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寒風入室,不知流了多少的淚水,也不知道呢喃了多久,直到付溪茜覺得淚已經哭幹了,身體的力氣已經完全用盡,無法再說出一句話時,她才抱著疲憊的身軀,裹著單薄的絲被,濕著發,倒在一側的床邊,沉沉地睡去了。
翌日,刺眼的陽光肆虐地從未緊閉的陽台窗門中照射進來,無所顧忌地撒落在付溪茜的側臉上。
溫熱的感覺讓睡夢之中的付溪茜不適地動了動眼眸,蝶翼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惺忪而沉重的眼皮緩緩睜開。
刺眼的光帶來一陣刺痛感,她下意識地用手去擋住那耀眼的陽光。
意識漸漸清晰,付溪茜忽然覺得腦袋很是沉重,有股昏眩感如波瀾壯闊的大浪瘋狂襲來,讓她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身體忽冷忽熱,胃裏的不適隨著意識的清晰而變得強烈,卻因為昨晚什麽也沒有下肚,隻能難受地幹嘔,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付溪茜用手奮力地撐起自己的身子,隻覺身上的力氣就似被抽空了一般,使不上一點兒,光是讓自己坐起來,就用盡了全身僅存的那點兒力氣。
眼眸半垂,她坐直身子,緩慢地掃視了周圍一圈,才記起自己是在駱曜笙的公寓裏,胸口似被一塊沉重地石頭給壓緊了,透不過氣了,她微張著嫣紅小嘴,用力地呼吸著,頻率急促匆忙,鼻息十分的厚重。
拉開身上的絲被,付溪茜欲下床,可剛一站起身子來,昏眩感牟然加重,眼前的景物好似翻轉了一圈,一個腳步不穩,她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繼而接踵而來的是致命的頭痛,那痛欲刺激著她腦袋的每一條神經,感覺頭就要炸開一樣,付溪茜痛苦地蜷縮起身體,雙手狠狠地敲擊自己的腦袋,想要將這份痛欲趕出自己的腦中。
“啊!”
痛苦萬分的付溪茜,最後還是無法忍住這剜心斷骨般的劇烈疼痛,仰頭嘶吼,那聲音,撕心裂肺,就好似那地獄亡魂傳來的聲音,能從她的呼聲之中,清楚地感受她的痛苦。
本已經離開了的駱曜笙,想要回來看看付溪茜還在不在自己的公寓,卻剛一開門,就聽到了這驚心動魄的叫聲。
他呆愣了幾秒,連鞋也沒有換,撒腿就往主臥室的房間跑去,一推開門,就看見瘦弱的付溪茜雙手抱著頭,身體盡最大的努力蜷縮成了一團,麵目痛苦地猙獰著。
“付溪茜!”
大喊了一聲,駱曜笙立馬跑到了她的身邊察看她的狀況。
可是她卻好似沒有聽見他的呼喊,也不知道他來到一般,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蜷縮在一起的僵直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付溪茜眼底的光芒緩慢褪去,意識正在一點一點地變得模糊,最後,她的世界裏隻剩下一片黑暗。
“啪”的一聲,付溪茜緊抱著頭的手鬆開,摔在了木質的地板上。
“付溪茜!聽到我說話沒有!”
被嚇了一跳的駱曜笙連忙扳正她的身子,用手輕輕地拍打她的臉頰,卻在掌心觸碰到她的肌膚那一刻,整個人呆愣住了。
她的身體炙熱得就像那盛夏的驕陽,那麽地滾燙。心猛然一怔,駱曜笙立馬抱起了她,輕若鴻毛,就似沒有重量的羽毛一般,抱起來根本毫不費力。
望著懷裏臉色蒼白得嚇人的付溪茜,駱曜笙難以置信,她瘦弱單薄的身子,竟然輕得這般憾人。
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手腳冰涼得可怕,容不得他一點兒怠慢,抱著她,駱曜笙就往公寓外走去。
車似離弦的箭的一般飛馳在馬路上,與他擦肩而過的車都被驚得放慢了車速。
不一會兒,車就停在了之前駱曜笙帶付溪茜來到的那家公立醫院的門前,急急忙忙的,他便帶著她奔往急診室。
來往的護士和醫生一陣忙活以後,才跟隨行的駱曜笙交代病情,讓他好好照顧。
耐心早已被消磨殆盡,用理智極力的壓抑著要爆發的怒火,駱曜笙陰沉著一張臉聽完了醫生的叮囑,待醫生離開以後,他才慢慢平複了心情。
將她轉交給醫生之後,駱曜笙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對付溪茜多管閑事的行為感到疑惑,不明白一向冷靜的自己為什麽會在看到她痛苦難受的時候,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在醫生為她治療的期間,駱曜笙經過反複思考之後所得出的結果,便是自己“人之初”的憐憫之心。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他也不想一條人命就這麽沒了,還是在自己的公寓裏沒的,作為一個公眾人物,他可不想惹上什麽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