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別離後,故事
我給柱子打電話,他竟然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原來是李堅給他打了電話。
我這才想到李堅,我告訴了柱子地方然後又打李堅的電話。
“賴二哥,我還在剛才那兒,我回來了,可是卻沒看到你,你,你沒事吧?”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和哽咽,我知道他沒少替我擔心。
“我沒事,我們在南邊二裏外的海邊小木屋,你過來吧!”
言歡看起來很虛弱,我讓她靜靜地躺在我的懷裏,不許她說話,讓她聽我說,我告訴她這些日子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我對她說以後不會再讓她離開我了。
她的臉上露出微笑,看得出她真的很開心。
我沒有告訴她我去言家的那些遭遇,更不會讓她知道她的父親竟然買凶想要了我的命。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相比起她安然地回到我的身邊,一切都變得不重要。
不一會李堅就趕了過來,他看到我的時候一臉的愧疚,我微笑著向他介紹言歡,他叫了聲“歡姐”。
言歡見來了生人自己還躺在我的懷裏,臉上有些不自然,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我哪裏肯依,她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把頭埋低了。
“賴二哥,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扔下你一個人跑的。”李堅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說不怪他,讓他走原本就是我的意思,那個時候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
我甚至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拚了一死和那惡魔同歸於盡。
李堅很好奇我是怎麽戰勝那惡魔的,我苦笑了一下:“我可沒那本事,如果不是遇到孔先生,我早就掛了。”
“孔先生?”李堅一臉的茫然。
“一會再說吧,省得柱子來了我還得重新來一遍。”曹國柱也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現在說了一會肯定還得再重複的。
沒過多久柱子就來了,見到言歡的時候他也很激動,剛才我在電話裏並沒有告訴他找到了言歡,他狠狠地捶了我一拳:“好你個二子,找到言歡了也不說一聲。”
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隻是一時間忘記說了。
果然如我所料,上了車柱子就開始打聽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隻得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當聽到那控製言歡的竟然是招魂幡裏的惡魂時柱子一臉的驚愕:“媽呀,黑暗契約竟然這麽厲害!”
我點了點頭:“所以說,孔先生那句話說得沒錯,永遠都不要和惡魔做交易!”
“我還真沒想到,儒術竟然會這麽厲害!”柱子吐了吐舌頭:“對老夫子我向來是近而遠之的,在我的印象裏,儒家就是窮酸與迂腐的象征。”
我瞪了他一眼,不過想想也就釋顏了,長期以來儒家給人的印象不就是這樣麽?
李堅因為是習武之人,對於這些知道得就更少了,所以插不上話。
言歡咳了兩聲:“其實我也不太了解儒家,我隻知道儒家應該不太相信什麽牛鬼蛇神的,孔子說過,子不語怪力亂神。”
我笑了:“孔老夫子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敬鬼神而遠之,就是說對於鬼神要存著敬畏之心,但卻又要保持距離,不要與之接近,與之為伍。當然,子不語怪力亂神也是孔老夫子說的,但他這麽說是提倡正道在心,不要崇敬鬼神而泯滅了自己的正念,也就是說,他還是承認了鬼神的存在的。”
言歡吐了下舌頭:“沒想到你對儒學還有研究。”
我哪有什麽研究,這一切都是潘爺教我的。
“對了二子,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言歡的精神好了些,這還真是孩子沒娘,就來話長,我把亞林的故事一口氣告訴了她,她聽得流下了眼淚。
“如果不是亞林,我還真不知道你被困在這兒,其實要不是那惡魔自己找上我,恐怕我要找到你也沒那麽容易。”
言歡冷笑一聲:“如果不是我一直以死威脅,它恐怕早就找你去了,你天生的五弊三缺於人來說是半死之命,可是於它而言而是天地通靈,假如與它締結黑暗契約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它的法力恐怕會增強若幹倍!”
我還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言歡解釋道:“其實世事都是這樣的,有一利必有一弊,有一弊同樣也會有一利,五弊三缺是於人的命格來說是破格,但卻也是仙人格,天生的法師術士命,你想想,妖魔鬼怪惹是沾了仙氣將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我隱隱明白了她的意思,原來她屈從於那惡魔並以死相逼是為了防止我落入魔爪。
我的心裏充滿了感動,輕輕握了下她的手:“歡兒,你不是隨言理和言法回言家的嗎?有他們在你的身邊怎麽會讓這家惡魔輕易地就控製住了你?”
言歡苦笑了一下:“我是和他們一道準備返回湘西,不過路上言法叔悄悄告訴我爺爺根本就沒病,他們是要把我騙回去,因為白家已經正式登門提親了,他們想讓我回去和白楊成親。別看言法叔總是板著個臉,可他對我很好的。”
言理和言法是孿生兄弟,就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我在想言法悄悄把這個秘密告訴言歡,言理會一點都不知道麽?
“言法叔希望我能夠逃走,走得越遠越好,可誰知道言理叔卻知道了這件事情。”言歡歎了口氣:“他們本是孿生兄弟,心意相通,為了幫助我逃走,言法叔竟然向言理叔對起手來,我趁機就逃跑了,我想他們是兄弟,絕不會真正要鬥個你死我活的。”
“不曾想白家的人也來了,我沒逃多遠就被白家的人給攔了下來,我不是他們的對手,無奈就動用了那鬼幡,你應該知道,黑暗契約就是這樣,勢強者主導,勢弱者從屬,偏偏我與那惡魔相比勢弱多了,我動用鬼幡,它確實幫我趕走了白家的人,帶著我逃到了這裏,可是從那一刻起,我便受困於它了。”
言歡說到這兒頓了頓:“隻是我卻沒想到它竟然打起了你的主意,其實從在景區那會,它就已經盯上你了,可你不是獵魂師,對鬼幡什麽的也沒興趣,要知道訂立黑暗契約是需要自願的,所以它一直逼著我把你誆來,想用我來逼你就範,我怎麽可能答應?”
我點了點頭,我明白言歡的心意,她不希望我受到傷害正如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一樣,我們彼此之間為了對方可以不顧自己的生死。
“我威脅它,如果再敢打你的主意,我就以契約意誌自盡,這或許是黑暗契約對我來說唯一的好處了,那就是我有和它同歸於盡的資本。不過我卻沒想到,你們會找到這兒來,雖然今晚它出去的時候我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可卻沒想到它是去找你們去了,還好你沒頭腦發熱答應它的要求用自己來交換我,否則就算有那孔先生幫忙也奈何不了它了!”
聽她說到這兒,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想來孔令儒的話還真沒說錯,別和魔鬼做交易。
我問言歡,她是不是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她點了點頭,她告訴我幾次我看到的都是她,當然她並沒有跟著去湘西,在湘西我看到的隻是幻像。
隻是她卻不敢與我相見,她怕我知道了真相會做出糊塗事來。
這就是情到深處轉情薄,情到深處寧願自己孤獨逝去也不給對方造成哪怕一點的傷害!
後來知道我去湘西的時候她很是納悶,她並不知道我收到了她的求救信息,那信息當然也不可能是她發出的。
她心想明明我好幾次都看到了她,應該知道她就在深南,怎麽一下子就決定遠走湘西了?對於白家和言家的手段她可是知道的,白家視我為敵,言家也不會因為一個言歡而破壞和白家數代人的交情,所以在她看來我此次的湘西之行是凶多吉少。
無奈之下她隻能找了商仲,商家也是湘西大戶,與言家也素有交情,商仲還是言歡的幹爹,她叮嚀萬囑咐,讓商仲別把她的事情說出來,這也是商仲為什麽知道她的近況卻隻字不向我們透露的原因。
我輕聲問她商仲後來有沒有給她打電話,說些什麽。
她說商仲沒有和她聯係,因為她沒有電話,是她主動聯係的商仲,商仲告訴她我們安全離開了湘西,其他的沒有多說。
我點了點頭,看來商仲和我的想法一樣,也不想把言春買凶想要殺我的事情讓她知道,除了讓她徒添傷感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想了想還是把言法的死訊告訴了她。
“一定是白家的人幹的,言法叔放走了我,白家的人又怎麽會放過他?隻是言理叔他難道就不念兄弟之情麽?他怎麽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言法叔被人家害死呢?”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別太激動,是不是白家的人幹的還不一定,現在我們也在找言理,我相信他不應該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再怎麽說他們是兄弟,生意相通的孿生兄弟,他不會見死不救的,或許這其中另有隱情。”
人的心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變數,因為很多的因素都能夠誘使它發生變化,如欲望、情感或者仇恨,修行的人,其實都是在修心,正念,守住人善的本性。
我之所以會為言理說話,是因為他與言法心意相通,言法的善對於他來說會是一種感染,隻是有時候身在江湖,不由自己,言理會阻止言歡的逃離,但絕對不會去傷害自己的孿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