江欲燼強有力的手臂時竟然還主動往江欲燼的身上靠了靠,然後像安撫小狗一樣摸了摸他的頭。

她沒看到傅紀年眸中一閃而過的失落。

宋幼生不知道,她錯過的是少年熾熱真誠卻又無疾而終的盛大愛戀。

在警方掃**KZ巢穴的過程中,又發現了許多“中間灰色地帶”被拐賣的少年少女。

他們是用來販賣、取悅客人的“商品”,是用來生產卵子和孩子的“機器”。

其中就有宋幼生已經許久未見的航航。

航航額前的劉海已經長了很多,整個人卻有些頹廢的模樣,走出潮濕的地下時,竟然有一刻受不了陽光的刺激。

而航航的爺爺張國忠老先生流著熱淚,握著警察的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在精神病院的陳陽因為涉嫌販賣毒品被正式判刑。

至於柯夫人要訴告江欲燼的事,也被後麵匆匆趕來的老首長所製止。

老首長頭發花白,對著餘硎慈祥地說給他們添麻煩了,又拍了拍江欲燼的肩,說他是個好孩子,小柯不會怪你的。

江欲燼愣了愣,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孩子說道:“對、對不起,當時我看著他……卻沒能救他……”

當時小柯已經無法忍受在KZ做臥底的折磨。

他像是潔白的光一點也不能忍受那樣的黑暗。

“沒事的,沒事的孩子……”

那天夜裏,江欲燼眼角濕潤,在宋幼生鎖骨上吻了又吻,留下一片緋紅。

江寧驟雨初停,雨滴沿物競的屋簷落下。

宋幼生坐在辦公室裏,首次有了頭疼的感覺,處理著這些天來堆積有幾日的文件。

按理來說,她請“長假”後,都會有另一個高級律師來處理這些。

隻是這次,宋幼生嚴重懷疑是她從不管理物競事務的陸淮左陸老板在旅遊中過於沉迷,導致於他可能忘記了她“休假”的事實。

宋幼生按了按太陽穴,傳喚自從她回來就一直躲在樓下的阮原來分類整理這些文檔。

宋幼生疑惑地看著小姑娘哆嗦著手揀起落了一地的文件,心想她在離開前好像沒對她做什麽事,不知怎麽突然這麽怕她了。

“阮原。”

“啊,宋、宋律……”

“陸總這幾日都在哪兒。”阮原不止是宋幼生一個人的助理,也是陸淮左的。

雖然如今物競的老板是陸淮左,但是當初創辦物竟之時,也不過隻有她和陸淮左加上阮原三人。

物競,選自清·梁啟超《新中國未來記》中的第三回:“因為物競天擇的公理,必要順應著那時勢的,才能夠生存。”

但後來,宋幼生因為陸淮左的散漫不負責而逐漸和他失去了聯係,兩個人之間基本都是通過阮原來傳話的。

“陸總、陸總……”

阮原似乎要哭了出來,“陸總說他不會再回來了。”

“他、他說要把物競送給您當新婚禮物。”

宋幼生愣了愣,隨即手機裏就收到一條來自陸淮左的短信。

那人的口吻像以往一樣散漫卻又不失真誠鄭重。

“親愛的,恭喜你不再自由。”

恭喜你最終被愛所困。

江寧總算是立了春,宋幼生和江欲燼一起又去了一趟南興街。

這短短的一年裏,宋幼生似乎就經曆了好多次人生。

她目光發怔地望著路口的那間藥坊,忍不住想到。

這裏有什麽呢。

有的……隻是無盡的虛偽、罪惡,陰謀,算計,人性之弱……

無罪者身陷囹圄,有罪者逍遙法外。

江寧的雨怎麽也下不完。

宋幼生一雙淡褐色的眸子抬起,望向身旁的江欲燼。

卻看見一束春光就那麽從林間落下,跟在他們相隨的影子。

宋幼生突然意識到。

她不再是形單影隻。

江欲燼也不會是孑然一身。

兩個人的手緊緊地相扣。

江欲燼閉了閉眼,傾身就在宋幼生的眼瞼上輕輕落下了一個溫熱的吻。

他用了最平淡的語調對她說道:

“宋幼生,春天來了,要和我一起去看花嗎。”

他把愛意寫進花裏,希望擁有一個不敗的春天。

他們並肩走過南興街布滿春光的路口。

原來真正燃不燼的,是愛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