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鬥法,各安天命

大約過了十分鍾,外麵還是隻聽到蛇群“沙沙”的蠕動聲,還有它們吐信的“噓”聲。

不過我知道這樣的僵持不會持續太久。

果然,大概又過了幾分鍾一條條的蛇就射向了台階。

“點火!”我沉聲說道,陳得彪馬上就點上了火,事先挖好的圈子派上了用場,竄起的火苗攔住了那些蛇,它們不敢靠近。

言歡悄悄靠近我,在我耳邊說道:“這樣也不是辦法啊,如果不能夠把這些蛇趕走,我們怕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我看了看我們準備的那些油啊,酒的,如果這樣燒下去還真堅持不了多久,最多兩個小時就會耗盡,可是要驅趕蛇群我一時還想不出什麽好的點子。

再說了,這些蛇都是受了它們蛇祖宗的驅使,普通的法子能夠管用麽?

我問陳得彪:“七叔,有沒有什麽可以驅走蛇群的辦法?”

陳得彪搖了搖頭:“沒有,除非……”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著急:“除非什麽你就快說啊!”

陳得彪看了我一眼:“除非是白大仙讓它們退走。”

簡直就是廢話,這個時候根本就是我們和白大仙之間的爭戰,對方是鐵了心要陳得彪一家人的命,怎麽可能讓蛇群退了?不過我轉念一想,如果我能夠直接找到白大仙,或許就能逼著它退了蛇群。

言歡見我沒有說話,她碰了碰我:“你不會真想去找白大仙吧?”

我望向言歡,這個女孩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但她卻對我的心思摸得很是清楚

我點了點頭:“我確實有這個想法,拚一拚總比困死在這兒的好,我隻是擔心你們這兒能不能應付。”

言歡瞪了我一眼:“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是不是能夠從這兒離開吧!”

言歡說得沒錯,看這架勢四周應該都有蛇圍著,我想要闖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得彪輕聲說:“小師父,你不會真要出去吧?這些蛇都是很凶猛的,很多都是毒蛇,真要咬到了可就沒命了。”

我的心裏很是苦澀,如果不出去,這樣堅持下去也隻能堅持兩個小時,那兩個小時之後呢?一旦這火熄滅,那我們的死期就到了。

我和言歡就算是再有本事,那是對鬼對怪,在這些活的凶猛生物麵前我們一樣是弱者。

“沒事,我會小心的。”我站了起來:“你們自己小心!”

言歡一把拉住了我:“你一定要安全地回來。”我看到她的眼裏有著晶瑩的淚光,我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象這是我們的生離死別一般。

想想不是麽,或許我這一走還真就回不來了,又或者,他們根本就堅持不了兩個小時,我咬了咬嘴唇,一把抱住了她,我什麽話都沒說,幾秒鍾後,我放開了她,就準備離開。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我等你!”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扭頭又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抬起腳就邁出了圈子。

我的左手灑出去一把白灰,右手是一紙“三昧真火”符,就這樣在白灰與火符的幫助下我竟然殺出了一條路來,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就算我沒有用這些的手段,它們也不會主動攻擊我!

突出了蛇圍,我才想明白,原來白大仙真如它所說,它隻要陳家三口的命,甚至根本就沒有把我們列為目標。

我的心裏有些愧疚,它倒是做到了仁至義盡,可是我呢?不過我也沒辦法,用言歡的話說這是一個立場問題。

這也是作為我們這一行的職業操守。

我歎了口氣,這一戰雖然非我所願,可是我卻必須堅持下去。

我四下裏望了望,想找到白蟒的藏身之地,我知道它既然驅了蛇群來,自己一定也會躲在暗處的。

我的目光望向了遠處的一片山林,雖然晚上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清楚,但我卻能夠感受到那片林子裏有一股陰冷的煞氣。

我衝著那片樹林跑去,到了樹林邊我大聲叫道:“出來,你給我出來

!”我相信它一定知道我這是在找他。

“叫什麽?”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聲音很是冷淡。

我忙轉過身去,是杜先仲。

“我要見她!”我對杜先仲說道:“你們不能用這樣的手段!”

杜先仲淡淡地說:“我說年輕人,為什麽你非要處處跟我們作對?我們已經很是忍讓了,再說我們也說好了,能夠阻止我們那是你的本事,阻止不了,你們就隻能認命!”

“可是你們不能這麽做,你們明明知道我阻止不了群蛇,這樣不公平,有本事我們鬥法,大家都是修行中人,法術上見高下,隻要不傷及其他的無辜,那麽你們也不必對我們有什麽顧忌,生死各安天命!”

我也豁出去了,我知道要我們對付群蛇是根本沒有任何勝算的,那不如鬥法,賭一把,哪怕是賭生死,至少我們還有幾成的把握。

杜先仲笑了:“鬥法?你有什麽資格和我們鬥,現在我們已經勝券在握了,為什麽要和你鬥法,小夥子,我說過這件事情你們管不了,能夠答應你放過陳家不相幹的人已經很給你們麵子了!”

突然他的麵色一沉,嘴裏不知道念叨著什麽,十幾條蛇就向我這邊來了,這些蛇看上去都很美,很好看,但我的心卻沉到了穀底,我知道越毒的東西它就越美,越迷人。

這十幾條蛇應該都是劇毒之物。

我抓了一把白灰灑了出去,左右手各掏出一張“三昧真火”符,化了兩個小火球,扔了出去。

誰知道這樣也隻能把那些蛇阻擋一下,它們馬上又迅速地上來了。

杜先仲的目光帶著嘲諷:“既然你想找死,那麽就去死吧!”

我再掏出幾張火符,艱難地應對著,可一條赤紅的蛇卻從地上彈了起來,直直飛得我的麵部。

我彈出一個火球,側身想要躲開,沒想到它的速度遠比我想像的還要快,一下子它就纏住了我的脖子,上半截身子往後傾倒,吐著信子望著我的臉,好象隨時都可能“吻”過來。

我的心都涼了,這一口要下來我這小命就真的玩完了。

我不敢動,可這更加糟糕,十幾條蛇都纏了上來,我能夠感覺到我的雙手,雙腿都讓這些蛇給纏住了。耳邊盡是“噓噓”之聲。

恐懼,絕望,我敢說我在麵對任何鬼怪的時候都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那是一種無能為力,全身仿佛都癱軟了,雙腳不爭氣地打著擺子,我想克製住自己別發抖。

我害怕這萬一我抖得厲害,惹怒了它們,忍不住對著我的身體來上一口的話,或許就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我咬緊了牙,閉上了眼睛

杜先仲的聲音再次傳來:“怎麽樣,現在你知道了吧,很多時候你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麽強大,相反,你根本就是很脆弱的,脆弱到不堪一擊!”

他走到了我的麵前,我瞪著他,輕聲說道:“沒想到所謂的大仙竟然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取勝,我不服,有本事……”

我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一聲歎息:“散了吧!”接著我身上的那些蛇一下子就退去了。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赤腳走到了我的麵前:“如果我說,隻要你願意為他們死,我就放過他們,你願意嗎?”

我不願意,我憑什麽願意?我搖了搖頭。

“你知道嗎?你讓我很為難,我已經答應你隻殺陳得彪一家了,我告訴過你這是我的底線,可是你還是這樣沒完沒了,我又給了你最後的選擇,你死,他們都能活,你卻不願意,那你說,你到底想怎麽樣?”

女人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情感,望向我的眼神也很是空洞,再著一種無奈的麻木。

我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大家鬥法,憑自己的法力公平的來一場生死之搏,無論誰生誰死,我們各安天命,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也認了!”

女人盯著我的臉:“好,既然你這麽說,我若是不答應倒顯得我小氣了,我倒要看看你一個毛頭小子能夠有多大的能耐,一會我會撤去蛇陣,我就和你鬥法,如果在天亮前我還殺不了陳得彪一家,就算我輸了,以後我也不會再糾纏這件事。”

聽到她的這話,我的心裏不由得一喜:“你說的是真的?”

女人不滿地瞪了我一眼:“你以為我象你們人類一樣,說話不算數麽?”

見她這樣子我的心裏踏實了許多,現在到天亮也就是三、五個小時的時間,隻要堅持這三、五個小時她不能殺了陳得彪家的人,那麽她就輸了,這事就算過去了,豈非皆大歡喜?

我們隻要保護好陳家的人就行了,也不用怎麽對付她,隻要她不是執迷不悟,我也不想真與她為敵,畢竟這幾十年來他們也算是在行善積德的。

我忙說道:“好,那就一言為定,不過我希望我們的比試等我回到陳家才開始,另外,撤了你的蛇陣!”

她木然地點了點頭:“可以!”

我見杜無仲好象想要說什麽,不過他隻是嘴動了動,沒有說出來,看來他還是很聽這女人的話的,這也難怪,這女人才是他的主宰,他的一切都是這女人給予的。

我望著女人,半天才輕聲說出兩個字:“謝謝!”

“你不必謝我,或許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隻是給了你想要的公平,可是誰又給了我們公平呢?”她幽幽地歎了口氣,走進了林中,她那最後一句話好象隻是個感慨,並不希望我能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