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夜探,刀楚家
經曆得多了,人就漸漸變得成熟了,這種成熟是一種由內而外的,它不僅僅是一種表象更是一種內在。這種成熟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表現形式,那就是睿智。
刀家很複雜,我現在發現刀家的複雜根本就不隻是因為一個家主之爭那麽簡單,所謂的家主之爭隻是表麵的,暴露出來的最顯著的矛盾,在這矛盾的底下,還有著暗湧。
刀小寶其實並沒有說實話,他懷疑的第三個人是誰?龍豹,但他絕對不可能隻是感覺,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可是他卻沒有把話向我們說完。
我知道為什麽,因為他懷疑的其實並不是刀豹一個人,龍、虎、豹三兄弟原本就是一體的,他說他懷疑刀豹,那麽他沒有理由不懷疑刀豹的兩個哥哥,刀龍和刀虎,他不說透當然一定有他的理由,那就是他不能說。
刀小寶是個聰明人,對於很多事情他看得要比很多人都要透徹得多,他是個孤獨,自幼被刀家收養,這是一個看上去融洽卻人心隔肚皮的小社會,一個家族當大家都是親人的時候,那種親也就不怎麽親了,相反因為家族利益使然,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又更加的複雜得多。
刀小寶是個“外人”,雖然他也姓刀,他在這個家族裏的地位是很尷尬的,可是他卻善於經營,善於處理這其中複雜的人際關係,所以在刀家他反而比很多嫡親子弟更讓人歡迎,這其中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人們都覺得刀小寶和他們沒有什麽利益之爭,就算是天大的利益落下來也不可能砸到一個“外人”的身上。
也正如此,大多的人都不會對他設防,更何況他在所有人的眼裏還隻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
“二子,我們到刀家已經兩三天了,你到底有沒有什麽具體的想法?”言歡好象已經等不及了,確實,這兩天來我幾乎什麽都沒有做,至少在調查方麵我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動作。我望著她:“你那麽著急拿到那一百萬的獎勵麽?”
言歡瞪了我一眼:“在你眼裏我就那麽貪錢嗎?真為了錢我才懶得跟著你呢,我隻是不想總是耗在刀家,難道你就不想早一點回深南?”
我當然想,我幾乎每天都會和柱子他們通通電話,雖然刀家確實象對待貴賓一樣的對待我們,可是哪裏有在自己的小窩自在?在深南我是自由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身邊還有要好的朋友陪著。
“先休息一會吧,晚點我們出去轉轉。”我對言歡說,言歡的眼睛一亮:“你是說今晚有行動?”我淡淡地說:“不算什麽行動,就是出去走走!”
“切,沒意思!”言歡擺了下手,我說如果她不想去那就算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陪我一起去,她說怕我太笨會在刀家迷路了。
半夜一點多鍾,我估計刀家的人幾乎都進入了夢鄉便叫醒了在沙發上睡著的言歡:“起來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去哪?”
我說去刀楚家。
言歡瞪大了眼睛:“刀楚?”我點了點頭,刀小寶既然說刀楚有問題,我自然得去看看。
刀家送來的名冊上就清楚地記錄著刀家每一個人家的地址,這兩天我幾乎已經把刀家莊走了一遍,那名冊上提到的那些地址我都已經了如指掌了。
“一會機靈些,別驚動了值夜的人。”我對言歡說,言歡嘟著小嘴:“你自己小心些就好了,我才不會象你一樣,呆頭呆腦,笨手笨腳的。”我苦笑了一下,這小姑奶奶一定是瞌睡被我吵醒了,心裏還帶著怨氣呢,說出來的話都帶著火藥味,早知道我就不叫她了,一個人來還好些。
一路上我們遇到兩隊護衛,不過都讓我們小心地躲開了。
雖然刀七爺說我們哪都能去,誰都能查,刀家的人都會無條例地配合,可是那樣我們能夠聽到和看到多少真實的東西我還真不敢想,我敢說那些真正心裏有鬼的人早就已經想好了說辭,做好了準備。
所以在我看來最好的辦法還是暗查,隻有這樣才能夠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刀楚家住在甘塘邊上,那棵大槐樹下,現在就他一個人住了,妻子和兒子都讓他給攆走了。我一直在想他為什麽要攆走自己的妻兒,我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最靠譜的隻有兩種,一種是他知道自己一直麵臨著巨大的危險,很可能會禍及妻兒,所以他為了保護自己的親人不得不把他們攆走了。另一種則是他有什麽秘密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所以才用這種方式來攆走身邊的所有人,以便於他的一切行動不會被別人發現。
至於說什麽性情大變,我反倒不怎麽信,一個人的性情是最不容易改變的,哪怕他真的曾經有過痛苦的經曆,被傷殘了肢體也不可能讓他的性情變得連親人都不認了,一個經曆過生死的人,反而更能夠理解親情的可貴。
人在經曆了大起大落之後不應該是患得患失,而應該是大徹大悟。
“院門是關著的,刀小寶說過,院子裏有幻陣,我們必須得破了他的幻陣。”言歡輕聲說道。
我沒有說話,伸手推了推院門,應該是從裏麵閂上的了,我讓言歡在外麵等著,我從矮牆翻進去,言歡拉住了我:“萬一你陷入了幻陣之中怎麽辦?”我倒不怕什麽幻陣,我相信那破玩意困不住我,在湘西巫老頭曾經教過我如何破除幻境,那可是比幻陣要難得多了,區區幻陣又能奈我何?
不過我卻對言歡說道:“所以我才會叫你跟著來,你在門外等著,如果我真遇到了什麽麻煩到時候你就大聲叫喚,把守衛叫來幫忙就是了,記住了,一定得我遇到麻煩你才能夠叫守衛的。”
她很是不滿:“敢情你把我拉來就是替你放風的啊?”
我笑了笑,我還真是這樣的心思。
矮牆說矮其實也不矮,約有一米六、七的高度,不過這對我來說卻沒有一點挑戰性,我一下子就翻了進去。落腳在院子裏,院子裏零亂地堆了很多的東西,有柴禾,有農具,還有一些舊的椅子、凳子,看上去雜亂無章,可是我發現這些東西的堆放都很是講究,分明就是奇門遁甲的基礎上布下的一座幻陣,隻要走錯一步,這些死物件就會動起來,把人困在其中。
我很快就到了屋子前,這小小幻陣果真難不住我。
這是一排平房,我麵前是三扇房門,屋裏黑漆漆的,我猶豫著我應該選擇哪一扇門進去。我的身子貼著牆壁,伸手輕輕地推了下第一扇門,推不開,應該是鎖死了的。我雖然有些本事,可是開鎖的功夫我去沒有學過,我一直都以為那都是些雞鳴狗盜的手段,上不得台麵的,可當我接著又試了試另外兩道門之後我才發現,這手段太有用了,我總不能現在轉身就走吧,怎麽著也得看看刀楚究竟隱藏了什麽樣的秘密。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中間那扇門“吱呀”的一聲開了條縫,我心裏一驚,本能地又將後背貼在了牆壁上,半天沒有再聽到任何的動靜我才鬆了口氣。
我的心裏很是納悶,這扇門剛才我可是用力推過的,根本就是紋絲不動嘛,怎麽突然就自己打開了呢。管他的,既來之,則安之,就算這是個陷阱我也認了,隻要我的對手不是拿刀拿槍的我就能夠應付。
我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客堂,我用小手電在屋裏掃了一遍,沒發有什麽可疑的。
刀楚呢?他在哪兒,有客人進屋了他難道能夠無動於衷麽?
我想或許他也已經睡下了,因為所有屋子都沒有開燈,我向著裏屋走去,裏屋裏有一張床,那床單被褥好象已經很久沒有洗過了,散發出一股惡臭,那味道讓我有些想要嘔吐,**沒有人!如果這是刀楚的床,那他人呢?
我看了看時間,從進院子到現在已經五分鍾過去了,也不知道言歡是不是在外麵等著急了,我用手機給她發了一條信息,一切安好!
揣好了手機,我看到了床邊擺放著的一口大大的樟木箱子,我慢慢地走了過去,在那口箱子邊蹲了下來,我聞到另一種味道,那是一種腐肉的味道。我的心裏一凜,這箱子裏不會是藏著屍體吧?因為這氣味對於我來說並不陌生,幹我們這一行,屍氣,屍味是再熟悉不過了。
突然我聽到身後有動靜,好象有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我的後麵,我忙警覺地回過頭去:“誰?”身後根本就沒有人影,或許是我太緊張了,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回來伸手就準備打開箱子,可就在我的手快要觸及箱子的時候,箱子竟然一下子自己打開了,一個人從箱子裏撲了出來,雙手緊緊地扼住了我的脖子,情急之中我用手中的手電用力地砸他的頭,才砸了兩下我就呆住了。
我確信這是個人,但他的身上血淋淋的,還粘著一些白色的粉末,這是一個渾身被剝掉了皮的人,身上散發出一股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