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哦!”經時逸楓這麽一提醒,付溪茜才記得,今天是攀岩比賽,甩甩腦袋,將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來,付溪茜伸手拍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更加地清醒。

用力地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睜得大大的,望向時逸楓的時候,小巧的嘴巴咧了咧,向著他展開一抹微笑,然後問道:“我這樣夠精神嗎?”

遇到的事情太多,付溪茜最近總是不自覺地胡思亂想,總是莫名地發呆,要不是時逸楓來將自己喚醒,也不知道,自己會把時間浪費了多少。

今天是個大日子,所以付溪茜要讓自己時刻保持最精神的狀態,她不想讓時逸楓再為自己擔心了。

“嗯!我的溪茜,素顏還是那麽的漂亮!”認真地捧著她的臉左右看了一下,時逸楓滿意地笑了,然後湊近,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口。

“好了,快起來洗漱吃早餐吧!”伸手在她的頭上輕揉了幾下,時逸楓便站起身子來走向房外,出去時,也順手將門給帶上了。

鄉村的房子雖然簡陋,但是時逸楓和付溪茜住的這一間還算是“豪華”的,因為它配套了獨立的衛生間,從自己的行李箱裏隨意地拿出一條裙子,付溪茜就走向了衛生間,順道洗了個澡,才走出了客廳。

“攀岩比賽是什麽時候開始?”走到飯桌上坐下來,一手拿著個已經放到溫暖的包子,一手拿著勺子,剛想要將勺子裏的清粥送到嘴邊時,付溪茜才想起了這件事情。

“嗯,還有一個半小時,不急。”時逸楓一邊吃著,一邊含糊地應道。

“那我們吃快點兒,一會兒去觀察場地!”在腦海裏思索了一番,最後付溪茜還是決定先去實地考察一遍,看看形勢,對於取得比賽的勝利也有些幫助。

“嗯,好。”

於是,兩人便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早餐,收拾碗筷的活兒,又交到了付溪茜的手上,但是為了多爭取點兒時間,所以兩人便決定放到中午回來再一並解決掉。

將昨晚準備的好的東西都點清楚之後,挎起包,兩人就往門外走去了。

因為兩人初來乍到,對於這邊的環境還不熟悉,平日隻是在農家的幾個地方轉悠,並沒有到太遠的地方,所以關於比賽場地這件事情,他們不認識路,隻好一路走著,一路問人,順著熱心的村民的指引,好一會兒,才來到了傳說中的攀岩場地。

明明離開賽還有45分鍾,可是這裏,卻是已經人潮湧湧了,那一顆顆黑溜溜的腦袋,頓時讓時逸楓和付溪茜目瞪口呆。

“哇!好多人!”付溪茜不由得驚歎了一聲。

“沒想到這比賽還蠻受歡迎的嘛!”對於眼前的這個場景,時逸楓也覺得不可置信。

“可這樣,我們要怎麽擠進去?”場地就在裏邊,其實在剛剛走進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看到的,那攀岩的比賽場地便是立在他們麵前不遠處的那麵陡峭的岩壁。

那生長了堅硬而崎嶇,表麵有許多形狀怪異凸起的岩石,充分地給予了攀岩者手腳著落的地方,的確是一個攀岩的好地方!

隻是這岩壁實在是太過的陡峭了,爬上去相比要費很大的力氣,抬頭仰望那岩壁的頂端,似乎要和天接連在了一切,實在有夠高的,萬一一個不小心……

“逸楓,不如我們還是放棄吧!”這樣的農村地方,那些攀岩的工具也不知道是否安全,若是一個不小心甩了下來。

“我怎麽能讓我的老婆孩子將來餓肚子呢?我是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呀!那一畝地雖然不多,但是,可以給你更加好的生活,溪茜,相信我!”打定了注意要和付溪茜一直生活在這裏的時逸楓,當然不會因為畏懼而逃脫,他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付溪茜最好的生活。

他已經不是那個隨便一開口就豐衣足食的時家大少爺了,未來,隻能靠他自己的雙手來給付溪茜幸福。

聽到這暖心的話語,付溪茜的眼眶再一次不爭氣地被那滾燙的淚水給充斥了,她低垂著頭,用額前碎散的劉海擋住自己的眼睛,不讓時逸楓看到。

然後迅速地伸出手來將那淚水擦拭幹淨,抬起頭來,依舊是那雙明亮的黑眸,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嗯,逸楓,我等著你拿冠軍回來!”她認真地說著,重重地點了點頭,給予他最大的信心和勇氣。

“一定!”

踮起腳尖,付溪茜在他的唇瓣上輕吻了一口,然後迅速地離開,笑彎的眼睛含著幸福,無言地再一次給予了他鼓勵。

“等我。”被她那主動的一吻弄得有些錯愣的時逸楓呆了幾秒,然後表情愈發的堅定了,眸中那勢必奪冠的情緒更添了幾分。

“嗯!”

目送著時逸楓擠著那擁堵的人群一直往前走著,偉岸的身影沒入了人海之中,但是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與生俱來的耀眼的光芒,卻總能讓付溪茜輕而易舉地尋找到他的身影,緊隨不放。

直到走遠了,被擋在人牆之外的付溪茜,力量太過得薄弱了,根本擠不進去,隻好站在人牆之外,遠遠地眺望。

“好了!各位請安靜一下!”

忽而,從最前方的一個站台上,傳來了一把渾厚而帶著濃重的鄉村口音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從兩側架起的音響中傳了出來。

聽到今天大賽主持人的聲音,在場的觀眾陸陸續續地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把目光投放在了前方的岩壁下。

一時間整個現場變得鴉雀無聲。

前方台上的主持人,眼神掃過了現場的所有人一眼,看到大家都安靜下來卻將注意力都擺在自己那邊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

“今天是我們村舉辦的第十六屆攀岩比賽,今年又添加了許多年輕力壯的選手,事不宜遲,我們盡快進入比賽環節,希望他們都能夠取得極好的成績!”

鄉村裏的人文化水平不算高,而且民風淳樸而直接簡單,不喜歡像城裏人那樣愛說太多的場麵話,所以主持這個大賽的那個人並沒有說太多的題外話,而是直截了當地就跳到了比賽的環節了。

當他的話音剛落,擠在現場的人頓時一陣歡呼和掌聲,如雷貫耳,簡直可以撼動山河。

久久,歡呼聲和掌聲才悄然地逐漸變小,那些已經將裝備都穿戴好在自己身上的參賽者,緊皺著眉頭,緊張地盯著眼前的岩壁,鎖定自己看中的落腳點,隻等待站在旁邊的那位主持大賽的人發號司令。

“預備!……”主持人拿著麥克風放在嘴邊,高喊了一聲,尾音拉得極其地長。

這一聲“預備”一出口,參賽者立即微微地彎下身子,做好衝刺的準備,而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鎖定在自己心水的某一位參賽者身上。

“開始!”

號令一出口,所有的參賽者魚貫而出,迅速地衝到了岩壁下,手腳靈活地開始往上爬,大家的目光都緊隨著他們的身影往上移。

而人牆外的付溪茜,遠遠地鎖定的,是靠在最邊邊的時逸楓的身影,雖然他落後了,但是爬的高度估摸也已經三米有多了,不高,但是卻還是讓付溪茜的心開始揪緊,擔憂之色無法掩飾。

雙手緊緊地揪著自己胸前的衣襟,付溪茜微微地低下頭,閉上雙眼在心裏不斷地祈禱,在場人的歡呼鼓勁聲充斥了她整個耳膜,但是,卻不妨礙她精心地為時逸楓做祈禱。

“咚!”

忽然,一聲巨大的悶響在前方傳來。

“啊!”

緊接著,站在最前方觀看的人之中,有人發出了驚恐的叫聲,似乎是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怎麽了!”靠後邊有些不明狀況的觀眾踮起腳來,伸長脖子去眺望,想要看清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樣的躁動,霎時打斷了付溪茜的思緒,不知為何,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了她的心頭,她睜開一雙眼睛,驚恐而茫然地抬起頭來,看著前方圍堵在自己麵前的人牆,什麽,也看不清。

“剛剛有個小夥子摔下來了!”

當大家都還在揣測發生到什麽事情的時候,忽然有人大聲說出了這場躁動的原因。

“什麽!不是吧!”有人聽到這個消息,也跟著驚恐地喊叫了起來。

站在最後的付溪茜聽到這話,猛然抬起頭來望向剛才時逸楓所在的位置,祈禱的前一刻,他應該還在的那一個攀岩所在的位置,這一刻,早就空無一人。

心忽而被一種恐懼充斥了,下意識地,付溪茜邁開了步子。

起初是緩緩地走向人牆,可是心裏的不安卻驅使著她越走越快,不顧人牆的堅硬,付溪茜用盡全力地推開那些擁堵在自己麵前的人。

“讓一下!請讓一下!”一邊用力地推搡著,付溪茜一邊奮力地往裏邊擠。

好不容易,才擠到了最前邊,身體艱難地從兩人的縫隙之中衝了出來,慣性驅使她往前踉蹌了幾步。

站定,望向時逸楓最初所站的那個位置,已經圍上了一群的人。

“不會的……不會的……”瞪大著一雙眼睛,付溪茜木訥地在嘴裏一遍又一遍地呢喃,即便眼前的一切都告訴她,時逸楓出事了!但是,她還是無法相信。

“快去叫醫生啊!把村裏的醫生快點兒叫過來!”圍在時逸楓周圍的一名老村民立即慌張地轉身對著身後的人群大喊。

“快!這小夥子出血太多了!快去村裏的公用電話亭打電話叫救護車!”一名初來的實習醫生為時逸楓做了簡單的檢查,在老村民的喊聲結束之後,又附上了一句。

呆愣在原地不願意接受事實的付溪茜,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才猛然驚醒,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進那人群。

“小姐,你怎麽?”付溪茜猶如失了魂魄一樣地往前走著,沒注意到自己的腳撞到了圍著時逸楓的人之中的一位村民,那村民感到背部好像被人踢了一腳,才疑惑的轉頭,看到的,便是付溪茜那雙猶如死灰的眸子,異常地讓人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