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信心,壞消息
我的睡意全消,坐在**,看到曹國柱扔在床頭櫃上的香煙和火機,我拿了起來點上一支,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些喜歡上抽煙的感覺,那讓我的心情能夠放鬆許多。
“咳咳!”還是照例被嗆得咳了起來,曹國柱被我的咳嗽聲吵醒:“我說二子,你怎麽還沒睡啊?”
我哪裏是沒睡,是被那個夢給驚醒了。
我看了他一眼:“吵到你了?”
“廢話,好容易才睡著,你這樣咳上兩聲,嚇都嚇醒了。”他沒好氣地說。
我苦笑了一下,咳兩聲就把他給嚇醒了,要是他也做了剛才我做的這個夢的話,會是什麽個樣子。
我把剛才的夢說了一遍,他用被子裹住了身子,隻露出一個頭,那眼珠子在眼眶裏四下轉動:“我說二子,它沒真來吧?”
我搖了搖頭:“沒有,隻是托了個夢。”
柱子“嘖嘖”地咂吧了下嘴:“能夠托夢,看來她的本事不小啊!”
我望著他:“現在不是評論她是不是有本事,我是想問你,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做?”
柱子楞了楞:“其實我覺得她也挺可惜的,你剛才也說了,他們這三十年來並沒有作惡,為害鄉裏,唉,可是陳家的事情我們又不能不管。”
“二子,你就沒有什麽辦法化解嗎?我覺得這件事情如果能夠和平解決是最好的。”
其實我的想法也是這樣,如果不用這樣釘子釘板子的鬥下去就好了,隻是要讓那白蟒徹底放棄報仇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喪子之痛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剛才我就在想一個問題,我們此刻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希望能夠幫助陳家,不讓陳家的人受到傷害,可是杜先仲和白蟒的傷痛又如何彌補
。
雖然陳家的是人,而杜先仲與白蟒的孩子是條蛇,可是從生命的角度來說,人和蛇又有什麽不同?就因為人是高級動物就能夠輕易地決定其他物種的生或者死麽?
雞、鴨、豬、狗、牛、羊等等,等等,它們是不是都應該有自己生存的權利,就因為人的食欲它們就該被剝奪生命麽?
“二子,你在想什麽?”柱子見我沒有回答,他問道。
我這才回過神來:“我在想,白蟒的孩子與人類的孩子有什麽不同。”
柱子笑了:“當然不同啊,它的孩子是條蛇,能和人相提並論嗎?”
我淡淡地說:“為什麽人類就能夠決定其他生物體的命運?其實人自己本身也是很脆弱的,現在你也看到了,陳家的人殺了白蟒的孩子,而現在白蟒開始複仇了,陳家人的卻是如此的不堪。”
“你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陳家的事情我們還是得管,不是麽?”曹國柱擔心我會不管陳穎家的事,有些緊張的問道。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管肯定要管,我也希望象你說的那樣,能夠和她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妥善解決的辦法。如果實在不行,也隻能夠照原定的計劃了。”
我們都不說話了,柱子也點了支煙,神情有些落寞,看來剛才我那一席話對他多少也有些影響。
“好了,別想這麽多了,先睡吧,到時候該怎麽準備還得準備。”
十一點多鍾,言歡就敲開了我們的門:“都幾點了,還不快起來!”
我和柱子趕緊爬了起來,太陽已經老大了。
陳穎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她擔心家裏會出什麽事,言歡說要不一會買了東西再回壩上看看。
我說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然後把白蟒給我托夢的事情說了一遍,陳穎驚得張大了嘴,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壩上的陳家會因為這樣而得罪了白大仙。
言歡聽完皺起了眉頭:“竟然是這麽一回事。”
她望向陳穎:“這就是陳家不對在先了,杜先仲為陳家太奶點了這樣一處好的墓穴,陳家非但不感激,還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他說不讓陳家的人傷害蛇類,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陳穎點了點頭,看得出她的內心很是忐忑:“你們不會撒手不管了吧?”
言歡輕哼一聲:“說真的,要不是因為你,我還真是想撒手不管了呢,知道這叫什麽嗎?忘恩負義,以怨報德!”
陳穎低下了頭,言歡看了我一眼:“二子,看看能不能設法幫他們化解吧,如果談不攏也隻能動手了
。”
陳穎這才激動地拉住了言歡的手臂:“謝謝,謝謝!”她的目光轉向我:“二子哥,謝謝你們了!”
我開了一張單子:公雞、朱砂、墨汁、墨鬥、菜刀兩把……
曹國柱拿著這單子:“二子,要這些玩意做什麽?”
言歡瞪了他一眼:“讓你準備你就準備好了,哪那麽多的廢話。”
陳穎拉了曹國柱:“走吧,我陪你一塊去買。”
兩人走了,我和言歡兩個人坐在房間裏,她坐在門邊的那張破單人沙發上,我坐在床邊。
她看了看我,嘴動了動,卻什麽都沒有說。
我望向她的手:“還疼嗎?”
“這點小傷口,沒必要小題大作吧?你是不是對著我就找不到什麽話說了?”她又變成了那個小刺蝟。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她問道:“出來兩三天了,你那個小蓓蓓沒有給你來電話?”
我搖了搖頭,說來也奇怪,不隻是任蓓,就是任蕾也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或許任蓓和任蕾說了什麽吧,兩姐妹都不理我了。
這樣也好,至少我不會那麽糾結,言歡說得沒錯,我和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彼此都不適合。
“如果沒有我的出現,或許你現在已經在甜蜜的戀愛了!”言歡笑了。
會麽?不會的,不管她們是什麽樣的態度,我是不會也不敢邁出這一步的。
“你想多了,我和她們姐妹隻是朋友,甚至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
我說這話的時候心情有些沮喪,言歡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好了,要是真舍不行,大不了回去我替你去解釋一下吧,別耷拉著個臉。”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她挨我很近,我能夠聞到她身上少女的體香,心跳有些快了,她也感覺到這樣的姿勢有些曖昧,忙放開了手,坐了回去。
“我的事就別說了,說說這件事情你有什麽想法吧。”我岔開了話題,不然我們倆都會覺得尷尬。
她說道:“我建議和這個白大仙好好談談吧,按說她的遭遇也很可憐的。”
我點了下頭:“怕的是她不願意放手,她托夢給我就是想讓我們放手。”
“這可由不得她,雖然她的遭遇值得同情,可並不是她能夠為禍人間的理由,如果她真的執迷不悟,大不了鬥上一場。”
言歡就是這樣的脾氣,我笑了笑:“你有必勝的把握麽?”
言歡說我們聯手應該是有把握的,我卻不這麽認為,白蟒可是至少修行了幾十年的“大仙”,再加上有杜先仲相助,我還真沒有自信能夠戰勝他們
。
就拿杜先仲來說,他的陰陽、堪輿之術很是厲害,我感覺他的法術甚至不在潘爺、任瘋子之下。
言歡淡淡地說:“有沒有把握我不好說,不過我卻感覺你好象並沒有什麽信心。”
我確實沒有信心。
言歡說道:“對手是很強,但你真正怕的不是他們的強大,而是過不了感情這一關,你同情他們,悲憫他們,你更多是下不了手,對嗎?”
我的心裏一震,一直以來我都在告誡自己對手是如何的強大,是自己不能戰勝的,甚至我在心裏想過逃離,其實我根本就沒有鬥誌,在知道了這段恩怨由來以後,我的鬥誌已經泯滅了。
“其實我也同情他們,可是同情歸同情,如果他們執迷不悟,想要害人的話,那就是我們的敵人,我爺爺曾經說過,我們做獵魂師的,可以有同情心,可以悲天憫人,但更要有立場!”
言歡說到這兒,堅定的目光望著我,我點了點頭。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伍哥打來的。
伍哥是知道我到黔州來的,沒什麽事他應該不會給我打這個電話。
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兩天沒接到任家姐妹的電話,不會是她們出了什麽事吧?
“伍哥!”我才開口,伍哥就焦急地問道:“二子,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問他出了什麽事了,他說:“沈遊水死了,他死的時候家人都在身邊,死得很詭異,先好象是在和誰對話,那樣子很氣憤,最後突然就斷了氣。”
“他家人說他的頭頂百會穴突然冒出了好多血,警方驗屍報告說,他是被利器插入了百會穴,可他的家人說根本就沒有人這麽做,七、八雙眼睛都看著的,但他的頭頂確實有一個深約七寸的創口!”
伍哥一口氣說完:“你最好能回來一趟,宋局說這件事情隻有你能夠給出合理的解釋。”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半天我才輕聲問道:“戴洪呢?人在哪?”
“還關在看守所的,應該不是他幹的。”
我“嗯”了一聲,現在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這樣吧,這邊的事情估計一、兩天就結束,然後我們馬上趕回來。”
“二子,先回來吧,人命關天啊!”
我苦笑道:“我這邊也是人命關天,而且還是幾十上百條的人命。”不等他再說什麽,我把電話給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