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誣陷,還是誤會
我並沒有說錯,就算是親人之間也必須是長久的相處才能夠生出那份濃濃的親情,一個從不相識的人哪怕他就是你的骨肉至親,乍一見麵除了偶有的似曾相識的親近感之外你對他是無法生出那種親密的感覺的。我和賴布衣之間就是這樣,況且我們都是男人,還少了一層拘束。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我也弄明白了,雷霆並不是有意拋下木兮母女於不顧的,一則當時他確實有事情,他的師父鬼叟出事他是必須得去的,這一去就是幾年的光陰,因為當時他是不辭而別,所以他覺得對不起木兮,雖然也去過木兮的住處,木兮卻已經離開了。
他以為是木兮要故意躲著他,再說了,對木兮他是又愛又畏的,木兮是木兮,她曾經告訴過雷霆,他們有過肌膚之親,隻要她想要找到他,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她也能把他揪出來。所以雷霆便認為木兮根本是不想見他,故意在躲著他,他也存著內疚,不敢去找她。
他哪裏知道,木兮已經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當然木兮的心裏也有氣,在心裏恨死了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她哪裏知道雷霆是為了鬼叟。再說了,鬼叟一直都不喜歡木兮,在鬼叟的心裏,人鬼神仍舊是涇渭分明的,他是極力反對自己的徒弟和一個妖精走到一起去的。
其實後來雷霆也找到了木兮的,不然他不會躲在燕京。可是木兮已經把嬌嬌交給林家撫養,湯茹也下嫁給了林鵬飛,雷霆哪裏知道自己會有一個女兒?
就是這樣,他一直混在燕京,等著木兮找他,好幾次他都曾經偷偷地,遠遠地望著木兮,不敢讓木兮察覺,木兮哪裏又不察覺,她始終是個女人,再說在她的心裏可是雷霆先對不起自己,斷沒有她先主動去找雷霆的道理。
我問雷霆,他不是也能掐會算麽,怎麽就算不出自己有個女兒。
他卻反問我,我既然也研習了易學,我能不能算出關於自己的一切,我笑了,是的,再精於術數的人也不能夠把自己算得那麽清楚,就連諸葛亮,他夠厲害的了,堪稱神算了得,本事也夠大,能夠點七星續命燈逆天改命,可是他千算萬算,終究人算不如天命,那七星續命燈仍舊沒能夠給他創造奇跡,讓他長生不死。
所謂的醫不自醫大致也是這個道理。
望著為親情而痛苦的雷霆,我的便宜老舅,我不禁在想賴布衣對於我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一份情結,言歡對我說過,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任何一個做父母的,不管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善良還是罪惡,但是他們對於兒女的愛都是一樣的,虎毒不食子就是最好的寫照。
每一個父母都不會輕易舍棄自己的兒女於不顧,就算是真的舍棄了,他們都是有這樣或者那樣不得已的苦衷,而且他們的心裏一定都不好受,他們要承受更多的痛苦與煎熬。
雷霆長長地歎了口氣:“算了,想那麽多做什麽,不管她是不是願意認我,我總是她的老子,這一點任誰都改變不了。”他揮了揮手,我們就向寺裏走去。
我是第二次來了,第一次早就已經把這兒摸得清清楚楚,就連它的地下室我都去了。
還是有那麽多的香客,我們的出現很快就有人留意到了,正是那個在金姨家被雷霆嚇跑的那個和尚,燃燈的徒弟。他看到我們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驚恐,看來他對雷霆真的怕得要命,我斜了雷霆一眼:“老雷,看來你在他們的心裏簡直就是個活閻羅。”
雷霆冷笑道:“心裏沒有鬼,又何必怕閻王。”雷霆看了看廟裏:“這破廟就巴掌大的地方竟然能夠有這麽好的香火。”
“如果你也能夠做到有求必應,那麽就算是沒有廟你一樣會被人們當成菩薩供起來的。”我淡淡地說,雷霆皺起了眉頭:“有求必應?好大的口氣。不過以法印的本事要做到還真不是難事,人們隻知道修行者道行高深可通神,卻不知道他們還能夠馭鬼。所謂的有求必應隻不過是讓那些鬼怪替他做的很多事來滿足這些人的欲望罷了。看來小兮兮說得沒錯,這個法印已經墮入了魔道。”
我作了個嘔吐狀:“得了,別小兮兮長小兮兮短的,都四十老幾的人了,你也不嫌肉麻惡心!”他笑了:“我喜歡,你奈我何?”說完他收起了笑容,對著那發現我們的和尚勾了勾手指,那和尚原本正悄悄想要溜開,估計是去給燃燈報信的,見雷霆招呼他過來他也不敢不過來,雷霆輕聲說道:“賴茅那小子你看到了嗎?”
我搖了搖頭。
和尚怯怯地來到我們的麵前,雷霆咳了兩聲:“燃燈呢?”
“師父他正在禪房呢,要不我領你們去見他?”和尚輕聲說道。雷霆看了看我,我問和尚:“那些人你們關在哪的?”
和尚一臉的茫然:“什麽人啊,施主,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我的心裏一下子升起了無名之火,這和尚竟然和我裝傻充楞,我問的自然是言歡和林雪嬌他們,誰知道這和尚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雷霆也正要發火,我一把拉住了他,我看到兩個警察走了進來,姥姥的,這小子是仗著有警察來了,知道我們不敢對他怎麽樣。
就在這時,那和尚突然叫道:“來人啊,有人行凶,有人打人了!”他這一叫可是把那些信眾和警察都給招惹過來了,我的心裏很是苦澀,這是他們的地盤,再說了,這些信眾可都是衝著這天音寺來的,他們對天音寺的大和尚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佛門清淨地,居然有人敢行凶,那還了得,頓時大家把我和雷霆團團圍住,兩個警察應該是路過巡邏的,他們也用審視的眼神望著我們。
這時我好怕雷霆發火,他若是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很可能我們都會被帶到警察局去。
可雷霆竟然沒有發火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微笑,他望著那和尚:“師父,我看你是誤會了吧,我們隻是想見見燃燈大師,這才說一句話你就大吼大叫起來了,唉,俺是個老實人,大家都叫我雷老實。”他的手一下子搭在了師父的肩膀上,那瞬間他的眼裏露出一抹凶光,不過那凶光隻是一閃即逝了。
那和尚的臉上滿是恐懼,他的舌頭仿佛都打結了:“你,你對我做了什麽?”雷霆笑著說道:“大家都看著的呢,我能對你做什麽啊,兩位警察,你們可得替我做證,我可沒有對他怎麽樣,要是他突然就死了那可不關我的事兒。”
他這話充滿了威脅的意味,就連兩個警察也皺起了眉頭,其中一個望著他:“身份證!”我眯起了眼睛,雷霆說這話兒可不會是無的放矢,莫非他真的對那和尚做了什麽手腳?
雷霆還沒來得及掏出身份證,那和尚就攔住了警察:“警官,誤會,一場誤會!”雷霆的臉上浮現出不屑的冷笑,警察望向和尚:“你這和尚,到底是怎麽回事?”和尚直搖腦袋,隻是說這是個誤會。
不過他的臉色變得有些慘白,看得出他正在承受著某種劇烈的痛苦。
我又看了雷霆一眼,雷霆卻是若無其事。
原本圍觀的那些激奮的人也都是一臉的茫然,那和尚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大家散了吧,沒事了,警官,沒事了,他們是燃燈大師的朋友,我這就帶他們去見大師。”
兩個警官的臉上露出不滿,不過他們也看出了和尚臉色有些不對。
年輕警察問道:“你的臉色很難看,沒事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瞟向雷霆。
雷霆說道:“他有事,而且很嚴重,不然也不會請我來替他瞧這病了,唉,這年頭的人怎麽就那麽諱疾忌醫呢,你看看你這臉色,要是再耽擱,還真有可能就死在這兒了!”他的話讓和尚更是恐慌,他幾乎帶著哭腔對警察說道:“警官,真的沒事了,我得請先生給我瞧病呢!”
兩個警察雖然有些狐疑,可是他們還是相信了這鬼話,香客們就也都散了。
和尚領著我們去了後院的香房,他一臉的苦澀:“雷先生,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雷霆說道:“放過你不是不可以,不過有些話兒你怎麽著也該和我們說實話吧!”
和尚給我們倒了茶水,我怕水裏有什麽問題,不敢喝,雷霆卻端起喝了一口:“好茶。”
“師父不在寺裏,那些人關在哪兒我也不知道。”他看了我一眼:“上次你闖了地下室,師父說人關在那兒已經不安全了,所以他換了地方,我也覺得納悶,從一大早出去以後回來就沒再見著師父和師兄,寺裏就幾個雜役。”
“燃燈就沒有告訴你抓到了我該送到哪去麽?”
我不信他的話,他搖了搖頭:“他真沒有說,隻是說抓住人以後他會讓師兄和我聯係的。”我苦笑了一下,雷霆問我怎麽了,我說道:“看來他那個師兄當時應該是躲在暗處的,估計見他失手了就和他斷了聯係。老雷,或許那燃燈已經知道你插手了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