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活人儡,驚戾之變

我飛快地往陳得彪家跑去,那些蛇群果然都退掉了。

言歡見我回來,她激動地抓住了我的手:“你說服她了?”

陳得彪夫婦也用期待的目光望著我,我苦笑一下:“我隻說服她撤了蛇群,我提出鬥法,生死各安天命,言歡,我想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你回陳穎家去吧。”

我突然覺得沒有必要讓她陪著我冒險,這原本就是一場沒有把握的仗,不管有她還是沒她,我們的勝算都不大。

言歡原本臉上還帶著微笑,就連我說鬥法,生死各安天命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都不曾消散,可是卻在我說出讓她離開的話後那笑容凝結了。

她陰沉著臉:“賴二,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一直都這麽看不起我麽?”

我說這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問題,我看了看陳得彪夫婦,又不能說我根本沒有一點把握,言歡卻冷冷地說道:“我不管,我是不會走的。”

她放開了我的手,我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我看了看表,已經是淩晨兩點半鍾了,距離天亮也就四個多小時,隻要挺過這四個多小時,保證這四個多小時內陳家的人沒事就算勝利了。

可是誰又能保證這四個多小時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我建議大家都呆在堂屋裏,今晚是鐵定不能睡的了。

言歡還在生我的氣,雖然她也呆在了堂屋,卻隻是和陳飛在說著話,不拿眼睛看我。

一直快到三點的時候都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

“我,我想上趟茅房!”陳得彪的老婆一臉的尷尬,茅房在後院裏,要先出了堂屋,繞過廂房,然後從旁邊的小門進後院,後院有一大片菜地,菜地南麵才是茅房。

換在平時,自家的茅房就是在半夜的起夜都能夠閉著眼睛摸去,可是今晚卻不一樣。

言歡站起來:“我陪你去吧。”陳得彪的老婆激動地點了點頭:“唉,謝謝你了,小言!”

陳飛說他也要去,言歡把他也帶上了。

堂屋裏隻剩下了陳得彪和我,過了大概五分鍾,陳得彪擔心地問我:“他們怎麽還不來,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我說應該沒什麽事,如果真出了事,怎麽也該聽得到他們的叫喚。

有言歡在,我想他們就算遇到了危險也不可能一點響動都發不出來。

我走到了堂前門口,向著小院門方向看去,昏黃的路燈被微風吹得晃動,卻沒看到人影。

掏出手機,我準備給言歡撥打電話,可就在這時,我看到地上多了一道影子,看那影子的樣子好象手裏拿著什麽東西正站在我的身後。

“你怎麽出來了?”我想應該是陳得彪從屋裏出來了,一邊問著,一邊回頭看了一眼。

確實是陳得彪站在我的身後,可卻嚇了我一大跳,一個閃身和他拉開了兩米的距離。

陳得彪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那臉色也一下子變得蒼白,眼裏泛著淡淡的紅光,他的雙手抓著一把斧頭高高舉起,就象隨時都會向我劈來。

“七叔,你這是幹什麽?”我眯起了眼睛,從他的眼睛看來他很不正常,就象是被人控製了一般,可是他剛才明明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怎麽就中了魔?

他並不答話,一斧頭就劈了下來。

還好他此刻的行動好象有些呆滯,否則以他那體質,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躲得過去。

我避開了這一斧,轉到了他的身後,一把抱住了他。

誰知道他用力往後一退,死死地把我抵在了牆邊,撞得我的五髒六腑七犖八素的。

他的一隻手在用力想要掰開我箍住他的那雙手,他的指甲掐得我的手痛死了,但我不敢放開,這放開了還了得?那斧頭在他的手裏,追著我劈那還有命嗎?

他的力氣很大,很快我互扣著的雙手就被掰開了,我心裏一急,抓住了他另一隻手握著的斧頭柄,轉身到了他的麵前,雙手用力想要奪過斧頭,情急之下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斧頭終於到了我的手上,我用力扔到了院子裏。

他慢慢地扭頭望了一眼被我扔出去的斧頭,然後又呆呆地望著我,轉動了一下腦袋,呲著牙,哼了兩聲,向我走來。

你妹的,有完沒完,鬼不身?中了邪魔?我豎起金剛指幾次想要點上他的額頭都讓他用手給格開了,他的大巴掌不停地向我拍來。

不得已我隻能和他扭打起來,別看我比他年輕很多,他可是長期做農活的人,有著一副好身板和強勞力,這讓我很是狼狽,幾次都被他打得真踉蹌。

我幾乎都是在招架,根本就沒有還手的力氣,當然,我也還不了手,能夠少吃點虧就在裏麵了。

突然我發現他的耳後冒出了血一絲血來。

我確定我並沒有傷著他,尤其沒有碰到他的耳朵,怎麽可能就出血了?

終於,我逮住了一個機會,一指點在他的額頭上,念了一道咒語,原本我以為他會馬上清醒過來,誰知道卻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血控,活人儡!

我腦子裏靈光一閃,金剛指,清心咒都不能讓他醒來,那就隻有這樣一種可能了。

一定是杜先仲事先從他的耳後取了他的一滴血,所以此刻控製他做活人儡時那傷處才會溢出血來。

這活人儡是有講究的,那就是杜先仲那邊以自己為主儡,也就是說他在控製著陳得彪的一舉一動。

要破活人儡並不容易,除非這人儡不會動,他這樣瘋狂地攻擊我,我根本就沒有機會施法。

言歡他們怎麽還不回來?我的心裏也焦急了起來,莫不會是陳得彪的老婆也被控製了吧?以言歡的體質如果要對付陳得彪老婆那樣的人儡肯定要吃大虧。

我一邊躲避陳得彪的攻擊,一麵連滾帶爬地進了堂屋,取了一支香,和一根紅線。

我必須要把這支香的竹簽那頭塞進陳得彪的嘴裏,然後把紅線的一頭拴在他的拇指上,另一頭拴在我的拇指上,再以我的血染透紅線,那樣我就能夠破了他的法。

陳得彪追了進來,抓起一張條凳就向我砸來,我忙左躲右閃,心裏很是苦澀,這樣不行啊,我根本就無法把香插進他的嘴裏,更別說拴紅線的事了。

就算是我想打暈他也沒用,他這個時候就是一個傀儡,是打不暈的。

終於,我聽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是言歡他們回來了。

“二子,這是怎麽回事?”三人走到門口,見陳得彪正追著我打,言歡急忙問道。

陳得彪的老婆也大聲喝止他,可是有用麽?

我說道:“你們想辦法把他抱住,別讓他動!”陳得彪的老婆力氣也大,衝著陳得彪過來,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他,言歡奪下了他手中的凳子。

陳飛害怕地躲到了門背後。

“這是怎麽?”陳得彪的老婆問我。

“他被控製了,現在他的行為根本就不受他自己支配,也沒有自己的意識!”我一邊說,一邊掐住了陳得彪的下巴,把香插進了他的嘴裏,點燃。

然後迅速地拴好了紅線,咬破自己的一個手指,用血把紅線給浸濕,嘴裏向言歡大致說了一下血控和活人儡的事情。

當我的鮮血浸透了紅線,陳得彪一下子就定住了,不再動彈。

我讓陳得彪老婆放開他,然後和言歡一起站遠些。

她忙跑到了言歡的身邊,拉過兒子,呆呆地望著我。

我拉扯了下紅線,陳得彪跟著我的拉扯動彈了一下。

把陳得彪放平在地上,我的拇指摁在了他的耳後,擦掉了那血點,這時他口中的香竟然迅速往下滑去,就好象陳得彪在生吞一般。

我吃了一驚,左手食指、中指忙夾住了剩下的半截,右手中指將香頭彈滅,迅速撚碎了香沫,用力在他的胸口一拍,原本被他吞下半截的香簽一下子飛了出來。

陳得彪咳了幾聲,噴出了一口鮮血,剛才他自己的氣息被生生壓製,噴血是很正常的,可是他的這口血卻讓我們陷入了另一個危險境界。

就在陳得彪開始了喘息,準備清醒的時候他的老婆卻是一聲慘叫,我聽到陳飛也叫了一聲:“阿媽!”

扭頭望去,言歡從後麵箍住了陳得彪老婆的脖子,張口就要咬下去。

這是什麽狀況?我來不及想,跳了起來,手掌就塞進了言歡的口中,馬上我就叫出聲來,她也太下得口了,差點就把我的手給咬斷了。

我拇指摁在了她的額頭,轉了半圈,然後掐住了她的下巴,才把我的手解救出來。

她木然地推開我,向著陳得彪走去。

“言歡!”我準備追上去,沒想到陳飛竟然一下子跳到了我的麵前,雙手掛在了我的脖子上,也象剛才言歡一樣張大了嘴。

我忙伸手抓住了他的後襟,想拉開他,可他不知道哪兒來了那麽大的力氣,還好我扯住了他的衣服,他一時夠不著我,否則我又得挨上一口了。

“小賴,救命啊!”是陳得彪的聲音,他被言歡和他老婆一左一右架住,兩個女人那樣子就象是要撕了他一般。

我顧不得那麽多了,揮起拳頭就準備向陳飛的臉上打去,可我還沒打下去就嚇了一大跳,這哪是陳飛啊,不正是那個嬰靈麽?他那空洞的,沒有眼球的黑眼睛正死死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