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墨安慰了任初月幾句,這才起身,用厭惡的目光掃了任幽草一眼:“你跟我出來!”說罷,抬腳就朝著屋外走。

任初月得意的看著任幽草,任幽草麵無表情的轉身往屋外走,似乎還能感受到背後任初月嘲笑的目光。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涼亭內,任墨才停下腳步:“任幽草,我問你,此事真的與你有關?”

“爹爹既然心裏有了答案,又何必問我呢?”任幽草淡淡道,“若是爹信任我,就知道此事與我無關。”

任墨看著任幽草平靜的表情,微微歎了口氣:“罷了,此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了。隻是初月終歸是你姐姐,也是我任家的嫡女,等過幾日她氣消了,你就去道個歉便是。”

任幽草在心中冷笑一聲,沒有作答。

任墨顯然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而且今日他有更為好奇的事情:“對了,七王爺今日特意來府裏,和你說了些什麽?”這才是重點。

任幽草眼珠子一轉,表情竟有些委屈:“幽草也不知道,原本七王爺正要和我說話,大姐就敲門了,才剛開門,七王爺說讓姐姐先退下,誰知姐姐就受了傷,幽草擔心大姐,便帶著她回到了這裏,所以,幽草也不知道七王爺到底找幽草要說些什麽。”

看任幽草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任墨隻當她是小女兒家的心思,也想著做七王妃,當下也不忍再苛責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次歎了口氣離去了。

任幽草回到自己房間,憋著的一口氣,總算是能舒暢起來了!

蓮影看見任幽草氣呼呼的走進來,一屁股坐在榻上,好心的遞了塊糕點過去:“這是大夫人房裏送來的,說是新出爐的,分了點給小姐嚐嚐。”

大夫人?

任幽草霍然抬頭,抬手就要打翻這一旁糕點,誰知手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這一盤糕點算是保住了,隻是任幽草的臉色卻是難看得厲害。

蓮影見任幽草的表情不對,又看了看這糕點,趕忙說道:“小姐,可是身子骨不舒服不想吃東西?”

任幽草本就很是煩躁,如今被蓮影這麽一問,心情更加煩躁,頗為不耐煩的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可是小姐……”蓮影抿起了嘴唇,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可是小姐,這糕點是大夫人給送過來的,外麵還有人在候著,若是您一下都不碰的話,外麵的人……”

看到蓮影如此為難的表情,任幽草當即明白了蓮影的意思。

哼,好一個大夫人,感情是在這裏等著自己。

任幽草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抹冷笑,陡然抬手將蓮影手裏的點心給掀到了地上。

瓷盤落地,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而原本擺在盤子裏的精致點心此時也是滾落了一地。

“小姐!”蓮影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她萬萬沒想到任幽草居然會掀翻這點心。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讓蓮影目瞪口呆。

隻見任幽草抬手啪啪的拍了兩下手掌,大罵道:“你個笨手笨腳的奴才,連個點心盤子都端不好!看本小姐今天不打死你的!”拍了兩下手,任幽草又站起身,一腳踹倒了一旁的繡墩。

一邊打著自己的手掌,一邊叫罵,同時還不忘給蓮影使眼色。

蓮影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可一看任幽草給自己使眼色,當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趕忙慘叫道:“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求饒的同時,蓮影還不忘發出嗚嗚的哭聲。

看到蓮影如此配合的表現,任幽草終於笑著點點頭,不過嘴上叫罵的聲音卻沒停。

將手指沾上了些許胭脂,然後按在了蓮影的臉上,瞬間,蓮影的臉上就留下了一個淡淡的五指印,若不仔細看,還真的很像是被人生生打嘴巴給打出來的痕跡。

“滾!見到你這奴才我就生氣!”任幽草一邊罵著,手裏一邊將蓮影的頭發弄得鬆散了些,又用茶碗裏的水點在了蓮影的眼角。

等說完話,這些事也都做得差不多了,這才對蓮影點點頭,又朝著外麵努努嘴。

蓮影當下明白自己是該出去讓外麵的人看熱鬧了,也趕忙點頭,然後拿起盤子,異常狼狽的衝出了任幽草的房間。

被這麽一番作鬧,外麵的人倒是不好再進來看了,而看著蓮影那副慘樣又不像是裝的,便趕忙灰溜溜的離開去向自家主子匯報情況。

至於蓮影那麵,這會兒早就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重新洗漱,還換了身衣服,接著去了小廚房,門一關,開始專心為自家小姐準備等會兒的吃食。

房間重新陷入一片寂靜。

任幽草半倚在榻上,微微合上眼,心中不由得一陣煩亂。

刻意的去歐陽峻卿的鋪子裏買東西,這自然不是隨便選的,而是任幽草的計劃之一。

可這一步棋因為任初月的出現而被攪亂,她想要假意拉攏歐陽峻卿的計劃被破壞,看來要另想他法了。

經過今日之事,必然已經打草驚蛇,任墨雖然現在未懷疑,但若是長此這樣明目張膽的接觸,這府中這麽多眼睛,遲早會被任墨發現端倪。

她現在還不能確定任墨會拋棄嫡女而幫助她這個庶女,所以她不能輕舉妄動。

一陣風拂過臉頰。

忽而間,耳垂被一雙冰涼的手輕輕一捏,緊接著一個調笑的聲音傳入耳中:“小美人皺著眉頭可就不好看了!”

任幽草被這突如其來闖入的人嚇了一跳,霍然從椅子上蹦起來,就看見麵前站立著一個陌生男子。

他身著一襲黑衣,將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

隻不過半張臉都被一副白玉質的麵具遮住,可饒是這樣,也不難看到那低垂著的長長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樣閃爍著的深邃雙眸,令人不舍得把視線從他臉上挪開。

他美麗得似乎模糊了男女,即便是看不清他的容貌,也仿佛能看見這張邪魅的臉龐上露出漫不經心的笑意。

任幽草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闖入,當即倒吸了口涼氣:“你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