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聲音意外的好聽,帶著些許慵懶:“我隻是個閑人,正巧聽見你和丫鬟的對話,這才進來和你一敘。沒想到,你一個小丫頭,辦起事來倒是有些意思。”

這番鬼話任幽草才不會相信!

而且這個男人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聽到了自己和蓮影的對話?

更重要的是,任幽草直覺的感到眼前這個男子可不隻是聽到自己和蓮影的對話那麽簡單。

這個男人一定是看到了什麽,而且,應該是看得很清楚仔細。

她警惕的打量著男子,一邊往後退,隨手抓起一個花瓶指向他:“說,你究竟想做什麽?”

男子聳了聳肩,忽而間跨前一步,淡淡的草木香氣傳入任幽草的鼻息中,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僅是一瞬間的功夫,已經被他逼到了牆角。

任幽草氣急敗壞的拿起花瓶就砸,男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氣之大,隻一瞬就將花瓶從任幽草手中奪過來!

“小姑娘還是別玩這危險的東西。”男子壓低了聲音,語氣冰冷“也別打算喊人,你隻要一喊,我就可以扭斷你的脖子。”

“你……”任幽草心中一驚,臉色陡然變得有些慘白。

這個男人,動作當真好看,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沒機會能反抗得過他。

就在這時候,一張大手捂住了任幽草的嘴,根本沒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男子靠近她的臉,看著任幽草掙紮慌亂的樣子,男子的語氣中反倒含著幾分笑意:“怕了?看你剛才罵人的模樣,倒是中氣十足啊!”

這黑衣男子的半張臉遮著,可眼睛裏寫滿了‘無賴’兩個字。

任幽草被他遮住嘴,‘唔唔’的說不出話來,含糊間隱約能聽見幾個‘誰’‘怕了’等幾個單音節字。

黑衣男子兀自笑的暢快,一張臉都快貼在她臉上了。

任幽草細膩的皮膚就近在眼前。

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

黑衣男子頗感興趣的盯著她的紅唇看了一會,任幽草被他看得渾身上下不舒服,忽而間一口衝著他的手掌就咬了下去!

“嘶!”

黑衣男子倒吸了口涼氣,沒想到這小丫頭看起來年紀不大,下口倒是挺狠!

他剛一鬆開手,任幽草就放聲喊了出來:“來人……唔!”

下一秒,唇就被一片柔軟堵住。

“唔,嗚嗚!”任幽草拚了命的想要推開他,可她的力氣卻連黑衣男子的半分都沒有,雙手被他的大手牢牢控製在牆壁上。

恍惚間,任幽草分明感覺到那兩片冰涼的薄唇在自己的唇上懲罰性地肆虐,不容她反抗地迅速加深這個吻。

她的身子不斷的扭動,企圖甩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吻,卻感到脖頸間一痛,眼前便是一黑,閉上眼的那一刹那,隻記得黑衣男子眼中的笑意。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身體被輕輕的推了幾下,任幽草聽到了耳邊焦急的呼喊聲,緩緩睜開眼,就看見了一張放大的俏臉,瞧見她醒了,頓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太好了,小姐您終於醒了。”

任幽草微微點頭,撐著床想坐起來,剛一動,便‘誒喲’一聲,捂住了脖子,腦海中的回憶一下子全部湧現出來。

對了,黑衣人!

任幽草四下張望了一圈,哪裏還有黑衣男子的影子?

蓮影看任幽草一醒來就東張西望的,納悶的問道:“小姐,您在找什麽?”

“沒什麽。”任幽草搖搖頭,“蓮影,我睡了多久了?”

“兩天了。”

“這麽久?”任幽草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的身子這麽弱。看來,她要用藥草調理身體的打算,要趁早實行才是。

蓮影抿唇笑了笑,一邊幫她穿衣一邊道:“小姐既然無礙了,還是起身吧,您不知道,七王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七王爺?”

“是啊,七王爺原本是來和老爺商量國事的,聽聞小姐暈倒了,便留了下來,說是要等到小姐醒了再走。”

哦?任幽草穿衣的手反而慢了下來。

她猶記得上一世,有一次她生了病,臥床不起了很久,她托人去找當時已經成為了皇帝的歐陽峻卿,可每每回來的答複卻是皇上在忙,從未曾來看過她一次。

時間久了,她就養成了自己療傷的習慣,再也沒有在他身上尋求過安慰。

如今,時間回到從前,一切卻好似倒過來了一樣。

也好,她等了一世,總該輪到他等等了。

任幽草不緊不慢的穿好衣服,在蓮影的攙扶下出了屋子,還未走到前廳,遠遠的就瞧見了歐陽峻卿……還有站在他身邊的任初月。

看見任初月,任幽草的眼神立刻變得幽深起來。

眼睛最尖的當屬任初月了,遠遠的便瞧見任幽草走來,眼裏流露出一絲厭惡,嘴上卻一副好姐姐的口吻:“幽草妹妹啊,你身子不舒服,怎麽還出來了?”

“聽聞七王爺在這裏等我,我自當出來一見。”

任幽草的話明明是真事,卻氣的任初月鼻子都要歪了!

任幽草抬頭看向從剛才起就盯著她的歐陽峻卿,微微一俯身:“見過七王爺。”

“不必多禮。”

歐陽峻卿上下掃了她幾眼:“看來你是無礙了,本王這下就放心了。”

他的關心,猶如火上澆油,看得任初月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任幽草。

任幽草心裏想的可就不止這些了。

表麵上來看,歐陽峻卿是關心她,可實則她心中清楚,多半是因為還未求得上次的答案。

多年的相處,她自認對歐陽峻卿的了解比對自己的了解還多,他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他習慣把所有的人和物都控製在自己的範圍內,但現在的任幽草,一定讓他感到無法掌控。

想到這兒,任幽草勾起了唇角。

任初月站在一邊,看著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一張俏臉硬生生漲成了豬肝臉,忽而間插在兩人中間,衝著歐陽峻卿嬌羞道:“三妹身體還未好,七王爺不如先讓她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