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付溪茜低垂著頭,沒有任何反駁的話語,慕容沁心裏的快感更添了幾分。

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讓付溪茜深刻而清楚地認識到她自己和時逸楓之間的察覺,認識到自己給時逸楓所帶來的煩擾是多麽的大,因為她,時逸楓又失去了多少。

慕容沁高揚著下巴,得意地看著一臉內疚自責的付溪茜,餘光不經意地瞟到了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聲音,微微彎起的嘴角更是揚起了一個姣好的弧度,充滿了陰謀,卻隻是一瞬,便被她收了起來。

“如果你想補償,我可以幫你。”

忽而,慕容沁突然開口。聽到她的話,付溪茜抬起一雙含著水霧的淚眸,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望見付溪茜茫然而充滿了質疑的眼神,慕容沁眼眉輕挑,冷冷道:“如果你覺得對不起逸楓,後天逸楓就要上法庭了,黃琛的家裏人還有他未婚妻都對這件事很氣憤,黃琛如今還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他們不會輕易地放過逸楓的……”

她緩緩將事情的現狀清晰地給付溪茜講解著,越往深講,付溪茜眼中絕望而自責的光芒就更添了幾分。她從不知道,事情會是這般的眼中。

付溪茜的反應和表情,慕容沁都一一收進了眼底,沒有錯過一分,故意停頓了幾秒,看到她眼中的沉痛更加深刻的時候,她才重新開口:“不過,有一個辦法,可以幫到逸楓……”

聲音輕不可聞,但是付溪茜靠得那麽近,卻是聽得一清二楚,頓時眼中漸漸黯淡下去的光芒再度明亮了起來,就似走在了一座漆黑的迷宮之中,到處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將近絕望之際,卻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光點落入自己的視線之中,頓時抓住了一抹細微的希望。

“什麽辦法?”抬起那雙充滿了希冀的水眸,付溪茜忙不迭地問道。

對於付溪茜的這個反應,慕容沁在心底裏蔓開了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卻沒有在麵上表現出來。

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付溪茜炙熱的視線猶如那夏日裏的驕陽所散發出的光芒一樣,可以灼傷慕容沁的肌膚,她臉上的急切毫不掩飾,看著慕容沁遲遲不開口,心裏的著急更是明顯。

“你真的……想幫逸楓嗎?”明知道付溪茜是那麽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個方法,可是慕容沁卻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稍稍湊近了幾分,用探究的語氣問道。

“隻要能幫到逸楓!什麽辦法我都可以試!”慕容沁的話語裏顯然透露出了陰謀的意味,但是此刻因為時逸楓的事情而失去了冷靜和理智的付溪茜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兒。

“好!”她要的,就是付溪茜的這個答案!

接下來,她就要看看,付溪茜在這麽多人麵前,要怎麽備受侮辱!

“是什麽辦法!”

“看到那邊那個女的了嗎?”慕容沁微微側過身子,伸出手來指著不遠處正在和別人相談甚歡的一個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女子。

“看到了。”順著她手指所指的地方望去,付溪茜點了點頭,但是卻滿臉的不解,又轉回頭來,疑惑地看著慕容沁,問道:“這和逸楓的事……”

“她是黃琛的未婚妻。”

不等付溪茜把話說完,慕容沁就把話語權躲了過來。

話一出口,付溪茜又一次呆愣住了,機械地轉過頭去,用茫然的眼神望著那個黑色禮物的女子,隱約之中明白了慕容沁的意思。

“如果我去求她,她會放過逸楓嗎?”忽然之間,付溪茜問道。如果黃琛的未婚妻肯原諒時逸楓的話,說不定,他就不用遭受牢獄之災了!

“如果……”麵對付溪茜的問題,慕容沁沒有之間回答,而是緩緩地說出兩個字,然後是長久的停頓。

“如果?”

“你知道黃琛的未婚妻現在最討厭的人是誰嗎?”慕容沁又再一次故弄玄虛道。

“……”付溪茜沒有回答,她根本不清楚這個問題,若是按道理來說,時逸楓將黃琛打成了重傷,難道她最討厭的,不是時逸楓嗎?付溪茜心裏疑惑著。

看著付溪茜的表情變化,慕容沁猜到了她心裏的想法,緩緩開口:“她最討厭的,是照片上的這個女人。”

不知何時,慕容沁的手中多了一張紙,上麵印著的,正是自己和黃琛的曖昧的照片,望著那深刻烙在自己腦海之中的記憶,付溪茜的眼眸圓睜,帶著一絲的惶恐。

原來……黃琛未婚妻討厭的,是自己……

這個認識有些震撼,讓付溪茜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付溪茜的反應都是在慕容沁一步步的預料之中,不經意間,她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讓人發現的笑容,卻又被她盡快的掩飾了過去。

“如果你不想逸楓有事,那你就照著我去做。”她繼續做一步步的引導,將付溪茜的思緒再度喚了回來。

“要……怎麽做?”至今為止,付溪茜還是不知道,慕容沁到底要自己做些什麽。

“既然黃琛的未婚妻討厭的是你,你隻要讓她解氣,就什麽也都可以解決啦!”最後,她終於將自己的方法說了出來。

聞言,付溪茜身體一怔。解氣?讓她解氣?為了時逸楓,付溪茜是覺得再大的委屈和苦難她都是可以受的,隻是,她隱約地猜測到,接下來的事,並不會那麽簡單……

“怎麽?你不想,我也不會勉強你的。”看出了付溪茜眼中的遲疑,慕容沁害怕自己的計劃會失敗,故意又添了一句。

“好……隻要能幫到逸楓,我什麽都做,你說,要我怎麽做?”思忖了片刻,付溪茜好似下了重大的決心一般,眼眸堅定地望著慕容沁,沒有了先前的遲疑。

她現在唯一能夠為時逸楓做的事情,就隻有這樣了……就當做是,分手之後,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以前的日子裏,她受到的保護太多,他對自己的寵愛,她能夠真切的感受到。

看到付溪茜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圈套裏,慕容沁心裏一陣歡喜,但麵上還是一副平靜的表情,細聲對著身邊的她說道:“那你在這兒等著。”

話罷,她便扭動著自己的細腰,走向了那個黑色禮服的女子,在她耳邊輕語了片刻,那女子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了下去,舒展的眉頭也緩緩地皺起,眼中閃過狠戾的光芒,不一會兒,她那充滿了殺意的目光直直地投向了付溪茜的方向,落在了付溪茜的身上。

接觸到那目光的那一刻,付溪茜的身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單單從那女子充滿了陰狠的眼神看來,她就明白,那女子是有多討厭自己。

想必在這上流社會的傳言之中,她已經成了一個遭人唾棄的妄圖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山雞了,不僅勾引了她的未婚夫,還因為這件事,而被打到躺進了醫院,換作是誰,或許也不會有那麽大的度量不去計較,不去怨恨。

恍然之間,付溪茜頓時明白了,黃琛未婚妻最討厭自己的理由,麵對她那狠戾的目光,她沒有退縮,而是鎮定的迎了上去。

而那女子看到付溪茜竟然一臉理直氣壯的模樣,更是憤怒,也不管慕容沁和剛剛跟自己聊得甚是開心的人,踩著細跟的高跟鞋,那清脆的響聲十分刺耳,慢慢地向付溪茜靠近。

望著愈發接近的身影,付溪茜一臉淡然,低著頭,不去注視那個女子。不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她都會坦然接受。

當那雙黑色的高跟鞋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的時候,付溪茜不由自主地抬起頭,還沒看清眼前的女子時,臉上忽而傳來了一陣冰涼潮濕的感覺。

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啪”的一聲響,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到了付溪茜的臉上,頓時傳來一陣麻痛感,隨即耳邊便傳來了那女子的聲音:“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這一切的事情都發生得太過的突然,所有的動作幾乎都是連貫發生,一氣嗬成,待付溪茜醒覺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被潑了紅酒,那嬌豔欲滴的**順著脖子流到了自己的身上,在淡紫色的禮物上,散開成了一朵朵妖豔的花朵。

這一聲喊叫將舞會上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都集聚在了她們兩人的身上,一時間,整個舞會現場鴉雀無聲,那些一開始就想著激怒付溪茜,看付溪茜出醜的人,都一臉的幸災樂禍,眸中帶著嘲諷的笑意,關注著事情的發展趨勢,等待著那個女子的下一步動作。

原本隨意盤起的鬆散的發此時已經完全散開了,滲著紅酒的發絲,在緩緩地往下滴著水珠,淺淡的妝容此時已經被酒精的水分全部洗去,付溪茜的模樣,盡顯狼狽。

但是她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尷尬或者不安的表情,隻是淡然地望著眼前的女子,嘴唇緊抿,卻什麽話也沒有說,似乎也在和其他人一般,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