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柴安回到靖安王府,發現楊玉嬈和歎夏都不在,管家周福主動開口,說道:“啟稟王爺,午後,楊府來人說,華老夫人暈倒了,福晉就帶著歎夏姑娘,一起去楊府了。”
“啊?暈倒了?要不要緊?”在柴安的印象中,華老夫人的身體狀況,一直都非常糟糕,遠比她的年紀要羸弱太多了。
周福無奈地說道:“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但願華老夫人洪福齊天,逢凶化吉。”
“本王這就去楊府看看。”柴安連飛魚服都沒換,徑直走出了房間。
在房間外,柴安看到楊五郎站在一根柱子後麵,好像漫不經心恰好路過似的。
“木易大師,華老夫人暈倒了,你要不要陪本王一道,去楊府探望一下?”柴安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對著楊五郎問道。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問紅塵事。況且,生老病死,皆有定數,貧僧……”
“行了!你不去就說不去,兩個字就夠了,本王自己去。”
柴安罪煩楊五郎這副明明放不下,還要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直接打斷其虛偽的發言,扭頭向府外走去。
乘坐轎子,速度太滿,柴安直接選擇自駕馬車,趕往楊府。
穿過了一條街之後,神行太保,三腳貓戴宗,跳到了馬車之上,坐在柴安的身邊,提醒道:“木易大師,一直在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你,似乎不想讓你發現他,需不需要本官,將他給抓出來?”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如果論武力單挑,楊五郎跟戴宗相比,興許能站點兒上風,但是在追蹤與反追蹤方麵,絕對是戴宗的統治區,楊五郎再怎麽小心的隱藏,也逃不過戴宗的感知。
“算了,木易大師沒有惡意,他想在暗中跟著,就讓他跟著好了。”柴安說道。
來到楊府。
柴安發現楊玉嬈和歎夏,正在閨房內探討著繡工女紅。
“夫君,你來啦。”
“本王聽周福說,華老夫人暈倒了?”柴安關切的問道。
楊玉嬈微微一笑,說道:“我娘上午,喝了一副安神藥,因為睡得太沉了。吃午飯時,府內的丫鬟去叫她,結果發現怎麽都叫不醒,錯以為她是暈倒了。才慌裏慌張地,跑去王府找我。”
“我帶著歎夏,回到家一看,我娘已經醒了。什麽事兒都沒有。是個誤會,虛驚一場。不過夫君,我娘身邊離不開人,我還是得在娘家多住些日子。”
柴安一聽,終於也是鬆了一口氣,走到凳子旁,將繡春刀放到桌上後坐下,點頭道:“嗯,是本王考慮不周了。今天你住在娘家吧,明天上午,咱們帶上華老夫人,一道去接七位嫂子們回家來。”
“真的嗎?明天,她們就可以回家啦?”楊玉嬈露出了喜悅地笑容。
“當然。她們不但可以回家,而且還是以巾幗英雄的姿態,在大周子民們夾道歡迎中回來。從明天開始,楊家滿門忠烈的英名,熱度將重新達到當初那般輝煌。”柴安承諾道。
“太好啦!”楊玉嬈激動得朝著柴安,快速靠近幾步,突然想到,還有歎夏在一旁看著,隻能發乎情,止乎禮,收斂起跟柴安親熱慶祝的衝動。
“嗯?”
這時,楊玉嬈臉色一變,忽然感覺到,有一個高手,落入了楊府之中,準備走出房門,去查看來者。
柴安卻側過身體,擋住了楊玉嬈的去路,說道:“不用緊張,是在暗中保護為夫的戴千戶。”
“哦,好吧。”楊玉嬈也知道,蘇山海一直派東廠的四大天字號密探,輪流在暗中保護著柴安。
“今晚,你在娘家住,但歎夏,得跟本王回王府去。不然,本王怕蕭貴妃的線人,聯係不上她。本王還需要她替本王,向蕭貴妃傳遞消息呢。”柴安對楊玉嬈說道。
楊玉嬈本想跟歎夏,好好探討一番女紅繡工,看來現在是不行了,轉頭看向歎夏說道:“那你就陪王爺回府去吧。”
“是。”歎夏低著頭,怯生生的答應道,然後走到了柴安的身邊。
楊玉嬈出於女人的本能,隱隱能夠感覺到,歎夏這女孩兒,似乎對柴安有一種萌動地情愫。不過,她因為對自己與柴安之間的感情有信心,所以沒將這種朦朧的懷疑說出來。
柴安帶著歎夏,從楊府內出來時,戴宗正坐在馬車上。
顯然,剛剛潛入楊府的,並不是戴宗,而是心口不一的楊五郎。
“呼啦!”
身穿一身僧袍,踩著破僧鞋的楊五郎,從楊府的院牆內一躍而出,落到了柴安的馬車前,沉默地站定。
“怎麽?木易大師不跟本王躲貓貓了?”柴安陰陽怪氣地問道。
楊五郎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阿彌陀佛,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就沒有必要躲躲藏藏的了。”
說完,楊五郎自顧自的,跳進了馬車坐好。
“你也上車去吧。”柴安對歎夏道。
“是。”
歎夏點頭稱是,雖然,僅僅隻是一個“是”字,但是,聲音很夾,將小女子的嬌弱羞赧,通過聲音,表現得淋漓盡致。
待到歎夏也坐進了馬車。
“駕!”
柴安坐到馬車前麵,戴宗揮舞著馬鞭,啟動了馬車。
“木易大師,搭本王的順風車,可不能白搭。蘇公身邊不能沒人保護,明天,本王想請你去給蘇公,當一天的保鏢。”柴安說道。
“阿彌陀佛。可以。”楊五郎也是爽快答應。
回到靖安王府。
柴安讓管家周福,將所有靖安王府的下人,都集合到了前院兒,對著所有人介紹歎夏道:“從今天起,歎夏,就正式成為了,咱們靖安王府內,一名光榮的丫鬟了。”
“啊?”
王府內的下人們,全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地麵麵相覷,滿臉問號兒。
誰也想不通,不就是一個普通丫鬟嗎?至於這麽大張旗鼓地,特意向整個王府的人介紹一次嗎?
然而,不會有人告訴他們,柴安如此勞師動眾,單純是為了讓蕭貴妃的線人,更加容易找到歎夏,從而跟她取得聯係。
柴安親自將歎夏,安排到了,王府內,相對比較現眼的一間西廂房內。
“你就在這裏繡繡花吧。等到天色抹黑,會有人叫你去吃飯的。”
“好。”歎夏對著柴安,行了個萬福禮。
這時,柴安突然走到歎夏的身前,跟歎夏靠得很近。
這個距離,讓歎夏內心,如同小鹿亂撞,白皙的小臉兒唰的一下紅了。
柴安的嘴,靠近歎夏的耳朵,歎夏耳畔的肌膚,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柴安的呼吸。長這麽大,歎息,還是平生第一次,跟一個男子如此近距離。
歎夏的手指,緊緊地捏著衣角,雙腿下意識地加緊,呼吸也變得沉重而熾熱了幾分。
柴安小聲地交代道:“你的父母和弟弟,已經被本王控製起來了。放心,他們非常安全。如果一會兒,蕭貴妃的線人,來跟你取得聯係,你就告訴他,兵部的許多武將,來靖安王府,想要向本王投效。記住了嗎?”
歎夏咽了咽口水,點頭道:“記……記住了。”
柴安說完,便一扭頭,徑直離開了廂房。
“呼。”
歎夏一屁股在凳子上,有些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又感覺有一種期待落空的失望感。
看著竹筐之中的針頭線腦兒,歎夏露出了一抹少女懷春的媚笑。
……
兩個時辰後,王府的廚房,升起嫋嫋炊煙。
蕭貴妃的線人,裝扮成為王府內送酒的夥計,潛入到了王府之中。
線人本身,是一個擅長探知能力的第一境界修煉者,很快鎖定了歎夏所在的位置,來到了廂房之內。
“誰?”歎夏握著剪刀,警惕地問道。
“我是受貴妃娘娘之命,來與你接頭的。”線人說著,拿出了半塊兒玉佩。
歎夏也拿出她那板塊,雙方一對,正好吻合。
線人問道:“今日,靖安王府內,有什麽消息嗎?”
“哦,有。兵部,兵部的好幾個武將,來到王府內,跟靖安王說,想要投效他。然後,就沒有了。”歎夏緊張地說道。
“好,這個消息,非常有價值。繼續潛伏。”線人說道。
“是。”歎夏低頭道。
……
與此同時,屋外的房頂之上。
柴安和趙士程,正站在這裏。
趙士程使用武宗手段,隱藏了自己和柴安的氣息,避免讓線人探知到。
柴安見到線人,從歎夏的廂房中離開,露出了滿意地微笑,喃喃自語道:“魚咬勾了。”
……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
坐在深宮之內的蕭貴妃,得到了線人的消息,直接氣得,將桌上的茶碗茶壺,一股腦都劃拉到了地上。
“這群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蕭氏一族這棵大樹還沒倒呢,他們就想找新主子啦!難道他們忘了,當初他們想轉換門庭,跳槽去獻王陣營的時候,我兒柴熙,屠了他們多少人?真是不長記性啊!”
蕭貴妃氣急敗壞地說道。
一直侍奉在蕭貴妃身旁幾十年的桂嬤嬤,走過來,對蕭貴妃勸道:“貴妃稍安勿躁,老奴覺得,此事兒,有蹊蹺。消息源,不一定真!”
“怎麽說?”蕭貴妃一聽,冷靜了幾分,詢問道。
桂嬤嬤分析道:“當初吳王陣營中,有一些大臣,想要跳槽去獻王陣營,那是因為覺得獻王有望入主東宮,燒獻王這個熱灶,日後有機會被記為從龍之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無可厚非。”
“但是,現在的靖安王,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初得聖心,其實在朝中卻毫無根基的新晉親王。隻要有獻王在,靖安王,就不可能是太子!兵部的那些武將,可都是官場的老狐狸,這個道理,他們會不懂?”
“隻要他們不是腦子壞掉了,即便冒著被滅門的風險,鐵了心要跳槽,那也是往獻王陣營跳呀,怎可能去挑靖安王呢?依老奴看,隻有吳王陣營和獻王陣營,都不稀得接納的邊角料,才會去靖安王那兒碰運氣。”
蕭貴妃順著桂嬤嬤的分析,思考了片刻,點點頭道:“嗯,你說的倒有幾分道理。可是,刑部兵部是熙兒在朝中的基本盤,兵部,又是基本盤中的基本盤。真的是一點兒差池都不能出。對於這個消息,本宮怎敢對之視而不見?”
“這凡事兒,不怕一萬,隻怕萬一。畢竟,聖心入淵啊,如果陛下鐵了心,要為柴安那小子站台,難保兵部的那些白眼兒狼不動心啊。”
桂嬤嬤輕輕地按了按手掌,示意蕭貴妃淡定,說道:“娘娘所說的這種情況,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其實,要確定兵部那些武將,是否動了跳槽之心,隻需要讓吳王對他們一試便知。”
“怎麽試?”
桂嬤嬤答道:“娘娘飛鴿傳書,讓吳王通知,叫所有兵部武將,去吳王府赴宴。全朝廷的文武百官都知道,吳王麵對敢背叛自己的大臣,向來都是殺家滅門,絕不手軟的。”
“如果武官們敢來赴宴,證明他們對吳王忠心不二,誰若不來,那便是心虛膽怯,起了背主之心無異了。”
蕭貴妃認可地說道:“妙計!好,就按你說的這麽辦!”
很快,一隻信鴿,伴著傍晚的月色,從皇宮之內,飛去了吳王府。
柴熙一看傳書內容,頓時大驚,立刻命令手下,大擺宴席,緊急邀請整個兵部的官員們。
聲勢很是浩大,驚動了小半個玉京城的百姓。
……
柴安吃完晚飯,端坐王府之內,管家周福來報:“王爺,吳王府,剛剛派出許多扈從,在街上策馬狂奔,撞傷了好多百姓。”
“好。看來柴熙反應還挺快。”柴安一拍手,站起身來,離開房間,來到了歎夏的廂房。
“王爺。”歎夏一看天色不造了,柴安單獨來自己的房間,趕緊起身,對著柴安見禮道。
“走,本王帶你去見你的家人。今晚,就安排你們離開玉京城,去找尋自由自在的新生活吧。”柴安和藹地微笑著。
“現在?可是,奴婢,還沒有為王爺,做什麽事兒啊?”歎夏有些慌亂地說道。
“你已經做完了。”
“就僅僅是傳遞那一個信息嗎?王爺,您給了奴婢那麽多銀子,奴婢,想,多給您做點兒事。做什麽都行。”歎夏低頭羞笑,暗示的很明顯了。
“快點兒,別讓你的家人,等你太久。”柴安沒有搭腔,而是假裝沒聽到,歎夏的弦外之音,對她催促道。
歎夏一抬頭,發現柴安已經將廂房的門打開了。
她不確定,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聲音太小,柴安真的沒聽見,還是柴安已經用假裝沒聽見的方式,拒絕了自己。隻是,自己已經沒有勇氣,再將自己的心意說一遍了。
……
坐上馬車,一路來到了玉京城外的河邊。
趙大寶和趙小貝,以及歎夏的家人,已經站在漁船之上了。
“爹,娘,小弟!”歎夏一看到父母和弟弟,瞬間流下了眼淚。
趙大寶對柴安好奇地問道:“這一家是什麽人呀?”
“這個一時半會兒,也很難跟你解釋。趙大哥要是想知道,你和趙小貝,送他們一家遠離玉京城這一路上,慢慢問吧。”柴安說道。
“俺妹妹一個人,去送他們就行。偷渡這事兒,俺妹妹輕車熟路。”趙大寶自信道。
柴安一笑,問道:“他們一家,有四口人。你這麽疼愛你妹妹,就不怕他們再路上起了歹心,加害你妹妹?”
“嗨,俺妹妹機靈著呢,而且水性極好,萬一發現有危險,往河裏一跳,除非是修煉者,誰都拿她沒辦法。”
柴安堅持道:“你還是陪著走一趟吧。記住,要確保你們每一個人的安全。早去早回。”
“好吧,俺聽你的。”趙大寶憨笑一下,轉身也跳上了漁船。
趙大寶身材高大,猛然跳上船,激起的水花,濺到了正在解繩子的趙小貝一身。
趙小貝一噘嘴,氣得叉著腰,對趙大寶埋怨道:“哎呀,大哥,你跳到船上來幹嘛呀?”
“柴老弟擔心你一個人撐船不安全,非讓俺陪著你一起跑這一趟。”
趙小貝一聽,柴安居然這麽關心自己,臉上的表情,瞬間多雲轉晴,驚喜地目光偷偷朝著岸上的柴安瞥了一眼,又趕緊轉過頭來,看著趙大寶問道:“真的呀?”
“柴老弟是將你當妹妹,你可不許產生啥非分之想,知道嗎?”趙大寶伸出食指,指著趙小貝的鼻子,調侃道。
“哎呀,大哥,你說啥呢?真煩人!”趙小貝羞罵了一句,又轉身蹲下,去解繩子了。
其實,柴安之所以,一定要派趙大寶同行,並非是怕趙小貝讓歎夏一家給害了。
反而是擔心,趙小貝要是在路上,知道歎夏的身上有六百兩銀子的銀票,會圖財害命,將他們一家沉入河裏喂魚。
一個能為了錢,將自己抵押掉的女孩兒,柴安永遠不會放下,對其的警惕。
“那位姑娘,上船吧。”趙小貝解開漁船綁在碼頭的繩子,對岸上的歎夏說道。
“王爺,奴婢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到你嗎?”歎夏鼓足勇氣,對柴安問道。
“最好沒有。從某種角度上而言,本王,可不是什麽好人。”柴安對歎夏,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盡管歎夏是蕭貴妃安插在他身邊的臥底,但歎夏是為了家人,而以身犯險。柴安不但不憎恨歎夏,反而非常認可。
“奴婢走了,王爺保重。那個……嗯……這個……送你!”
歎夏將自己,下午在王府的廂房之內,繡的一個香囊,遞到了柴安手中,然後迅速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上了漁船,鑽進了船篷之中。
“趙大哥,一路平安,早去早回。”柴安對趙大寶囑托道。
“放心吧!”趙大寶對著柴安揮了揮手。
漁船逐漸順流飄走,駛離岸邊。
柴安站在碼頭,低頭檢查了一下香囊,發現裏麵什麽也沒有,於是很自然地,將香囊佩戴在腰間。
柴安並沒有動心,但他也是從歎夏那個懵懂年紀過來的,他知道,此時此刻,在船篷之中,歎夏一定透過縫隙,能看到岸邊的自己,將她繡的香囊佩戴。
既然分別,大半是永別了,作為歎夏生命中,一個匆匆過客,柴安也樂得,讓她少一些遺憾。
……
第二天。
玉京城內,大街小巷,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熱鬧非凡。
昭明帝雖然沒有明旨,但也顯然也默認了,將貞義樓中的五百女子放出來。
玉京城內的百姓們,早早聚集在戶部衙門外。
柴安為今天,斥重金,準備了一支豪華的儀仗隊。
負責鼓樂吹笙的二十名樂手,在隊伍前麵開路,隊伍兩旁,都是挎著花籃的禮儀小姐,一邊行進,一邊向天空拋灑花籃中的花瓣。
七匹威風凜凜的紅鬃烈馬,分別讓七名楊門遺孀乘坐。
楊門遺孀們,也都梳洗打扮後,換上了一身英姿颯爽的修身盔甲。
每個人都一手持著長槍,一手握著韁繩,身姿挺拔的端坐馬上,隻讓人感歎,這女子要是帥起來,就沒有男人什麽事兒了。
為首的是大嫂程琳琅,柴安作為親王,親自為其牽馬,將牌麵拉滿。
楊玉嬈進貞義樓,在七個嫂子們更衣時,已經將北燕的公函,其實是柴安從司徒旺那裏弄到的,告訴了她們。
七名嫂子原本都對柴安恨之入骨,在得知真相後,全部慚愧後悔不已。
坐在馬上,看著綿延不絕的街道兩邊,擠滿了,對著她們歡呼雀躍的百姓。楊門遺孀們知道,楊門久違的輝煌,在今天又回來了。
有好幾個遺孀,都難掩激動之情,淚流滿麵。
這時。
立於一座鮮有人知的高樓,天台之上的洛無涯,身旁堆著一遝,厚度比她還要高的傳單。
洛無涯輕輕波動手中的古琴一下,頓時,她身旁的傳單,好似化為一群白鴿,密密麻麻地,朝著玉京城的各個方向飛了出去。
獨臂秦毅,站在一個陰暗的小巷裏,身旁也堆滿了傳單。
“呼哈!”秦毅猛地向天一拳,強悍的拳風,直接將傳單,好像噴泉一樣,衝入天空,然後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戴宗背著裝滿了傳單的巨大包袱,像一隻跳蚤一樣,單腿蹦穿梭於玉京城的高層建築之間,潑灑著傳單。
站在城外,一處山坡之上的石昊,盤腿坐在地上,身前是一堆厚厚的傳單。
“阿巴!”石昊對著傳單堆,發出一聲耳不可聞的吼聲。
傳單如同是大炮的炮彈一樣,砰的一下,飛入了玉京城之中。
傳單如驟雨一般,突然落向大街小巷的人群。
城內百姓,撿起來傳單一看,隻見抬頭,印著三個清晰的大字:“軍令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