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這麽超常發揮大約還是大學體測800米長跑的時候，薑小白掀開大廳入口的厚重簾幕，飛也似的衝了出去，不巧居然又差點跟剛出停車場的陳墨撞上。陳墨這次倒是有經驗，穩穩當當地停下車，任眼前的姑娘一路踩著斑馬線飛奔而過。

第二日，休整完畢的薑小白早早來了單位，不料想象中的紈絝子弟居然來得更早，已經在跟著丁科長學習了，薑小白趕緊湊過去：“科長早！”

精氣十足的打招呼聲惹得邊角幾道目光正大光明地瞧來，卻是櫃台前坐著的兩名女子——一個看起來有三十四五，兼具彌勒相與精明氣，一雙烏黑的眼明光外漏，顯然極具識人能力；另一個倒是文雅許多，二十七八的模樣，頗有古典藝術氣質，外形窈窕溫軟，一雙丹鳳眼含笑生情。

丁科長適時介紹了一下，原是兩個前台工作人員，一個叫陸雲，一個叫柳心悅。之後簡單說了下就業辦的大體工作，又囑托陸雲暫時帶著薑小白學習前台業務，說罷便領著計算機係的陳墨去大廳看硬件設施了。

“95後啊。”陸雲待丁科長走遠，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遍薑小白。

薑小白還沒消化完丁科長說的那些業務知識，隻覺腦袋一團亂麻，聞言點點頭，想起昨夜跟媽媽打電話時媽媽特意囑托嘴巴要甜一點兒，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虛晃著眼隻覺陸姐那脂肪撐得飽滿的臉頗有莫泊桑筆下羊脂球的風采，硬著頭皮開口猛誇：“陸姐，您皮膚真好。”

陸雲沒回答，嘴角噙著一抹笑，依舊垂頭專注自己的事，從起身洗杯子到倒茶，再到重新坐下，都沒有正麵回複薑小白。對麵小柳也在悶頭忙，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直到來了一個填求職表的人，薑小白才從坐立不安的氣氛中緩和過來，緊緊盯著陸雲給那人做求職指導。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薑小白端著餐盤左右張望，希望能碰到陳墨，結果人家高富帥好像根本就沒光顧這裏。倒是毛科長注意到了左顧右盼的薑小白，端著飯盆拉她坐下。

“怎麽樣啊？在前台嗎？”毛科長撥弄了一遍碗中的菜，皺眉吃起來。

薑小白點點頭：“嗯，跟陸姐在學習呢。”

“陸姐？”毛科長詫異地看了薑小白一眼，“陸雲？”

薑小白點點頭。

毛科長的表情頓時變得意味深長：“老丁不會是準備一直把你跟她們放一起吧？”

薑小白不明所以：“啊，怎麽了？”

毛科長點到即止，沒再說下去，夾了個微微焦黑的排骨啃起來。

一頓飯吃得薑小白問號滿頭，但媽媽說了，跟同事之間不能打破砂鍋問到底，人家要是想說自然會說，厚著臉皮問很沒禮貌，她隻能揣著一肚子疑問繼續坐在陸雲邊上學習。

下午倒是沒招聘會，但大廳裏來看招聘信息以及做求職指導的人多如牛毛，薑小白完全沒能看出毛科長欲言又止的原因，不過倒是聽到一件稀罕事，那就是丁科長居然才45歲，正兒八經的七十年代生人。

想到丁科長滿頭的白發，又環顧一圈一浪浪跟打仗似的湧來的人群，薑小白忽然有些心裏發怵，開始為自己本就為數不多的頭發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