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直腸癌X內心
我其實覺得我應該是要主動上前去,問他需要不需要幫助的。但是,我看到他逐漸走近的時候,他衝著我露出了一種非常不懷好意的微笑。這微笑當中隱藏著的絕對不是善良,好感,而是好像隱藏著什麽不能讓我知道似的陰謀。他的眼睛細而長,單眼皮,眼神閃爍,有種猥瑣感覺,不凶狠,但是很狡猾。我看著他看著我笑,慢慢地走進了廁所。他經過我身邊之後,我可以看到他的背脊,他的背脊上麵也是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他背脊的模樣讓我想起了龍墳宮中的海神。
我看著他,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壓逼感,所以我也不多想了,沿著樓梯往上走。這樓梯是分為兩段的,呈現ヘ的形狀,在轉折處有一塊巨大的四方形平台。我看到老黃整個人趴在平台上,看著八樓。
“老黃,你在幹什麽?”我好奇地小心翼翼地問道。
“噓——”老黃回頭對我,伸出手指在嘴邊,做了一個讓我禁聲的手勢。
我總算看出來了,老黃不顧地麵灰塵會弄髒衣服,直接趴在上麵,是在看上麵後半段樓梯後麵正對著的廁所。但是,如果站起來的話又害怕被上麵廁所的某些人還是什麽發現,所以才這樣趴在階梯上匍匐著。我不敢驚擾到老黃,所以也蹲下來,把頭縮得低低的,再慢慢抬頭往上麵看。
由於我在樓梯低處,斜上方還有樓梯,所以我的視線其實隻能看到的不多,隻能看到距離地麵起碼有一米以上的空間。
我看到的是一個長長的脖子,很纖細的脖子,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女人的脖子。
而這條斷了的脖子是真的在動著,緩緩地動著,從我的方向看過去,是從左邊往右邊移動。斷脖子皮膚雪白,但是還是有血滴在切割處,就好像是雪地裏落下的幾朵細小的紅梅。老黃轉頭對著我,說:“怎麽樣,看到了吧,我說了這醫院有無頭女鬼,偏偏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現在小夥子你看到了吧?”老黃的嘴巴正對著我的臉,他說話時候有一股非常濃鬱的惡臭撲麵而來,熏得我差一點窒息。我趕緊站起來,道:“我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我邁開大步,往上麵跑去。我事後做了很多次試驗,從我看到無頭女鬼到我奔跑上八樓,這個時間前後一共最多不到一分鍾。但是,當我走到樓梯的時候,我發現這無頭女鬼真的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不可能會憑空消失,唯一可能的是她進入了兩邊的病房之中。
老黃也走了上來,他說:“你還在尋找什麽?她是無頭鬼,自然會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的。”
“我才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她肯定是鑽進去病房裏麵了,或者本身她就是一個病人。”
“小夥子,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飯還多,你不相信的事情多著呢。剛剛你不是看到了麽,我們都看到了,你說一個無頭的人難道還可以走動麽?不是鬼那是什麽?”
我現在暫時無法解釋老黃的這個問題,但是我從一開始就是確立了無頭女鬼不是鬼這個基礎。在我看到無頭女鬼的斷了的脖子的時候,她是平緩地滑行的,而不是走路。因為一個人如果是邁開兩條腿走路的時候,無論走得多輕盈輕巧,她的身體肯定會出現起伏的軌跡,而我看到的這個斷脖子軌跡卻是一直都是以平滑的軌跡前行——在港產鬼片中,出現女鬼的時候,常常會出現這種滑行的畫麵,表現女鬼不是走路的,而是在飄飛著過去——其實這種特效非常簡單,讓女演員站在有輪子的木板上,有人拉著木板車,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也不能隨便地走進別的病房進行所謂的搜查,我好奇的是為何這裏如此重要的住院部樓層不安裝監控攝像頭,住院部也是最容易發生醫鬧的地方,安裝監控攝像頭就能夠把發生的事情都拍攝下來了,對醫院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這醫院居然沒有安裝,也太奇怪了。
第二天,當子君又跑過來找我玩的時候,我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注意,讓子君去每一間病房尋找我想要證實的一些東西。
首先,子君是小孩子,天真爛漫,對方絕對不會提防她。第二,她可以去每個病房串門而不會引起無頭女鬼的注意。
所以,我悄悄地對子君說:“子君,叔叔想和你玩一個遊戲,你想不想和叔叔玩呀?”
“遊戲?是捉迷藏嗎?”
“不是捉迷藏,比捉迷藏更加好玩。”
“好呀,我也想玩遊戲。”
“好的,那叔叔告訴你遊戲的規則,那就是叔叔在這一層樓之中的其中一個病房放了兩樣東西,一個是這個,另外一個是這個。”
我把網上下載的兩張照片給子君看,子君睜著大眼睛,說:“所以我就是去房子裏麵找出這兩樣東西就可以了是嗎?”
“子君好聰明,是的。但是,你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你是在尋找這兩樣東西哦,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你遊戲就輸啦。你隻要發現了這兩樣東西回來告訴我就行了,明白嗎?”
“我明白了。”
“好,遊戲開始了噢!”
遊戲開始了,子君開始一間病房一間病房地竄門。其實,我的懷疑對象主要是從樓梯處出發最近距離的四間病房,分別是左右的兩邊各兩間病房。
子君出去之後不到10分鍾,她就回來了,說:“叔叔,我贏了!”
“你找到了?”
“是的,這個我找到了。”子君伸手指著我平板電腦之中的一張照片,“這個車子就是在45病房。我看到它在最裏麵的床底下,哪裏還有很多繩子。”
我給子君看的照片,正是一個滑板車。
因為正如我之前推測的,無頭女鬼能夠呈現出沒有起伏的運動軌跡,不是因為她會真的是鬼會飄,而是她是站在滑板上被人拉著滑行的。
雖然我不明白,為何對方要在三更半夜作出這樣嚇人的舉動。這個人的動機,實在難以理解。
45房,一共隻有三個病人。第一個,任怡,56歲,男。第二個,柯家來,71歲,男。第三個,黃武彬,42歲,男。這三個人患的病都是癌症。
我的推測是,這三個病人當中有一個其實精神患有問題,他是出於一種報複的心理進行了這樣的惡作劇,扮坐鬼怪嚇人。
通過阮得風的關係,我很快拿到了這三個病人的一些基本資料,但是這些資料都非常普通,沒有什麽值得深入的價值。
我的推斷是這樣的:晚上我看的無頭女鬼其實隻是一個這三個病人之中的一位喬裝打扮而成,三更半夜踩著滑板輕輕地滑行著,如果有人看到了就嚇唬對方。但是,要具體鎖定到底是哪一個人,其實我還是有把握的,在三個病人當中挑選出來一個,我判斷的標準是:
首先,我要解決的問題是,這個人是如何喬裝打扮成無頭女鬼的。要裝成無頭女鬼,這個人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肩膀增加墊子,然後在自己的頭上裝一個脖子——整個人隱藏在衣服之中,這樣就可以偽裝成是一個無頭的人。
第二,這個人必須是身材矮小的人,因為根據我從樓梯下麵看的時候的脖子的高度,我可以推斷出這個人的高度大概是多少。
當我走進45病房的時候,我卻失望了,因為這裏麵的病人的高度都差不多,每個人都長得很瘦弱很矮小,身體輕盈。任怡的病床最靠近裏麵,滑板是在他的病床下麵發現的。任怡患的是直腸癌,已經作了很多次化療,他的頭發全部脫光了,頭頂很發亮,他的膚色非常白淨,是一種病態的白淨,看起來不像人類,像那些恐怖電影裏麵出現的實驗室的怪物。他看到我進來,雙眼放光,眼神充滿了意味深長。
我打量了一下他們三人,其他兩人都躺在**休息,唯有任怡是直勾勾地看著我,我覺得他已經知道我進來的目的了,也就是說,我基本上可以確定了昨晚在廁所裝神弄鬼的人,正是任怡。我不動聲色,退了出去,當我走出45號病房的時候,任怡後腳就跟了出來。
“小夥子,你給我站住。”他的聲音有氣無力,但是卻給人一種很怪異的粘膩感覺,就像是在長滿了綠色浮萍的陰暗池塘水麵緩緩遊動而過的一條灰色的水蛇。
我轉身回頭,我看著他,說:“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呢?”
“沒事情,沒事情就不能叫你站住麽?”他雖然已經是老人,特別是因為病情的關係,看起來更加的衰老,但是他的語調語氣聽起來給人就是那種沒有教養的街邊小混混的感覺。
“那你說。”我微笑著,看著他,“你是不是想和我談一談昨晚你裝成無頭女鬼在廁所走出來嚇人的事情?”
“哈哈哈,這個啊,這個沒什麽好說的。”他居然哈哈大笑起來,“昨晚其實我也看到你了。”
“嗯,我都看到你了,你自然也會看到我的。”
“你為什麽要打扮成無頭女鬼?”任怡看著我,突然說了一句非常另外感到迷惑的話。他的眼神非常正經,嚴肅,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分。
這一句話,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他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