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電話銷售的。”
穀一冉暗惱,她又不是做見不得人的勾當,自帶做賊樣的不正常反應無疑是給了顧景墨懷疑她的理由。
顧景墨沒說信也沒說不信,臉上表情未變,目光卻凝在被她捏在手中的手機上。
“走吧。”
約摸著過了有十幾秒的樣子,顧景墨掃了眼腕表,接過她手中的推車,上了電梯。
“如果你有事的話先去忙。”剛才真怕顧景墨會毫無紳士風度,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下搶奪她的手機。穀一冉暗自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心上的細汗,低著頭恢複剛才緊張到驟停的心跳。
“你確定你身上帶的錢夠?還是說你想把自己壓在這裏再麻煩我來贖人?”
顧景墨聲音幽幽,黑眸掠過她微蹙的眉尖,視線下移落在她的右腿上,不自覺放慢步伐。他給她的卡她沒動,當他看到卡安安靜靜在床頭櫃中躺著的時候,說沒觸動是假的。
當年他忙過一陣對他來說相當難熬的日子回學校找她時,她的班主任告訴他,她父母幫她定了一門親事,那家人很有錢,希望盡早完婚,她休學了,不,應該是輟學了,成了豪門少奶奶應該不會再回來上學。
她知道他一定會回來找她,專門留了樣東西給他,當他打開封麵寫著顧景墨收的文件袋時,流產報告單刺痛的不止是他的眼,還有他的心。她手機打不通,聯係不到她,疲憊至極的他懷揣著一顆載滿疼痛的心踏上去她家鄉當麵問個明白時,大哥剛好轉的病情再次轉危,父親病倒,偌大的家族企業無人支撐岌岌可危,接到電話,他中途下車返回溫城,之後陷入忙碌到連休息時間都很少的日子中。
等一切塵埃落定已過了大半年,這大半年她從未以任何一種形式聯係過他,從他的世界中徹底消失。他動過再去找她的念頭卻被他很快扼殺在萌芽中。在商場摸爬滾打半年多,他已見慣了太多為了錢削尖了腦袋向上爬的女人,她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找到了又能怎樣,平靜的看著她幸福的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還是忍不住出手破壞。
他不確定會選前者還是後者,不忍去破壞兩人曾經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他選擇了父母安排的豪門聯姻。相敬如賓的婚姻生活因一年前慘烈的車禍結束。
造化弄人再次遇到她,他沉寂的心才再次嚐受到喜怒哀樂的滋味,可他無法輕易原諒她的背叛。
其實對於當年的事他還是有疑問的,比如曾經的豪門怎會變成家境隻能算上小康的餘家。她喜歡錢愛慕虛榮,為什麽不動他主動給她的卡。簽代孕協議時她完全可以談代孕後,類似經濟補助的條件,邢律師說整個談判過程她都很排斥,至於補助更是隻字未提。
為了消除疑問他讓人查過,到手的資料上沒有任何關於當年豪門的事,但她卻在回到新城後消失了大半年之久。他不確定這大半年她是否嫁進所謂的豪門,至於再次回到新城是不是被掃地出門。想到這裏他目光冷了冷,倘若真如他猜測這般,她會經曆後來的背叛和痛苦都是活該。
“你把我的卡還給我。”提到這個穀一冉想到存放她所有私房錢的卡,對著顧景墨伸出手,她還借了葉奕辰的錢。
“簽訂協議開始你的吃穿住行都由我負責,我不希望等你生下孩子離開後以這為名頭向我索錢。”
“你放心,倘若真有生下孩子的那一天,我一分錢也不會問你要。”用身體跟子宮換來的錢太髒,她不想碰。
“那你是打算永遠賴著我?”
顧景墨推著車子停留在童裝區,售貨員麵帶笑容一臉熱情的過來詢問需要什麽。
“我沒受虐傾向賴著你就不必了。”
穀一冉好似聽到最可笑的事情樣,冷笑聲。她會努力克製在懷孕過程中對孩子的感情,告訴自己不過是沒感情的生孩子工具,那樣在跟孩子分開時應該會少些痛苦。另外她還有······穀一冉低頭看了眼興奮的看著一排漂亮衣服的小念,小家夥應該好久沒有買過新衣服了吧。
她抬手揉了揉小念柔軟的頭發,到時候她會帶著小念滾得遠遠的,找一份穩當的工作,努力賺錢給她一個美好的生活環境,彌補這些年的虧欠。見小年一直盯著童裝模特身上粉紅色半大帶著白色毛領羽絨服,穀一冉對著服務員指了指。
“那件,找個她能穿的號。”
顧景墨雙腿交疊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隨手翻著放在桌上的畫冊,從她剛才的神情中已洞悉她一部分想法,湛黑的眸子中冷意蔓延。迫不及待欲再次從他身邊離開,連親生骨肉都能舍棄,心不是一般的冷。
“好漂亮。”
穀一冉幫小念換上,退出一些距離左右打量下,小念的臉除了有些瘦弱的黃色,皮膚還算白皙,眼大透亮,小巧的鼻子挺翹,嘴巴不大不小,好看的五官鑲嵌在鵝蛋臉上,儼然是個小美人胚子。羽絨服穿在她身上略顯寬鬆,略微有些長,勉強還算合適。
有種偷穿了姐姐衣服的俏皮感覺,穀一冉越看越可愛,不由誇讚出聲。不過,為了保暖效果著想,穀一冉還是讓售貨員幫忙換了件小一號的。
聽到她發自內心的誇讚聲,顧景墨翻畫冊的動作頓住,拇指不自覺的用力。說她不喜歡孩子是假的,無情隻限於他們的孩子,如此認知讓顧景墨整個人不好起來。又開始鑽牛角尖,這裏是無煙商場,顧景墨掏出煙和火去了旁邊的可吸煙區。
“顧景墨······”
剛幫小念換上合適的號,穀一冉想讓顧景墨給點意見,一抬頭,沙發上空空如也,穀一冉環視下商場。顧景墨的身子被來往的行人擋住,穀一冉沒瞧見。
“小姐,衣服你們要不要?”
售貨員剛剛的注意力都在小念的身上,也沒注意到顧景墨的去處。此刻有個的顧客也看中了這件衣服,商場的衣服都是一套一個號,售貨員禮貌的詢問著穀一冉。
穀一冉看著手小念身上的衣服,看的出來小家夥十分喜歡,照著鏡子,笑的眼睛眯起。穀一冉想開口幹脆說留下,可她沒帶錢,倘若顧景墨一聲沒吭自己走了,她真得把自己留在這裏等著來贖人了。
“小姐······”
顧客催促,售貨員又叫了聲麵現糾結的穀一冉。
“等下,我打個電話。”
“一件衣服還得打電話,不會是買不起吧。”身穿紫紅色皮草,包殿皮裙,蹬著及膝紅色長靴女人,畫著精致妖嬈的妝容,描繪的漂亮的眼睛上下看了看長毛衣外麵罩著一件深灰色風衣,腳上穿著黑色皮鞋,打扮略顯土氣的穀一冉,眼底鄙夷之色盡顯。對著售貨員不耐煩的指了指小念,“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都沒穿過新衣服,你再繼續讓她穿著髒了就算是扔了我也不會要了。”
暴發戶樣的女人長得還算可以,說起話來卻尖酸刻薄到讓人分分鍾想甩她幾個響亮的嘴巴子。這般沒教養的人多半是個潑婦,怕嚇著小念,穀一冉懶得跟她理論。把小念攬在懷中,等待顧景墨接電話。
“小姐你看······”
售貨員一臉為難,她們的收入跟業績掛鉤,她所在的高檔童裝區,一件衣服好幾百塊,羽絨服會貴些,提成可觀。她現在語氣還算禮貌的原因,一是因為她的職業素養,二是剛剛跟穀一冉一起的那個男人穿著考究,無意露出來的腕表一看就不便宜,應該是個有錢人,區區一件衣服應該不在話下。
隻是現在穀一冉一直不表態要還是不要讓她又一時拿捏不準,開口給她施加壓力。
電話中傳來冰冷的女音,無人接聽。穀一冉低頭想對小念說不要這件衣服了,可一低頭便對上小念那雙晶亮的大眼,話在唇邊打了個轉咽了回去,又撥了遍顧景墨的電話。
“我說你到底有完沒完,買不起就直說,再磨蹭下去說不要更丟人。”
爆發女雙手環胸好似跟穀一冉杠上般,拒絕售貨員讓她看其他衣服的建議,語氣咄咄逼人。
吸煙區,顧景墨望著不遠處的一幕,任由褲兜中的手機響著,麵前逐漸厚重起來的煙霧,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
“這件衣服······”我要了,就算是打電話讓李妍幫她送錢過來,她也要了,話還未說完被一聲帶著滿滿驚訝的女聲打斷。
“姐你不是住進顧先生的家裏嗎,他連買件衣服的錢都沒給你?是不是他妻子把財政大權盯得太緊了?”
話不難聽卻讓周圍的人稍微一聽就明白穀一涵話的意思,穀一冉被人包養了,住進了那個男人的家裏,對方死摳,她連買件衣服的錢都沒撈到。周圍人眼神各異,指指點點的議論聲肆無忌憚響起。
特別是那個爆發女,不屑的嘖嘖聲響徹大半個商場。
穀一冉知穀一涵沒安好心,被逼代孕跟被包養有很大出入,本質卻差不多,她確實跟個有家室的男人發生了關係,她百口莫辯。不管小念聽不聽的懂別人的議論,麵上閃過窘迫的穀一冉蹲下身子,捂住她的左耳朵,貼在她右耳上輕聲說了幾句。
感受到周圍人不太友善的目光,小念懂事的點了點頭,穀一冉動手解著她羽絨服上的扣子。
“姐,要不我幫你把錢付了吧,反正千了八百的不算多,不還也不礙事。”
穀一涵財大氣粗,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與之前在她麵前裝柔弱的模樣截然不同,穀一冉輕挑下眼皮,掃了眼站在她眼前穀一涵。
她曆來披散或簡單綁在腦後的頭發,窩成時下最流行的花苞頭,露出修長的脖子,淡妝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小巧精致的五官。粉紅色風衣,裏麵搭著白色及膝短裙,纖細的腿上不怕冷的穿著層薄薄的絲襪,十幾厘米的高跟鞋襯的她身材更加高挑,渾身彰顯年輕清純氣質,和之前印象中的判若兩人,簡直是醜小鴨到白天鵝的蛻變。
如果不是穀一涵親口叫她一聲姐,走對麵她也不會想到身上穿著某大牌衣服,形象貼
近上層名媛的女人會是一起長大的堂妹!
穀一冉仰視的角度跟訝然的神情讓穀一涵挺受用,她特意做過的手打開手中鑲著鑽石的錢包,“多少錢?”
“不用。”
穀一冉起身阻止她抽錢的動作,心中肯定穀一涵的錢來路不正。即便來路正她也不會接受她帶著羞辱的好意。
“嘖嘖嘖,這沒錢還挺有誌氣的啊,如果我是你就趕緊讓她幫忙墊上,拿著衣服帶著孩子趕緊走,省的孩子見一樣學一樣,長大跟你一樣下作。”爆發女好像欺負穀一冉欺負上癮了,見穀一冉瞪著杏眼看著她,她越發得意猖狂,兩步來到穀一冉麵前,伸手去拉小念的肩膀,“長得挺不賴,長大有作賤自己的本錢。”
啪,隨著尖酸刻薄話語落下的還有一聲響亮的巴掌,穀一冉忍受手上的麻疼,特後悔怎麽就沒把顧景墨給她的那張卡隨身帶著呢,不管那錢怎麽來的,先用錢砸死她們再說。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要讓你······”
女人歇斯底裏的喊著,尖細的聲音紮人耳朵,抬手欲把巴掌還回去。
“是誰?”低沉的聲音磁性惑人,不含一絲情緒卻讓人感受到此時很不高興,鳳眸淡淡掃了眼圍觀的人,仿若有一陣寒風從他們麵上刮過,有膽小的直接離開,一些想知道事情發展的好事者逗留原地。
“我······我老公是新城地產商楊武新,讓他知道你們欺負我,他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現在害怕了吧。”
爆發女最初看到顧景墨時,忌憚他身上由內向外自然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底氣有些不足。後來好似為了增加自己的底氣不斷抬高分貝,後半句幾乎是喊出來的,手還叉在腰間,臉有些扭曲,對著兩人哼哼著。
“他最近跟他的秘書打得火熱,好像沒閑工夫管你的事。”顧景墨語氣淡淡沒有起伏,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修長好看的手指輕抬,指著貨架上的衣服,“這件,這件,還有這件都包起來。”
隨後打開錢包遞給售貨員一張卡,售貨員連忙接過,喜笑顏開去取衣服。
“你這個護著三兒的人,還有臉來說我的丈夫,你們男人都是一副德行。”
爆發女不知是被自己丈夫的事情刺激到,還是被顧景墨撕了麵子惱羞成怒,尖著嗓子怒指著顧景墨,一定要搞臭他們的名聲似的。
“大庭廣眾下損害他人名譽,我會讓我的律師給你寄去一封律師函,請注意查收。”顧景墨頎長的身子微轉看向自從他出現開始保持安靜,一臉無辜不諳世事的穀一涵,“還有你。”
“顧,姐夫,剛才我是跟我姐開玩笑呢,你別往心裏去,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亂說了。”
穀一冉輕咬下唇,眼中瞬間浮現一層霧氣,楚楚可憐的模樣,立刻讓圍觀的人覺得顧景墨在以勢壓人,有兩個男人看不下去出聲討伐,“現在社會真是倒退了,養三兒還有理不許別人講了。”
此時爆發女早因為顧景墨口中雲淡風輕的律師函嚇得囂張氣焰全無,考慮是不是要在顧景墨沒注意她的時候先走。要知道她喜新厭舊的丈夫早已厭倦了她,如果不是還有個孩子,不可能繼續維係著半死不活的婚姻。
“如果正常戀愛同居試婚都算養三,你們有幾個沒養過的?”顧景墨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目光再次回到穀一涵身上,“她都不承認的妹妹,還是免了姐夫的稱呼吧。”
穀一涵麵色青白交錯,握緊錢包,安靜的低著頭,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對男人百試不爽裝可憐的招數在顧景墨這裏丁點用都沒有,顧景墨示意售貨員把衣服給穀一冉,彎身抱起小念,攬著處在愣怔中未回神的穀一冉,緩步出了人群。
忽然,穀一冉停下腳步,回身看向默默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麽的穀一涵,輕搖下頭一臉惋惜。
“如果我沒認錯你身上的衣服是香奈兒的吧,你一個還未上市的公司文員,一個月的工資也不夠著兩件衣服的。你還小,路歪了悔過還能走直,心歪了,人也差不多就廢了。”
穀一冉話說的有技術含量,沒有任何指責卻明顯表達出明明穀一涵被人包養卻把髒水潑在她的身上。
“看那位先生應該事業有成,個人的品行會影響到他的事業前景,他敢光明正大帶著你姐出來,連律師函都能搬出來,說明他們兩個關係名正言順。作為妹妹就算是再嫉妒姐姐找了如此出色的男人也不能胡亂出來搬弄是非吧?”
圍觀的人見沒熱鬧可看,好似看笑話樣看了穀一涵一眼,唏噓離去。剛剛賣了幾件衣服的售貨員心情不錯,邊向衣架上補貨,邊對站在原地眼中滿是不甘的穀一涵說道。
剛才因為她跟那個爆發女差點砸了她的一個大單,幸好作為一個優秀的售貨員,她沒見風使舵。
“你給我閉嘴,她是什麽玩意兒你有我清楚?”穀一涵氣的麵色鐵青,長長的指甲掐著手中的包,好似把它當做穀一冉樣掐個稀巴爛。
“有教養的人,人品起碼比你好。”售貨員小聲嘟囔聲,穀一涵麵色更難看,隨後拿過麵前的幾件衣服扔在地上,覺得氣撒的還不夠,抬起高跟鞋在上麵用力踩了幾腳,留下幾個顯眼的鞋印,一把推倒身前童裝模特,“讓你說,讓你說,我讓你這個月拿不到工資。”
“你······”售貨員被她有些瘋狂的舉動嚇到,指了下穀一涵。忽然瞥見她所負責區域上麵打出的“損一賠十”的橫幅,售貨員讓臨近的同事去叫主管。
匆匆趕來的主管,問明緣由,長期做售貨員,講起理自然比穀一涵要順溜的多,她不怕調監控,剛才說話的時候她一直低著頭,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攝像頭也隻能看到她的動作,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而穀一涵損壞東西的行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身為主管,偏袒自家員工也屬於正常,穀一涵不滿損一賠十的規矩,僵持著不交錢,主管報警,她被以故意破壞商場財產的罪名被帶進局子。
當她被帶到陰冷,隻擺放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的審訊室裏的時候,她心裏恨極了穀一冉,明明一個不知道被幾個男人玩過的爛貨,竟然還能顧景墨照顧有加,不公平!
了解完情況,警察對她進行了一番批評教育交完罰款告知可以打電話叫人來領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撥通了楚總的電話。
“楚總,我被人欺負了,現在在局子,你能不能過來接我一趟?”未說話,哽咽聲先響起,她倍感委屈的聲音盡量的嗲著,希望以此博取楚總的同情心。
“怎麽個欺負法?瞧這委屈的,聽得我心都疼的揪在一起了。”話這麽說,口氣卻十足邪惡,一點都沒有美人落難,憐香惜玉的感覺。
“楚總你好壞,別人欺負我就罷了,你也欺負我,好歹我也是你的女人。”
穀一涵握著電話的手收緊,暗罵了聲老不死的,在**心肝寶貝的叫著,下床無情的讓人心寒。
“你跟個妖精樣,口,技最好,服侍我那叫一個舒坦,我怎會忘記你是我的女人呢。”
“楚總我想你了,你來不來接我。”越扯越遠,穀一涵著急離開愈待愈冷的地方,沒有閑心陪他扯些下流的話。
“等下我還有個會,抽不出時間。”正在跟別的女人調情的楚總扯著謊,他的女人那麽多,給錢養她們已算是仁至義盡,如果捅了簍子都要他出麵擺平他不得累死。他可是個公眾人物,背地裏再荒唐,明麵上也得掩的滴水不漏。明目張膽的去警局接她跟敲鑼打鼓招搖過市告訴別人他玩女人有什麽區別。
“你的秘書呢,能不能讓他過來?”
“秘書正在準備開會要用的資料,你找別人吧。想見我的話今晚去之前我們常去的包房,洗、白白等我。”
楚總不給她再次開口的機會直接切斷電話,聽著電話中傳來的嘟嘟聲,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泄的穀一涵揚手要摔手機。手機脫離手飛出去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收了力道。
手中可是蘋果係列的最新品牌,是她陪了楚總那個變態一夜才磨來的,這麽摔了太可惜。再說她還指望用手機聯係餘杭帶她出去呢。
她給餘杭打電話時,電話中首先響起的事嘩啦啦搓麻將聲。沒出息,又在打牌!
自從出了車禍,餘杭原先的單位以他曠工多日為由炒了他魷魚。之後在伯父的食品加工廠掛職,本以為是個肥差,加工廠卻被穀一冉那個賤人給弄成了空殼子。工廠關門歇業,餘杭也徹底失業,從小胸無大誌的餘杭好似受到了打擊,在家裏財產被人卷走一空後,他更是一蹶不振,沉迷賭博。
譚好對唯一的兒子一向是慣著,他想做什麽依他。最初在他輸錢的時候還會不輕不重的數落他兩句,後來她一心去追被騙走的錢,無心再去管他。
現在餘杭徹底墮落到世界裏除了麻將再無其他,晚上睡覺都能叫出六條三餅之類的。
“你那有錢嗎?”
穀一涵還說話,餘杭已率先開口,語氣自然一點都沒有問女人要錢的尷尬和不好意思。
“你先來接我再說。”
當她是提款機啊,穀一涵氣悶的不行,語氣很差。當初她怎麽就鬼迷心竅看上他了呢。如果不是她一步踏錯,如今怎麽會被楚總捏住軟肋,隨叫隨到。楚總現在還覺得跟她做新鮮刺激,等厭倦了,他會怎樣待她?
她私下底有專門打聽過楚總風評很差,玩死過女人,還不止一個。據說他跟女人做時很喜歡留錄像,用於以後欣賞。記起穀一冉曾經拿下楚總的單子,穀一涵陰測測的笑了笑。
穀一冉說是顧景墨幫的忙,她才不信,有酒店服務員可是親眼見到她進了楚總的長期包房呢。哼,穀一冉你給我等著,這份錄像一旦曝光,我看姓顧的還護不護你!而且······穀一涵嘴邊冷笑加深,麵孔有些猙獰,我可有好多辦法讓你身敗名裂,萬夫所指。
被人惦記上
的穀一冉正在樓下幫小念選生活用品,小念是個有主見的孩子,穀一冉一般會挑幾個中意遞到她麵前讓她自己挑,穀一冉挑的仔細,顧景墨看的紮眼。
在穀一冉終於挑選完時,闊步來到不遠處擺放睡衣內衣的區域,穀一冉想起還未幫小念買睡衣,急忙推著車跟上。睡衣款式多,她跟小念的意見起初不一致,兩人用剪子包袱錘的方式決定。
穀一冉故意輸給小念,小念開心的抱過印著哆啦A夢的粉紅色睡衣,笑的牙齒全部露出來,穀一冉情不自禁彎身在她臉上親了口。
東西選齊,穀一冉發現在她跟小念完剪子包袱錘時不屑說了“幼稚”的顧景墨又玩消失,跟他來逛百貨商場絕對是最大的失策。
踮著腳順著貨架望著,顧景墨正在跟她們隔著兩排的貨架前,專心致誌研究著。
穀一冉過去時才尷尬的發現他正在挑選內、褲,麵色不受控製的紅了起來,把臉轉向一邊,四處看了下。
“我去買點堅果,我們出口處匯合。”
“不是很會挑嗎?選兩條。”
顧景墨抓住她的胳膊,麵色正常說道。穀一冉不知是他臉皮太厚,還是自己太邪惡,看著這些東西眼前都會不自覺浮現他穿在身上的模樣,臉頰上的溫度又高了幾分。
“我對這個沒有研究。”
“上學的時候你送過我兩條。”
顧景墨語氣平淡,闡述一件曾經發生的事實,穀一冉卻覺得兩人之間升起一股無形的曖昧。其實她很想開口反駁,是他某次洗澡說沒得換,她才扭捏著去了商場幫他胡亂拿了兩條,當時羞的連價錢都沒看,別說布料了。
“這兩條。”
穀一冉掃了眼胳膊的手他沒放開她的意思,急於打破曖昧,穀一冉隨便指了兩條。
望著她浮起明顯紅暈的臉,顧景墨薄唇不可抑製的彎了彎,很快恢複正常。如若不是仔細觀察,無從發現。
“敷衍。”顧景墨嫌棄聲,伸手拿下,放在推車中。大紅色的放在上麵太過招搖,穀一冉拿起小念的衣服擋在上麵。
付錢時,顧景墨把卡塞到穀一冉手中,“密碼跟給你的那個一樣。”
“收著吧。”把東西拎進後備箱,穀一冉騰出手把卡還給顧景墨,他把卡向她麵前推了下,“沒錢被人踩的滋味不好受,受了一次,還想再嚐試下一次?就算你無所謂也不能讓孩子跟你一起被人羞辱吧。”
顧景墨的話說到了穀一冉的心底,她稍稍遲疑下把卡放進包中。
小念大病初愈,逛的時間不短,上車不久枕著穀一冉的腿沉沉睡去。車中餘下兩個清醒的,正在反複回想剛才在百貨商場他維護她的事和剛才在地下停車場給她卡的場景的穀一冉覺得,顧景墨除了偶爾嘴巴毒些,使點暴力外,對她還算好。
“如果正常戀愛同居試婚都算養三,你們有幾個沒養過的?”
搞不清這句話是不是為了維護她而說的,穀一冉想問卻又不想自找沒趣,她糾結的表情被正在開車的顧景墨盡收眼底,薄唇輕動,“有什麽話問吧,憋著怪難受的。”
“你不是有老婆嗎?不怕有好事的人把商場剛才發生的事傳到網上?”
他來新城不久,認識他的人不算多,可宏遠集團很出名,事情一旦在網絡上傳播開,會對宏遠有影響,甚至都能導致股票浮動。
“我之前的確結過婚,她一年前去世了。”
這事他本來沒打算說,可因為某些因素,他必須盡快改變兩人的關係。
郝馨穎死了?所以他才會勾搭上郝馨慧?想到上次在咖啡廳見郝馨慧時她說的那番話,穀一冉忍不住撇嘴,眼底閃過抹鄙夷。欺騙她,想讓她知難而退,最後自己再爬上顧夫人的位子。幾年沒見,當初的好舍友,心機竟然深到這種地步。
不過,郝馨慧也太不了解她了,就算是顧景墨的妻子不在了又怎樣,她也不會再動跟他舊情複燃的念頭。
在等著穀一冉詢問郝馨慧孩子的事情,趁著今天氣氛好,他一並給說白講明了。左右不見她發問,瞥了眼後視鏡才發現她不屑的表情。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她這是不相信他說的話嗎?
既然連真話都不信,他還有什麽解釋的必要。俊臉緊繃,踩了下油門,車子瞬間加速。穀一冉沒有防備身子向前晃了下,在他身後看不清他正麵的表情,從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上可以看出,他又生氣了。
暗道聲喜怒無常,抱緊動了動身子的小念。
想知道結果,穀一冉回到別墅抱著小念進了房間把門反鎖上給葉奕辰回了個電話。
“奕辰你能先把鑒定結果告訴我嗎?”
“我沒看。”葉奕辰說的坦誠,“你確定想讓我知道?”
“我之前的事你也聽說過,沒什麽好瞞你的。”當初懷孕的事,早已成了譚好攻擊最好的武器,雖沒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以前共事的同事知道的卻不再少數。
“好,我幫你看看。”葉奕辰沒掛電話,拿過放在辦公桌抽屜裏的鑒定報告,看了眼最頂上名字確認是穀一冉跟小念的後,目光直接落在了最下方,劍眉皺了皺,“鑒定上說你們基因有百分之九十點九九的相似度,屬於生物學上的母女關係。”
“真的嗎?”穀一冉情緒激動,她做夢都不敢想,曾經被母親宣布死亡的孩子還會好好地活在人世,還被她碰巧遇見,眼淚唰的一下從眼眶滾了下來。輕手輕腳靠近床邊,在小念的臉頰上親了兩口。
“不騙你。”葉奕辰心中苦澀,沒忍住心中的好奇,“孩子的父親是?”
“年少時青春悸動,不堪回首,不提也罷。鑒定你先幫我收著,等有時間我再去拿。”
曾經的過往除了結局悲劇外,太過美好,從離開學校那一天起她決心塵封在心底,這輩子都不會去觸碰。
“好。”葉奕辰稍微沉默下,“這事我舅舅知道嗎?”
“小念的事跟他無關,你不要跟他提。”這件事穀一冉最想瞞的人是顧景墨,語氣有些急切,帶著絲懇求。
“我是指你的曾經的那段往事。”
還想以小念的事讓顧景墨放手的葉奕辰嗅到穀一冉話語中的緊張,心裏有些難受,不禁懷疑穀一冉是怕顧景墨知道小念的事後把她趕出去,短短時間她已經對顧景墨產生感情,害怕離開他了?
“他知道。”不僅知道,他還參與了整個過程,“奕辰,我們······”
“上頭又給我們加工作量了,這幾天企劃部一個接一個請假,搞得我都焦頭爛額,我要忙了有時間我再給你打。”
葉奕辰知道她又要勸他說兩個人沒有可能之類的話,直接打斷她掛斷電話。
她與葉奕辰通話次數不多卻是他第一次先收線,穀一冉輕歎口氣,或許時間能磨滅他心底的執著吧。
確定小念是她的孩子,心底愧疚積聚,想著小念以前過得生活眼淚止不住的掉著,等顧景墨叩門,她急忙抹了兩把眼淚去開時眼睛已紅的不成樣子。
顧景墨掃了眼她通紅的眼睛,視線落到放在床頭上的手機上,深沉的眸色越發不可琢磨,剛才她在給別人打電話倒苦水。
猜測在腦中形成,顧景墨跨著大步來到床頭櫃前,手指在屏幕上輕滑幾下,寥寥無幾的通話記錄清晰出現在他的眼前。
最上麵顯示的號碼是葉奕辰的,顧景墨鳳眸微眯下,來到窗邊扯開窗戶,手一鬆,手機從手中滑下,掉在水泥地麵上,啪的聲脆響結束掉它短暫人生。
穀一冉心中不悅,很想質問他憑什麽隨便摔她的東西。轉念一想這部手機是他送她的,摔了就摔了,何必再去惹惱一個隨時都可能發瘋的人。
為了不在這個時候去觸碰老虎須子,穀一冉決定還是先出去吃點東西比較好。
“過來。”
穀一冉剛退到門邊,顧景墨明顯不悅卻又分外好聽的聲音傳過,下意識看了眼窗口,麵前閃過昨天晚上的場景。穀一冉麵色一冷轉身奪門而出,朝著樓下陶嬸身邊跑去。
聽到咚咚的下樓聲,正在打掃衛生的陶嬸好奇向樓上看去,提醒穀一冉慢點。
穀一冉說了聲沒事搖了下頭,頭也不回的跑進廚房關上門,輕拍下胸口平緩跳的過分快的心跳,給自己準備點吃的。
臥室中,顧景墨準備給葉奕辰打個電話,不論輩分,用男人的身份開誠布公的談一次,宣布主權。
解鎖準備撥打時又覺的自己這麽做欠妥當,會讓葉奕辰覺得穀一冉的心在他的身上,更加糾纏她。顧景墨單手揣在口袋在床前踱著步子,還攥在手中的手機響起,母親的。
顧景墨滑下接聽按下免提後把手機放在窗台上,點燃一根煙緩慢的抽著,回到新城滿打滿算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家人的電話,郝馨慧的,郝家的電話一個勁的打進來。郝馨慧跟郝家的他能直接掛斷或者不理睬,母親的卻不敢不接。
母親是個雷厲風行的女人,你這邊不接她電話,她敢幾個小時後出現在他的麵前。眼前的事還沒向他預期的方向發展之前,他不想把她曝光在眾人麵前,那樣隻會更加阻滯他的計劃。
顧母在電話裏一直勸說他會溫城,顧景墨隻說等等,忙完手頭上的事,顧母逼急,他就敷衍的嗯了幾聲算是答應,顧母了解兒子,輕歎聲。
“小慧的事被認透露到報社,今天一整天報社的電話不斷打進家裏詢問事情的真偽,你爸不堪其擾拔了家裏所有電話線,私人電話也關機了,不知道明天的報紙會怎樣報道,你讓公司公關隨時準備著。”
“這事已經有人去處理了,你替我轉告爸,不會影響到公司的。郝馨慧的事,你們去跟郝家談吧,以後她的事你別告訴我了。”
郝馨慧執著,他也是最近才發現的,這樣的女人最讓人頭疼。
“景墨,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女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