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信任危機,生機
木村死了,我之前對他的種種懷疑都不存在了,我的心裏有些慚愧,我是不是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或許我是應該相信他的,再說了,我們到這兒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他對我們還是挺關照的,如果我們也能夠如他關照我們一般,也把他當一回事放在心上,那他也許就不會死了。
我和言歡看著木村的屍體慢慢地化成了灰燼,洞穴裏彌漫著那令人作嘔的焦糊與油膩的氣味,我們的心裏都很不舒服,我拉住言歡的手:“走吧!”
這洞裏自然是不能住了,我們必須得離開。
木村中的是毒蠱,這放蠱是苗人的手段,在華夏,湘、黔、滇是苗人最多的地方,可苗人怎麽會進到這穀裏來呢,還對木村下手了?
言歡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樣憑由我拉著,或許剛才的那一幕讓她的心裏難受了吧,木村怎麽說都是朋友,我們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死在我們的麵前,還被我們親手把他燒成了灰,任誰的心裏也不會好受。
出了洞,我拿出木村留下的那張紙片看了起來,他說這是出穀的辦法,可紙片上隻有兩個字:欺天!
欺天?我皺起了眉頭,言歡也湊過頭來看了一眼:“欺天?什麽意思?”
我苦笑了一下,這兩個字是木村用血寫下的,看得出他寫得很倉促,或許他就是為了這張小紙片才拚了命的要跑到我們這兒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他不會是在騙我們,這或許真是離開的法子,隻是他寫的太籠統,需要我們自己去領悟。
我說道:“我也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他臨死都要把這紙片送到我們手上,說明一定很重要,說不定還真是離開的辦法,讓我們仔細想想吧。”
言歡卻又問道:“怎麽好端端的他就中了蠱了呢?”這個問題我就更回答不了了,我說或許是很久以前他就已經中了蠱了的,隻是蠱毒現在才發作吧,當然,也是排除這個鬼地方還有下蠱的高人。
言歡問我會不會是我們吃的那些個飯菜有問題,另外,賴布衣他們中的很可能不是毒,而是蠱?隻是他們並不知道而已?
我搖了搖頭,賴布衣若真是中的蠱他自己應該不會不知道,除非那蠱毒不發作,否則他一定能夠知道。既然賴布衣他們都已經虛弱成這樣了,那說明毒是發作了的,是蠱毒的話就算是他自己解不了也不可能不知道的。
不過言歡倒是提醒了我,我們吃的飯菜會不會真的有問題,木村吃的也是和我們一樣的飯菜,都是那莫名的籃子送來的。
“很有可能他們是在飯菜裏動了手腳。”我歎了口氣,言歡聽了也緊張起來:“這麽說我們的身上也中了蠱毒麽,隻是我們身上的蠱毒還沒有發作。”
雖然我很不想接受這種可能性的存在,但我卻根本就不能否認它的存在。言歡說她可不願意象木村那樣,任由那些蝰蛹在身體裏鑽進鑽出,穿來穿去的,那樣就太醜了。
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這都是什麽時候了,生死攸關,要命的時候了,可她卻還在想著什麽漂亮什麽醜的,那小模樣對於她們來說真的那麽重要麽,或許吧,若是讓言歡為了活著而去換一副如同我們看到的木村的那副尊容的話,估計她會說生不如死。
她怯怯地問道:“那我們還能吃那飯菜麽?”
我說吃,為什麽不吃,如果那飯菜真有問題,估計我們早就已經中招了,如果那飯菜沒問題,我們沒理由虧待自己,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伸頭縮頭都得挨一刀的,不如順其自然,先填飽了肚子,再說其他的事情。
我們在東麵確實找到了木村說的那個小山洞,這個洞比起我們之前呆的那個要小了許多,隻有那個的四分之一不到。不過就我和言歡也夠住了,再說我們也隻是暫時住在這兒,遲早我們是一定會離開的。
此刻我們要悟明白的就是木村留下的那兩個字,欺天。
欺天在我們來說並不陌生,續命燈,逆天改命就是欺天的一種,欺天的手段很多,他指的到底是什麽?
木村為什麽會死,這個問題一直困惑著我,難道他是因為想要幫助我們離開才慘死的麽,他和我們談論著離開的事情都是很小心很隱秘的,當時我還以為他那樣的小心謹慎是一種做作,現在看來並非如此,看來對手對我們的一言一行都很是清楚,就象空氣一般,它無處不在。
又有餐送來了,同樣我們隻聽到動靜,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就算是鬼也不可能瞞過我們的眼睛,無論是我還是言歡,搜魂捉鬼都不是菜鳥了,可是我們連鬼影子都沒看到。
木村的死給我們的心上籠上了一層陰影,這個地方讓我們感覺比以前就更加的詭異了。
言歡再也沒有了當初期盼二人世界的想法,她開始一心想要離開這兒,她說她不怕麵對危險,不怕那些惡魔厲鬼,可是她卻怕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恐怖。
是的,這種恐怖讓我都覺得很是壓抑,但我們又能怎麽辦,在找到離開的辦法之前,除了逆來順受又能夠怎麽辦?我曾經以為這也是心之煉獄,可是我試過很多次用之前的法子逃離,可是都失敗了。
我不得不重新接受這是現實的事實。
由美子呢,她怎麽就不來呢?她難道不知道我們現在已經深陷在危險之中麽?她莫非就判斷不出哪個木村是真,哪個木村是假嗎?
對麵前食物,我一點食欲也沒有,可我還是勸她多少要吃一點,要抗爭也好,總得有體力啊,偉人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做什麽都必須得有力氣,不吃不喝自然不行。
言歡是對這些食物產生的畏懼,早知道剛才我就說些好聽的騙她一下了,此刻我隻能陪著她一起吃,我吃不下自然也有這方麵的原因,但更多是因為心裏裝著的事情太多,沒心情。
我知道這背後一定有一隻黑手,那隻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從賴布衣到木村再到我和言歡,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搗鬼,他在作怪,隻是為什麽他不來個痛快的,而要這樣遮遮掩掩,猶抱琵琶半遮麵呢?我真想挑開他的神秘麵紗。
我心裏也很是鬱悶,賴布衣那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就著了人家的道兒,難道他看不出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麽?他怎麽能夠沒有一點作為,就算是他自己中了毒,但他可以把這個陰謀告訴大家,把穀裏發生過的一切都說出來,我相信他們被困在穀裏的那些日子裏一定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不會象他那樣輕描淡寫的沒事一樣。
他為什麽不說?就連我們他都沒有說,為什麽?
雖然說他是我的老子,可是對於他我卻是一點都不了解,我所知道的賴布衣都是源於他的一些傳說,就象很多崇拜他的人一樣,都隻是聽說過他的一些故事,從而就在心裏把他視作英雄或者自己的楷模,賴布衣就曾經是我的楷模,隻是我從來都不曾想到過這個我心目中的英雄竟然會離我這麽親近。
我一邊吃著,一邊想著這個問題。
言歡隻吃了少許就放下了食物,她說無論如何她是吃不下去了。
我也放下了,我望著言歡:“歡兒,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懷疑過我?”
言歡楞住了:“懷疑你?我為什麽要懷疑你?”這下輪到我石化了,聽她這口氣她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我。我紅著臉把那天懷疑她的事情說了一遍,她笑了:“傻瓜,其實你這根本就不叫懷疑我,你是信任我的,你懷疑的隻是會有人假扮我,欺騙你。”我點了點頭,想想確實是這樣。
我又說到了賴布衣的事情,言歡聽了說道:“也不怪賴布衣,畢竟他離開已經二十年了,這二十多年裏發生過什麽事情他並不是十分的清楚,再說了,他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實力再多管世事,首要的就是把自己的毒解了,毒沒解之前,他什麽都不敢做,不能夠好好地保護自己,他就一樣事情都做不好。至於你說他為什麽不把這些事情告訴身邊的人,我想還是信任的危機,你也說了,這十幾年在穀底他一定也經曆了很多,經曆得越多,越不容易輕易地相信別人,而且你想過沒有,既然這是個陰謀,連賴布衣他們這些高人都被蒙在其中的陰謀,那事體茲大,他能輕易把心裏話告訴別人麽?”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言歡說得沒錯,信任出現了危機那麽他自然就不會輕易地向誰傾出心聲了,哪怕是我這個兒子和他的幾個師兄弟,他一定已經分不清這在這場陰謀中大家彼此都是什麽立場,想著這些,我的心裏也暗暗替他難過,他在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我甚至懷疑,如果他身邊的木村真是假的,他或許也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不點破隻是因為他必須先保證自己活著,活著,才有希望,才有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