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實在想不到他會主動上門求拓跋沁,無奈形勢比人強,令狐明始終沒有現身。

如今“張三公子”的大名已經在市井之間傳開了,上京城的老少們都知道了興慶坊有一位神人,憑借一手無雙詩才,在青樓裏白吃白喝白嫖!

甚至已經有不少公子哥主動找到了張玄,希望張玄教授寫詩譜曲的法子。

可張玄哪有這種法子,無論是寫詩還是作曲,除了一定的文學音樂素養外,剩下的可就全看天賦了。

被騷擾的不勝其煩的張玄,最終還是決定搬出崇綺樓。

張玄這邊剛帶著趙汀蘭出了崇綺樓,老鴇便在崇綺樓門口燃起了爆竹,似乎是把張玄當成了某種邪祟。

搬出崇綺樓,也就宣布了張玄“成名計劃”的破產,令狐明看樣子是沒希望主動找上門了。

隻能張玄自己去尋他了!

可以張玄個人的力量,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因此張玄便找上了他認識的人中,在上京城最有能量的,也就是拓跋沁。

拓跋沁似乎早就料到了張玄會來找她,張玄隻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便被守門的小廝請進了商會。

進了書房,張玄便看到拓跋沁正在看一本詩集,詩集的封麵上印著“張三詩選”四個字,桌麵上還擺著一本《國婿詩集》。

好嘛!都是自己的大作!

見張玄到了,拓跋沁緩緩放下詩集,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不是說我們是敵人嗎?你這是來下戰書的?”

張玄聞言笑道:“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拓跋沁眉頭一挑,表情有些驚訝,“利益?難不成你有什麽能和我交換的?”

“當然!”張玄說著點了點自己!

拓跋沁隨即惱怒道:“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張玄見對方會錯意了,連忙解釋道:“我是說我腦子裏的知識!”

“知識?”拓跋沁一臉茫然。

“知識就是力量!技術就是生產力!你不知道嗎?”張玄得意道。

“什麽亂七八糟的!”拓跋沁眉頭緊皺,顯然是沒聽過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口號。

張玄則不緊不慢地繼續解釋道:“這幾天我了解了一下你這個雲香商會販賣的貨物,大部分都是附近部落的特產,你們低價從牧民獵戶手裏手來皮毛等物,再運到燕京等地賺取差價!這個買賣雖然比較穩定,但利潤率卻上不去!”

拓跋沁對張玄的話嗤之以鼻,“你知道什麽?道聽途說了一些東西,便在我麵前來賣弄?論吟詩作賦,我承認我不如你,但要說做生意,你還差得遠!”

張玄笑了笑道:“我雖然不知道貴商會貨物具體的收售價格,但有一點我是知道的!那便是整個北涼乃至大乾的大部分財物都集中在達官貴人手裏!”

“普通的皮革、草藥恐怕很難從這些人手裏掏出錢來,貴商會的大部分貨物還是賣給普通人,因此不太可能賣的上大價錢,利潤自然也上不去!”

拓跋沁臉上的輕蔑消失了,張玄說的話確實是她此前沒考慮過的。

她這個雲香商會說白了,就是依托於上京道大行台的權力,賤價收購上京道所屬部落的各種特產,然後從中賺取差價。

也正如張玄所說,這門生意雖然穩定,但扣除掉用於收買上京道官員的銀錢後,也就所剩無幾了。

反而是偶爾從這些部落收到的一些稀罕物,譬如上百年的老山參、白虎皮、拇指大小的珍珠等等,占據了雲香商會利潤的絕大部分。

不過這些東西從來都是可遇不可求,拓跋沁一時也沒什麽辦法來提升雲香商會的利潤。

“照你這麽說,你有辦法讓我多賺些錢?”拓跋沁自然是不信張玄會有什麽辦法的,隻是想聽聽張玄能說出什麽,然後再從中找到漏洞嘲笑他一番。

張玄擺了擺手指。

拓跋沁頓時火大了,沒辦法你來說這些幹什麽,專門來戲耍她的嗎?

“不是多賺些,而是讓貴商會的利潤翻倍!”張玄十分自信地說道。

拓跋沁簡直氣笑了,要是換個其他人,她早就派人把對方打出去了。

“翻倍?你知道雲香商會一年能賺多少銀子嗎?”拓跋沁覺得張玄實在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有百萬兩嗎?”張玄隨即反問道。

拓跋沁語塞了!

百萬兩!真是張口就來!

“還差點!”拓跋沁心虛地回道。

“既然不足百萬,那翻個倍是輕輕鬆鬆!”張玄十分自信。

“你知道百萬兩是什麽概念嗎?”拓跋沁真是無語了,感覺自己在和一個妄人對話,要不是之前張玄給她的印象還算不錯,這會兒她怕是要下逐客令了。

“知道!大乾新建河陽一城總共耗費白銀三百七十五兩!編製新軍三萬人用了白銀四十五兩!大乾歲入總計有一千兩百萬兩,北涼稍差些,但也有九百七十萬兩!”

張玄又從腦子裏翻出來一些記錄,可見原身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還看過一些戶部的賬目。

“這些都是舉國之富!便是對於一個國家而言,一百萬兩也不是個小數字了!你憑什麽說你能讓我輕鬆賺到一百萬兩?”

張玄笑了笑回道:“那自然是憑的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

拓跋沁聽出了張玄的話中所指,無非是在說貴族作風奢靡,不顧百姓死活罷了。

可這跟賺錢有什麽關係?

張玄似乎聽到拓跋沁心裏的疑問,便又說道:“郡主可曾聽聞大乾兩位國公鬥富的事情?”

拓跋沁有些跟不上張玄的跳躍思維了,但還是點了點頭回道:“略有耳聞!你說的是徐國公和蔡國公吧?”

張玄點了點頭,“此二人爵位相同,官職相當。又都有豪富之名,便想爭個高下!這邊用糖水刷鍋,那邊就用蠟燭燒火,這邊用絲絹鋪街,那邊便以金箔纏樹!若不是後來大乾皇帝下旨製止了二人的鬥富行為,不知道還會搞出什麽花樣呢!”

“然而貴族的攀比之心是一道聖旨便能止住的嗎?”

張玄說完緊盯著拓跋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