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節 這是最好的年代，這是最壞的年代（二）
夜晚。
聖康坦的某座白色樓房中，燈火通明，即使遮上了厚蚅的帷幕都擋不住那種輝煌。
拜黑岩的使用，以及魔法師們修改了光亮術的法術模型，再與煉金術結合，產生了新的照明方法。
首先，需要在自家建築先引入可以連接黑岩高爐傳導來的固定線路，以承載其中的魔力，並會被計費；然後在自家固定的位置繪製簡單的魔法紋路，這魔法紋路不能稱之為魔法陣，但卻具有唯一的功效，能產生一團光亮術產生的光芒，不過相比光亮術，為了盡量簡化，這段魔紋路的作用隻是產生一次光芒，光芒要繼續維持，就必須要有持續傳來的魔力，否則就會熄滅。
但隻要有持續的魔力支持，它將能照亮周圍二十平方米，當多處同時存在時，再大的房間都可以大放光明了。
也可以使用更簡便的方法，購買由魔法公會與王國魔導研究所合資興辦的魔燈，上麵銘刻了類似上述魔法紋路，使之成為了一個可以移動的照明工具，隨身攜帶，隻要走到任何一處可以連接城內黑岩高爐傳輸過來的魔力線路，就都可以發光發亮了。
現在聖康坦城內街邊就是用的這種器具照明，便於維護拆卸。
上流社會們也喜歡後麵這種方式，因為可以讓魔燈製造坊的匠師按個人愛好做成一些特異的形狀。
就像現在的屋子裏，牆壁上直接放個魔燈顯得有點單調，但如果與雕塑結合在一起，牆上浮凸出半裸的勇士正準備投擲，而他右手舉起的球卻其實就是照明的魔燈，一通魔力。燦然發亮，那格調就高多了。
再如此時的天花板，上麵像星盤一樣鑲嵌了一圈發光的魔燈。甚至還可以根據遠近分層鑲嵌，在房間主人需要的時候開啟不同的照亮範圍所以深得大家的喜愛。
當然。這花費就不少了，由於魔力照明公司那邊還沒研究出如何能讓使用者隨時方便的開關照明用的魔力，使得隻要家裏一啟用這種魔力線路，來自於聖康坦工業區一座座黑岩高爐富餘的魔力就會一直湧來。
換句話說，一經啟用，你就得一直付費，哪怕你暫時不住在這裏，也得付這個魔力照明費。除非通知魔力照明公司切斷魔力線路，但如果切斷後再要啟用，又得付一筆啟用費。
所以目前雖然魔力照明在技術上已經能更廣泛的使用，但是實際使用目前還是有一定的門檻，至少你得有錢一直付得起魔力照明費。
不過此時這座樓房中的人們當然不會在意這點帶來燈火輝煌的魔力照明費，因為這裏在舉辦舞會，能夠進來參加的人，每個人雖然不是什麽大富豪，但至少也有一定身家和身份的。
這是聖康坦某個上流圈子舉辦的舞會，參予者有以前的貴族。有在股票交易所發了財的證券商，有被中小銀行聘請擔任要職的銀行家，也有自稱是天使投資者的私人投資家。這些人一般都相互認識，定期聚會。
不過這種圈子也是分層級的，就像這個舞會上的人要去參加宮廷舞會會像朝聖一般，他們也往往不會讓不屬於這個階層的人隨便加入進來，除非有熟人帶攜。
希門內斯有點不舍的鬆開了剛才懷裏那具溫暖的胴體，那張米分光致致的臉離開了他的肩頭，鼻裏仿佛還嗅著那一絲溫香，讓他下意識的不由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禮貌的從他手裏抽回了手。向她的同伴，一個留有精致小胡子。穿著燕尾服的男子走了過去。
“這娘們不錯啊。”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轉過頭去。是一個胖子，他叫貝爾納多特。
“還不錯，可惜她有伴了，剛才隻是和我跳了一曲，嗬嗬，一跳完就趕著離開我了。”希門內斯將目光從那女人美好的背影上戀戀不的收回來，腦海中竭力驅除掉剛才的倩影，他在心底告誡自己，希門內斯，你不是來玩的，你是來找門路，賺更多的錢，有了錢，這樣的女人，不，她說不定就會主動來到你身邊，至少你可以和那小胡子試試誰更有魅力了。
他端起麵前放了冰塊的酒，狠狠的灌了一口氣，換上笑臉，“非常感謝你把我帶到這裏來，一切真是太美好了。”
“是啊，太美好了。”有人搖晃著經過時聽到了這句話，隨手拿了一個杯子，也倒了一杯酒，然後大聲叫起來：“大家都來上一杯吧，為了這裏的美好，為了更美好的明天。”
這話引起了共鳴，舞會上的人們紛紛停止了各種運動，到處找杯子，然後舉杯，濃鬱的酒香開始充盈著。
希門內斯一麵和不停湧過來的人碰杯，一麵抓住空歇向貝爾納多特道：“老兄，你說的那位似乎一直沒有來，如果得不到他的幫忙，還有其他法子走通這條路嗎？賺錢上我們可不能落後，聽說泰坦尼亞有不少人賣香涎膏發大財了，上次有個毛都沒齊的小子在我麵前炫耀過。”
“不介意我讓我們坐下吧？”
正說話間，有人插嘴道，希門內斯本來有點不高興，不過他抬頭時看到的兩人，一男一女，女人將手插在男人的臂彎中，她正是剛才與他共舞了一曲的那位。
她看到希門內斯也不由有點驚訝，臉微紅了一下，稍稍退了半步，將半張臉掩在那個小胡子男人的肩背後，偷偷的打量著希門內斯。
希門內斯立即將自己的不悅小心的藏了起來，他不希望在這個女人麵前表現得很沒教養，雖然他的出身真的不太高，但現在他至少有點錢了。
小胡子男人不客氣的坐下，然後拉著那嫵媚的女人也坐在一起，然後才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們剛才是在談論販賣香涎膏，我倒是知道一點情況。”
希門內斯和胖子貝爾納多特互望了一眼。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能來參加這舞會的人多少都有點身份，所以希門內斯將剛才那點不悅就藏得更深了。
“你好。我叫希門內斯，我們剛才的確是在談論香涎膏。你能幫助我們嗎？”
小胡子男人作了個尋找雪茄的動作，貝爾納多特連忙從自己懷裏的煙盒中抽出一根遞給他，並且諛笑道：“是正宗的法戴爾雪茄。”
希門內斯連忙幫他點上了火，小胡子男人滿意的抽了一口，才鬆馳著背靠向兩人說了一個名字，“你是來找他的吧，想他幫你們忙，對嗎？嗯。其實你們沒太多必要找他，因為據我所知，再過不久，海外貿易部和工商局那裏就會放寬參予香涎膏貿易的條件，到時候你們隻要具備基本條件就有資格進行申請了，不用專門去找人。”
“是這樣啊。”希內門斯和貝爾納多特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喜色。
在這個舞會的階層中，兩人的地位都不高，貝爾納多特稍好一點，畢竟祖上有過男爵的稱號。他算是一個破落戶後代在新時代僥幸發財的暴發戶，而希內門斯就不折不扣的是一個暴發戶了。
兩人運氣好，合作賺過一筆黑心錢作為第一桶錢。然後拿著這筆錢又狗屎運的在聖康坦的某隻股票上大賺了一筆，於是變成了暴發戶。
但是兩個人還算清醒，特別是希門內斯有點頭腦，認為不可能每次都運氣這麽好，得想辦法找個穩健點的賺錢門路。
但要找到既賺錢，又穩健的方法，對兩人來說不是那麽容易的，有這樣的好事，也肯定會已經被人占了。輪不到他們，於是他們隻好放寬底限。但仍是沒有什麽好門路，一些普通的生意他們嫌利潤不夠豐厚。競爭又大；像辦工廠這類生意，他們又一竅不通，既不認識合適的矮人工程師，也不認識那些有知識的魔法師。
無奈之下，兩人差點拆夥，貝爾納多特決定搭上他表兄的線，走上層路線，去接觸那些有錢人和名門的後代，反正他怎麽也有個破落戶的身份，勉強有資格；而希門內斯則沮喪得一天喝酒，直到有一天，遇到他剛才說的那個毛都沒長齊的泰坦尼亞小子在他麵前炫耀，才讓他眼前一亮。
他立即重新找到貝爾納多特，指出一條光輝之路，販賣香涎膏。
“你們想做這門生意，可得吃苦，這東西雖然賺錢，但是你們如果想賣，隻能親自跑到翡翠大陸去開熏香館。”小胡子男人吐了個煙圈道，“國內是不準賣這東西的，違反者會坐牢，甚至殺頭。”
“為什麽呢，這東西據說高等精靈都非常喜歡，為什麽我們自己反而不準賣？”貝爾納多特不解的道。
小胡子男人有點鬱悶，他本來是想裝裝逼，哪知道對方笨頭笨腦的追問，於是不耐煩的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有什麽副作用吧，反正國內是禁止販賣和種植的。你管這麽多幹嘛，他能讓你賺錢就行了。“
“對，對，能賺錢就行了，請繼續說。”希門內斯瞪了一眼貝爾納多特。
“到時候會放寬限製的，別以為這生意這麽好做，畢竟已經賣了幾年了，有銷售權和門路的人不少，而且還有泰坦尼亞人也在和我們競爭，他們的貨，高等精靈容易接受，因為他們有位阿爾瓦雷斯公爵嘛，而我們的貨，總是被高等精靈歧視，主要的市場是人馬族，還好人馬族可不像高等精靈那麽死板，他們準許我們在他們的地盤上開熏香館，這樣就有更多的普通人馬也能享受香涎膏了。所以這門生意實際上有幾個層次，最上層的是國內有權力決定銷售權的大臣和他的下屬，不過他們不會在意你這點小買賣的，他們在意總量給王國帶來的稅收，對了，我提醒一句，王國對香涎膏販賣收的稅可不低。”
希門內斯專心致誌的聽著，生怕聽少了一個字，那個在小胡子身邊，讓他動心的姑娘看著他出神的樣子，不由得偷偷的用金線織花的絲綢手套捂著嘴笑了起來。
“在他們下麵是那幾家能拿到大批量貨源的公司或人，他們也不會去開會熏香館，因為他們都是做大買賣的，在得到王國允許後，他們會授權賣給下一級商人，錢輕輕鬆鬆的就賺到了。然後在他們下一級的商人得自己有船，翡翠大陸那邊沒辦法傳送，高等精靈們非常保守，視傳送為破壞環境的行為，所以這一級得有船運過去，然後把貨供給那些熏香館。現在你們是打算做哪一級呢？最上麵那一級和第二級的大公司，你們肯定都沒份，如果想穩當就去開個熏香館，如果敢冒險就在兩個大陸之間運輸批量的香涎膏過去。”
“我們。”貝爾納多特猶豫了一下，希門內斯則想也不想的道，“當然是弄條船運香涎膏過去，這一定比開熏香館賺錢。”
“哦，是的，當然。但是你首先得有船，其次，海上是危險的，雖然比過去好多了，至少海族比我們對以前友好多了，但是還是危險，就算什麽怪物都遇不上，遇到個壞天氣也會倒楣的。”小胡子男人道。
“喂喂，各位，停下你們的私聊好嗎，我們來為今天的繁榮，為我們偉大的祖國阿斯圖裏亞斯，為我們尊貴的女王陛下，還有她的丈夫所羅公爵，是他們為我們創造了如此美好的今天與未來，我們祝福他們，我們舉杯。”舞會的男主人終於露麵了，並且致詞。
眾人再次興奮起來，小胡子男人也不由得站起了身，他那位女伴也將興趣從三人的談話間移開。
希門內斯雖然還想聽下去，但此時也隻好停止了交談。
“諸位，我認為我們正身處一個偉大時代的開始，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舞會的男主人最後高叫道。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眾人跟著叫道，包括小胡子男人和那位女伴。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希門內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已經下定決心，去買條船，運輸香涎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