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雲宸深深的望了一眼無所謂的任幽草,搖了搖頭,眼中盡是失望之色,也翻身上馬,隨著莫子言策馬揚鞭離開了。

顧新陽望著兩個遠去的人影,苦笑道:“師妹,你覺不覺得,他們好像很生氣。”

任幽草兩世為人,怎可能不知道,她也跟著苦笑一笑,說道:“就當我們不知道吧,這樣心裏會好受些,師兄,走,我記得半路上有一家麵館,味道應該不錯,好好補充體力吧。”

顧新陽扶著任幽草上了馬車,將懷裏的瓷瓶遞給了任幽草說道:“這是我自己做的金玉膏,對刀傷效果很好,不會留下疤痕,師妹你抹上吧。”

任幽草抬眼望了望一眼誠摯的顧新陽,心中一暖,顧新陽總是和大哥哥一般照顧著自己,這些日子總是千依百順的樣子,讓她忽然鼻子一酸。

顧新陽看到任幽草的模樣,不由得一愣,又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傷口疼了啊?”

任幽草已經忍不住了,抹了抹眼角,笑了:“師兄,你真的和哥哥一般,這樣照顧我,心疼我,我心裏知道,可是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才好。”

顧新陽聽到這話,心中一暖,咧開嘴巴便笑了,摸了摸任幽草的頭,說道:“我一直都當你是妹妹啊,別亂想了,快進馬車裏坐好,一會到了麵館,我叫你。”

任幽草點點頭,便進了馬車。顧新陽揚起馬鞭,甩了一個好聽的鞭花,馬車緩緩的朝前行去。

莫子言看著一臉黑的歐陽雲宸,問道:“三王爺是不是非常生氣?”

歐陽雲宸並沒有答話,他不明白,自己說了那麽多,做了那麽多,難道這個小女人就不知道嗎?他說了要保護她,可是她還是偷偷的溜走了,還是去做了這麽危險的事情。

她任幽草將他歐陽雲宸當成了什麽?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過問關於任幽草的事情了,她那麽厲害,不需要我保護。”歐陽雲宸有些賭氣的意味。

莫子言的唇角忽而挑了起來,這是他最近聽來最好笑的一句話了。

歐陽雲宸明顯感覺到了莫子言的笑,他揚起眉頭問道:“你笑什麽?”

“沒什麽,隻是覺得三王爺好像有些小題大做了。並不是什麽大事。”莫子言的言語中似乎在給任幽草辯解。

“我?我像個小孩子?是那個該死的小女人不知道死活,今日裏幸好沒有葬身在蛇腹中。真是昨日裏那般挨打了還是記不住。”

“哈哈,也許她就是因為記仇,所以才今日故意氣你呢?”

這話說的歐陽雲宸啞口無言。

任幽草拿著神仙果回到了三王府,門口站著一臉焦急的許氏和一臉惴惴不安的管家。

任幽草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管家連忙去扶著任幽草,一臉的惋惜:“唉,你說三小姐若是你今日裏有三長兩短該怎麽辦啊……”

許氏聽到管家的抱怨,眼淚便啪嗒啪嗒的掉落了下來:“幽草,若是你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娘親也不活了。”

任幽草一看到許氏哭泣,便頭疼,連忙拍著許氏的背後,朝管家遞了一個閉嘴的眼色,說道:“娘,我要是沒有把握我就不會去了,放心吧,娘,我真的沒事,沒事。而且後麵我師父和三王爺也去了……”雖然後來他們兩個失心瘋一般的又跑了,任幽草將後麵的話吞進了腹中。

顧新陽將藥簍中的神仙果取出來給許氏看,笑道:“你瞧,三夫人,我們拿回來了神仙果,過幾日,丞相一定會康複的。”

許氏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擦了擦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問道:“幽草,當真?”

任幽草點點頭。

任幽草勸慰著許氏回了院子,顧新陽拿著神仙果回了書房,她便隨著管家往牢房處走去,忽然想起今日蓮影說的話,又折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看到蓮影正在忙忙碌碌的切著草藥,任幽草招手喚道:“喂,那個姑娘,我回來了。”

蓮影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看到任幽草,心裏歡喜的喊道:“小姐,你回來了。”

任幽草點點頭,笑道:“你不是說今日想要給那個假扮你的人幾個耳光嗎?我這會就要去,你去不去了?”

蓮影連忙放下了草藥,拍了拍手,眼中盛著怒意的說道:“自然是要去看看了,這麽大膽子的冒充我,就該讓我狠狠的打她幾耳光。”

到了牢房,管家將牢門打開,說道:“按照三王爺的吩咐,已經用鐵鉤掛住了她的鎖骨。”

任幽草聽到這裏,忽然打了一個冷顫,歐陽雲宸比自己想象的腰狠毒多了。

任幽草緩緩的進了牢房,看著兩邊鎖骨都掛在鐵鉤上的假蓮影,笑了:“怎麽,這樣都能睡著?”

假蓮影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球轉了幾下,慘淡的笑道:“比這個難過的酷刑我都受過,這點算什麽。”

任幽草不由的鼓掌,說道:“果然是任初月找到的死士,竟然如此寧死不屈。”

假蓮影眼睛忽然圓睜,繼而微眯起眼睛,笑道:“三小姐這是詐我。”

任幽草笑了起來,這一笑,千嬌百媚,眼中的那一道狠毒竟然不像一個十歲的女孩所擁有的。

假蓮影忽然心裏發涼,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十歲的女孩竟然會有這樣的眼神,猶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一般。

任幽草朝蓮影掃了一眼,說道:“蓮影,這就是那個冒充你的人,你不是想打她幾個耳光嗎?去吧,打完了,她就沒什麽用了。”

蓮影點點頭,走到了假蓮影的麵前,重重的在她的臉上打了幾巴掌,說道:“冒充誰不好,冒充我,竟然敢害我家小姐!”

幾耳光打下去,牽到了鎖骨處的鐵鉤,讓假蓮影疼的哀嚎了起來。

蓮影聽到這種哀嚎聲,心裏有些發毛了,匆忙走到了任幽草身後,使勁在裙子上擦了擦自己的右手說道:“小姐,好了。”

任幽草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瓶子,倒出了一點點碎玉一般的粉末,笑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