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臨死前隻告訴我她不是我的親生媽媽。並沒有說具體原因,不過,你們在國外的地址是她給的。”我對於王太太並沒有太多記憶,隻記得有一個溫和的伯伯和嬸嬸會一起來看我們。“媽媽當時以什麽身份住在這裏的?”
“奶媽?”我知道他是在說哪個媽媽,他這一段話裏提到幾次媽媽,但是指不同的媽媽,我聽著別扭,反問道。
果然,他改口說:“姐姐,我們去看媽媽吧!”
我沒有想到他如此急切,就說:“你先去吧,我剛回國,大學裏好多事情都還沒有適應。”
看我推辭,他也不勉強,說:“這樣啊,那我們放假時一起去吧!”
我點頭答應了。
“那你跟我回家吧!”
“回家?”
“我的家!”
“我還是住在學校吧,你可以來找我。”我把地址給了王梓。
王梓看著我的地址卻高興了:“我們在同一個學校哎!”
如此戲劇化,我真是醉了。對於這個弟弟,麵對他的熱情,我有些不適應,預先在在腦中設想的相遇場景一個沒有用到。以為見他要千難萬難,想盡辦法,說不定見了麵他也不願意理我,一直以為媽媽給了我一個難以完成的任務,沒想到卻如此容易,而他,我的的弟弟,卻又如此容易相處。
王梓送我回了學校,並且要了媽媽的電話,說他會跟媽媽聯係。於是,當天晚上我正準備睡覺,王梓又打電話來,他的聲音很奇怪:“我知道你為什麽不肯陪我去看媽媽了。我剛才跟媽媽視頻了。”
“我沒有不肯陪你去看媽媽。”我心想,機票有多貴你不知道嗎?
“我看見那個男人了。”
“哪個男人?”
“姐,你別裝了。”
“裝什麽?”
“媽媽都告訴我了,我看見李教授了。”
噢,天哪,媽媽第一次見他就真告訴他,我有些尷尬。
“姐姐,你不要難過,李教授太老了,N大的帥哥很多,明天我給你介紹更好的。”
“我沒有難過。”我強調。
“姐,我已經長大了,我能保護你了。明天我去找你吃飯。”他居然就這樣掛了電話。
我哭笑不得,媽媽也真是,這樣的事情才視頻就告訴弟弟。媽媽生我的時候很小,現在才四十剛出頭,在國外一直有追求者,媽媽不喜歡外國男人,直接也影響了我,我也不喜歡外國的男孩子,所以不談戀愛的我在學校裏有點另類。後來,我認識了一個華人教授,並暗暗愛慕。
沒有想到帶回家中,他卻愛上了我的媽媽,我似乎應該難過,但是我隻是有些不舒服,沒有想象中失戀後痛不欲生的感覺,我甚至為媽媽能獲得愛人而高興。
大學裏有名額到國內交流,我提交了申請,批下來後,媽媽以為我是因為李教授的事情不高興,而想找機會離開她。拒絕了李教授很多次,我告訴她我對李教授的愛慕沒有到迷戀的程度,大概是從小缺少父愛,感覺他溫文爾雅,願意親近而已。
媽媽始終不信,認為我心中會有疙瘩,同意我回國散心,一年後交流結束再回去。現在,連王梓也認為我被媽媽搶了男朋友。我認真想了想,的確目前也不是很想見到李教授,大概還是有一點逃避的心裏吧!不管什麽,明天再說,我關掉手機睡覺。
我是作為交換生來到這個學校的,時間隻有一年。開學的事情都已經弄得差不多,學校的情況也基本清楚,宿舍裏的三個室友貌似都好相處,目前我跟她們相處愉快。
我想去找一間小房子,準備開一家手工服裝店,我在國外念中學時學校開過這個課,我學過一段時間,基本上我自己的衣服和媽媽的衣服都是我裁剪縫紉的。在國外我做得還不錯,基本能維持我自己的生活並小有結餘。
我想繼續以此來維持我的大學生活,不想媽媽太辛苦。但是學校附近的房子不太好找,房租都很貴,我算了算,因為還要上課,我的時間也不是特別寬裕,如果一天隻能做一件的話,麵對的群體是大學生,收費高了肯定不行,利潤空間很低。
我在宿舍也問過室友,她們表示可能成衣更受歡迎,定製服裝費用太高了,一般大學生負擔不起,而有錢的學生更喜歡名牌,我的這一技藝大概是無用武之地。
我找了很多家都沒有確定要不要租,室友的話多多少少影響了我。學校附近有一家服飾市場,我去看了看,問問成衣的價格,再算算租房的成本和製作一間衣服的時間,發現我在國外可以掙錢的技藝似乎真的難以養活自己。心中也就盤算還有什麽更好的打工的活。
這時電話響了,接通後就聽到王梓熱情的聲音:“姐姐,你在哪裏,我們一起吃飯。”我正好走得肚子也餓了,於是告訴了王梓我現在的位置,我以為王梓是一個人,就找了一家小飯館等他,沒想到卻來了四個人。
王梓一一介紹,個子高而黑的叫白建華,胖胖的戴著眼鏡的叫張文馳,個子中等目光熠熠發亮的叫舒競。四個人,高矮胖瘦齊全,四人一起叫著姐姐,我恍然有黑社會大姐頭的感覺,不禁笑了。王梓介紹說三人是他的室友兼工作夥伴,他們每周會去王家,他自己也不是每天都住校。
吃飯間,舒競問我為什麽會在外麵,我大概說了自己的想法。王梓立刻很激動:“姐姐,你有事為什麽不叫上我?還有,你不需要打工,你有我。”
我很認真地說:“王梓,我是你姐姐,但是我跟王家沒有關係。請你給姐姐一點尊嚴。”
王梓臉色立刻變了,俊臉霎時暗了下去。我歎了口氣,再說:“梓小,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我原以為能見到你會費許多周章,沒有想到如此有緣。如果我真的一個人難以支撐,會首先想到你。”
王梓聽了臉色稍霽。舒競連忙打圓場:“其實於容有更合適的工作做。”
我忽略了他沒有叫我姐姐,忙問是什麽。舒競說他認識一些人,需要翻譯,我從國外回來,英文應該不錯,看我說中文流利,翻譯應該不成問題。我來了精神,覺得自己可以挑戰一下。因為媽媽一直沒有放棄我的中文教育,她本來就是一個準備做老師的人,學習又好,所以,我的中文讀寫能力程度其實還不錯。
王梓似乎還是不高興,看他一副不被重視的模樣,我忽然想到自己缺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於是我看著這個大孩子說:“你送我一件禮物吧!”
王梓這才展露笑意,說:“什麽!”
“縫紉機!”
“不是有工作了嗎?”
“我可以給自己和你做衣服呀!我喜歡穿自己做的衣服。”
王梓立刻展露笑容說好。舒競提醒我們,說宿管可能不同意。我說買一個簡單的體積小的就行,反正有新工作,縫紉的工作可以不做,不需要專業的縫紉機,宿管不會知道是什麽。
王梓行動力驚人,剛上完下午的課他就打電話給我說買好了,已經在女生宿舍樓下,讓我趕緊過去。我匆匆趕到,王梓果然是一個聰明的孩子,縫紉機體型小,聲音小,質量卻很好。
宿舍裏的女生回來後看我在飛針走線不由得都驚住了。老大綦綺搬了凳子在一旁看,老三方雨菲直接大叫:“於容你是玩真的呀!”老四楊韻是個才女,學習也刻苦得很,一向晚歸,她回到宿舍時我已經把一件睡裙做好。
方雨菲把衣服拎在手上向她炫耀,楊韻說:“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