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桂芳的決定,時逸楓頓時愣在了原地,久久未動,雙眼驚愕地望向前方,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算好。

思緒停頓了片刻後,他才猛然醒覺,轉身想要跟蘇桂芳談判的時,卻隻看到自己的父親坐在沙發上,一臉黑沉。

“爸……”邁出一步上前,時逸楓剛想要和自己父親說明情況時,話還沒有來得急說出口,就時國成一聲嗬斥給震懾住了。

“混賬東西!你看看你都找的什麽女人!如果不是你媽想要到她學校跟她說清楚,也不會知道她這些醜事!你再不跟她分了,就是把我們時家麵子給丟盡了!哼!”

衝著時逸楓大罵了幾句以後,不帶他反駁,時國成也緊隨蘇桂芳的身後上了樓。整間客廳恢複了平靜,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一臉木然,中規中矩的管家和被絕望侵蝕的時逸楓。

酒吧醜聞的事情傳遍了整個Z大,付溪茜不論走到哪裏都會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有甚者,更是當著她的麵說出那些詆毀的話語,毫不避諱。

“你看!就是她!什麽音樂係才女,不就是個出去賣的。”

“呀!原來是她啊!真看不出來,長得那麽純,原來都是騙人的!”

“這世上,最會騙人的就是那張臉皮,長得好又怎樣?說不定裏邊啊……”

“……”

流言蜚語布滿了整個校園,陪在付溪茜身邊的廖欣聽到這些惡意中傷的話語,拳頭緊緊地攥著,那略長的尖銳指甲幾乎要深深地嵌入自己的掌心之中,但她全然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疼痛。

“喂!”大吼了一聲,廖欣就像上前把這些話都罵回去,可步子還沒踏出去,就被身後的付溪茜給拉住了。

“廖欣……”她輕喚了一句。

怒發衝冠的廖欣轉過頭去用一雙滿含怒火的眼望著付溪茜,隻見她搖了搖頭,然後眼眸低垂,對於這些誹謗的辱罵話語,麵上卻是淡漠如風,全然沒喲任何反應,似乎這一切,都無關於己。

看到付溪茜這幅模樣,廖欣隻好收起怒火,卻還是憤恨地跺了跺腳,然後任由著付溪茜拉著自己往宿舍的方向走。

她們的宿舍所處的位置比較偏僻安靜,路經的小路都比較人跡罕至。

離開了紛擾的是非場地,心裏憋著一股氣的廖欣才用力地甩開付溪茜的手,然後翹著雙手,氣鼓鼓地站在原地不動。

“廖欣,怎麽了?”手中的溫度突然脫離,付溪茜的步子也定在了原地,轉身,一臉平淡地望著氣得正鼓著腮幫子的廖欣。

“怎麽了?你問我怎麽了?溪茜!是我問你怎麽了!你怎麽能任由她們這麽說!”一聽到那些刺耳侮辱的話語,廖欣的氣就不打一處出,她不明白,為什麽付溪茜還能去隱忍。

“她們都已經先入為主了,我再說什麽去解釋,她們都隻會認為我是在掩蓋事實,隻會越描越黑。”她平靜地說著,語氣裏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情到底是何般。

話罷,付溪茜的眼眸低垂,宛若蝶翼的長睫毛,遮掩住了她眼底的情緒,更讓人猜不透了。

她是憑著自己優異的成績才被Z大破格錄取的,享受學費全免的獎學金,在這座被譽為“上流社會的學府”的Z大,裏邊的學生幾乎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像她這樣的普通人,當然隻會遭受別人的冷眼。

這就是所謂的妒忌,有些人,總是看不慣別人的好,但是付溪茜不在意,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時逸楓,他會不會,因此而誤會自己?她一直在害怕著,一直在等著他給自己打電話,但是已經過去一個早上了,卻還是沒有接到他的來電……

或許,他不知道這件事吧!畢竟,這件事隻是散播在Z大之中,可Z大的消息在上流社會的傳播速度,向來以快速著稱,黃琛又是那圈子裏的人,隻怕都知道了。

隻是,付溪茜還是一心地希望,時逸楓不知道這件事情。

“溪茜!可你即便不解釋,她們還是要說的啊!你就這樣任由著她們繼續抹黑這件本就不是事實的事嗎!”看到付溪茜這般順從的模樣,廖欣身體裏隱藏的打抱不平的正義感更加強烈。

“她們誤不誤會都罷了!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隻要對她來說,那些重要的人不誤會就好。

“溪茜!”廖欣氣結,但是既然當事人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勸說什麽,付溪茜決定的事情,她深知很難去改變。

於是,隻好一個人站在原地生悶氣。

“好了,廖欣,事情很快就會淡去的,別擔心。”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卻還是強壓住心裏的傷痛,展露出一抹雲淡風輕的微笑,去安慰廖欣。

“真是的!你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這樣別人會老欺負你的,懂嗎?”廖欣嘴裏一邊嘀咕著一邊往前走,雖然嘴裏那麽說,但是語氣明顯沒有原先那般氣惱。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已經那逐漸變得模糊的聲音,付溪茜臉上的笑容悄然消逝。

這樣的流言會持續多久?她真的不知道,隻是希望時間能夠盡快將它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