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GL) 都城破 易白首 UC 網 穿越 和 晉江穿越文
半日之後,楚天曦帶了一小隊楚軍駕著十幾輛形狀奇特的好象戰車樣的東西到了西門。UC小說網:計成功忙迎上去,
“七公主。”
“嗯,下麵做好準備聽我的吩咐,我們到城頭上去。”
“是。”
楚天曦叫過幾個弓箭手,趁下麵那幾個人不備,從城頭上射了幾支羽箭下去。幾個假扮山民的東榿軍立時殞命,幾擔糧米也扔在了離楚都西門不遠的地方。
隨即,西門的吊橋緩緩落了下來,城門也隨之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逐漸要打開了。果然不出所料,遠處的東榿軍聞聲而動,迅速集結圍攏過來。駐西門外的東榿軍馬雖不多,想強行攻城還是很有勝算的。
誰知,城門裏並沒有楚軍出來。而是轟隆隆依次出來了十幾輛火焰騰騰的戰車。每輛有丈餘長,周身用鐵皮包裹,前頭插滿了大小長短不一的各種兵刃,上麵堆著浸了油的藤棕等易燃卻又不會迅速燃盡的東西。點著了,後麵隻要一個人推著往前走,迎麵碰著的人非死即傷。要麽被利刃刺死,要麽就會被引燃身上的布料,活活燒死,再不被燒紅的鐵皮燙傷,卻怎樣也夠不到後麵推車的人。
這種車稱為“萬刃車”,最先被用於圍殲戰,如今被楚天曦借用,作為低檔東榿進攻,搶時間將米奪回的武器。
果然,東榿軍對這種東西很是陌生,手中的兵刃根本奈何不了這些“萬刃車”,紛紛被刺傷、燒傷,還驚了馬匹。十幾輛車緊密排列,背靠城門形成一個小的保護圈,讓隨後而出的楚軍迅速把糧米搶回城去。隨後,“萬刃車”也迅速回撤,有條不紊的一輛輛退回城裏。最後一輛車隱入城門的時候,吊橋也已經升至半空了,東榿軍沒有得著半點便宜,還白白損耗了不少兵力。
東方咎正在中軍帳裏拿了本書瞧著,韓士鐸匆匆進來,行禮後,附到咎的耳邊把方才西門的一幕詳細的稟報了一遍。咎聽完,眼珠左右一輪,唇角漾起一抹淡笑,
“哦?果然還是有些手段的?”
“皇上,我們該如何應對?”
咎放下手裏的書,“都到了不惜冒險出城搶米的地步,可見這楚都裏,恐怕實在難以為繼了。既然這七公主如此聰明,咱們不如,將計就計吧。”
“皇上的意思?”
“士鐸,你有沒有聽過,‘二桃殺三士’的故事?”
“春秋列國時,齊景公朝有‘齊邦三傑’,晏嬰惡其傲慢,趁景公設宴,賜二桃與三人,這三人因功勞大小爭執,相繼自刎。”
“楚都裏單單軍馬就有四萬,區區幾擔米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反而——”
“引起他們內訌!”
咎不再說話,臉上的冷笑卻愈加明顯。
“今晚,就留給他們好好分米去吧!傳令下去,做好一切準備。明日一早,全力攻城!”
“是!”韓士鐸領命,出帳傳令去了。
咎看著他離開,自懷裏摸出那個隨身帶著的泥哨,拇指撫過已經磨得光亮可鑒的鳥尾,一股深不可測的奇怪表情浮在了臉上。
當夜楚都裏果然亂作一團,搶回的幾擔米天曦下令均分四門的兵士。但她不可能看著米下鍋然後分到每一個人手中。等她離開後,一些將領們優先填飽了肚子,剩下的根本不夠下級的士兵分,很多人仍然餓著,這裏麵甚至包括冒死出城搶米的一部分兵。如此一來楚軍們哪能甘休,紛紛抱怨不已,很多人為此大打出手。整整一夜楚都裏都漫延著一種狂躁的氣氛。
就在這種不安和不平裏,迎來了第二天的日出。
因為連日無事,楚軍們對東榿的防備早已鬆懈。看到早飯依舊是清水煮的樹皮草根等物,昨日沒有吃上米的士兵更加上火,都在憤憤不平。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炮響,東榿軍發出了攻城的信號,隨即,大軍便呐喊著衝殺而來。
慌亂中,楚軍抓起武器,衝上城頭,依照早已操練好的方法和上次成功阻擊東榿的經驗,開始並不強勢的抵抗。
而東榿軍這次卻絕非試探性的進攻了。羽箭像暴雨一般射向楚都的城頭,雲梯上的士兵裹了厚厚的重甲,密不透風,楚軍的箭根本奈何不了他們。數不清的火炮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城牆上的青石垛口都被炸得碎石亂飛,整個楚都幾乎都在微微抖動。
城中的百姓驚慌失措,守衛四門的士兵更是被這氣勢嚇軟了手腳,傅承誌和楚天曦在槍林箭雨中指揮著楚軍頑強抵抗,卻無法把鎮靜和勇氣傳遞給士兵們。
這一仗,從日出打到正午,又從正午到了日落。
當眼看著楚軍兵力逐漸傷亡,已經不可能再抵抗的住東榿依舊猛烈的進攻的時候。傅承誌拉了楚天曦蹲在一堵城牆後,在巨大的炮聲和喊殺聲中大聲喊道:
“七公主!請速速回宮吧!趁現在還走得了,快帶了皇上走!這裏就交給末將!”
楚天曦略一思索,“傅將軍,無論如何再堅守一個時辰,我去去就回!”
說完,迅速跳下城頭,拉過馬往楚宮而去。
整個楚宮裏早已亂成一團,得到楚都危機,眼看便守不住的消息,後宮裏上自妃嬪,下到太監、宮女,紛紛收拾了細軟,匆忙自楚宮出逃。
楚天曦回到宮裏的時候,自宮門開始,一路都遇到了驚惶逃竄的人。他們看到自城門回來的七公主,也隻是低下頭,逃離的腳步邁的更快了。各個宮殿裏早已是滿地狼藉,金銀珠寶被瓜分一空,連承天殿裏龍椅上的夜明珠都被撬了下來。而楚天曦已經無心管這些了。
一路急奔到楚皇的寢宮時,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
一進門,看見楚天明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亂轉,嘴裏不停的嘟囔著:
“怎麽辦?怎麽辦?皇姊這次要害死寡人了!早些走的話,說不定還能走的脫,這下可好……”
煙如太後坐在一邊也是滿臉焦灼,一看見楚天曦回來,連忙都迎了上來。
“皇姊!城門那裏如何了?”
天曦的聲音有些嘶啞,“今夜恐怕——”說著搖了搖頭。
“啊?”楚天明一聽大驚失色,“那,那咱們趕緊逃吧?!寡人,寡人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楚天曦看看旁邊那一堆皇宮裏的各色寶物,“這些都不能帶。天明,你和母後帶上幾個人,趕緊隨我走!”
“那怎麽行?!不帶盤纏以後寡人可怎麽過活?”
“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說完,從楚皇寢宮裏出來,自殿後某個偏房裏牽來一匹駑馬,拉著一架簡陋馬車,絲毫不見皇室風格,完全就是民間的普通物什。把煙如太後扶上去,楚天明要往車上爬的時候,天曦臉一沉,
“天明,你身上帶了宮裏的東西了?”
楚天明臉色一僵,“皇姊,咱們以後總得……”
“扔了!馬上扔了!”
“這……”
“快點!”
楚天明極不情願的從袖子裏掏了兩個金質的酒盞出來,還留戀著不願意丟棄,被楚天曦一把搶過,隨手扔在了旁邊的草叢裏。
“還有你身上的玉佩!”
“皇姊……”
天曦三下兩下把楚天明身上掛的一幹物件解下來,毫不猶豫的丟了。然後把楚天明推上車去。叫過一直守在皇上身邊的幾個侍衛,吩咐他們跟緊,便駕著這輛馬車往城門處來。
到了東門,城上的廝殺正緊,楚天曦到城頭上把傅承誌拽了下來,叫出馬車裏的楚天明,
“天明!傅將軍保護你和母後走,這輛馬車裏有平民的衣服和十幾天的糧食,你換了龍袍,讓母後和侍衛們也換上尋常服色,言行舉止千萬不能露出皇家風氣!一路上遇事多聽傅將軍之言,知道麽?”
“好!好!”楚天明忙不迭答應。
“傅將軍,天明就交給你。一定保護他妥當離開楚都,東榿破城以後,你們自南門趁亂而走,但是不要往南行,繞道去西炎。找到長公主和五公主暫且投奔,安頓好再做別的打算!”
“七公主!還是您跟皇上走,我留下守城!您金枝玉葉,怎麽能……”
“傅將軍!這是軍令!”天曦不容他多說,迅速打斷,“這輛馬車底板是純金打造,外麵裹了薄薄一層夾板,若逃出去就做生計之用,到了西炎也好上下打點,別讓皇上和太後受了委屈,知道麽?”
“是!”
傅承誌又急忙說:“那七公主你……”
“不必管我了,你隻記住我說的,無論如何保護好皇上和太後!”
天曦說完,踏上馬車鑽進車廂,一頭埋入煙如太後懷裏。太後聽到了她的那些話,急急的問:
“曦兒,你不與我們一起走?”
天曦自母親懷裏抬起頭來,滿臉淚水卻還勉強笑道:
“母後,東方咎是衝著女兒來的,她尋不到我,會大肆追捕。我若跟你們一起,便走不了了。”
“那……那你落入他手中,豈不……豈不凶多吉少?”
“母親,不須為我擔心的。以後不能盡孝,您自己一定好好保重,或許,還能有相見的一天。”
“曦兒……”煙如太後的眼淚簌簌而落。
“母後,千萬別為天曦憂心,盡管寬懷就是了。”天曦緊緊地抱了抱母親,便轉身出了馬車,催著楚天明上了車,又對傅承誌囑咐了一番,便看著他們往楚都南門而去了。
正失神間,一聲炮炸響,天曦回過神來,轉身跑上城頭。
放眼往下看去,城外的東榿軍蜂擁而上,火把交錯,刀槍縱橫,喊殺聲依然震耳。而城頭上的楚軍因為連日補給不足,這一日激戰下來,早就精疲力盡。城門岌岌可危,楚都眼看著便要被攻陷。楚天曦緊咬銀牙,帶著剩下的楚軍,在盡最後一絲努力。
而城外的東方咎,看著久攻不下的楚都,早已不耐煩僵持。喚來黑魈和白妖,吩咐幾句。這二人便縱身消失在楚都城頭上的火光亂影裏。
不多久,自楚都城內,幾處大火衝天而起,幾乎映紅了半個夜空。這火徹底摧毀了楚軍的意誌,讓他們失去了最後一絲抵抗的心力。東榿軍的兵將終於大批從雲梯跨上城頭。近身肉搏,楚軍更加不再是對手,不須多久,整個東門便到了東榿的手裏。
吊橋終於落下,城門緩緩打開,東方咎提刀躍馬,第一個衝進了楚都。東榿的騎兵和軍士隨後蜂擁而進,迅速占領了整個楚都的大街小巷,這座太平盛世幾百年的帝都,便告陷落。
咎立馬在玄武大街,先吩咐人馬滅了火,隨即下令封鎖全城。黑魈自城中而回,跪在咎的馬前,
“啟稟皇上,楚七公主騎馬回宮去了。”
咎聽了一絲冷笑,
“帶人守住宮門,任何人不準進楚宮!”
說完一拽韁繩,直奔皇宮方向而去。
楚宮。
宮門大開,視線所及處不見半個人影,唯有一輪明月照映下金碧輝煌的飛簷鬥拱在肅然靜立。與昔日的繁華鼎盛相比,這座豪華的宮殿此刻像極了一座死寂的陵墓。連奇花異草們似乎也失去了生機,垂頭喪氣的窩在暗影裏。
宮牆之外,隱隱傳來人喊馬嘶的喧鬧聲,火光將整個城池映得如同白晝,與牆內的死寂形成強烈的對比,宣告著東榿之師最終破城的勇猛戰績。
“噅——”
“敵風”一聲長嘶,東方咎在宮門裏勒住了馬,停在原地不住盤桓,掃視著眼前的一派頹敗景色。目光掠過漢白玉砌成的雕欄和台階,青銅鑄就的仙鶴和獬豸,昔日象征著皇家尊貴和威嚴的東西如今卻見證了皇室的覆滅,被迫迎接新主的駕臨,不能不說是一個絕好的諷刺。
東方咎用傲氣和冷笑把一切看清楚之後,雙腳的靴底一磕馬腹,
“駕!”
“敵風”便在這楚宮裏奔跑起來。馬蹄敲擊著地上用大塊的白石切磨平整鋪就的官道,清脆的“嗒嗒”聲飄**在偌大的宮殿裏,與回音混在一起,更加響亮。沿路熟悉的景色在飛速後退,風掀起咎的袍角,掠過耳邊,呼呼生響。
遠遠的,她早就看見了一座華麗的樓台上站著的那個白色人影。無須分辨即知道是誰此刻還能在空無一人的楚宮裏默然靜立。於是,馬鞭在半空裏甩出一個炸響,等了三年的一刻,終於該上演了。
而站在望星樓露台上的楚天曦,看著說不清楚是熟悉還是陌生的身影在月光下騎著白馬疾馳而來,那半張麵具閃爍出金光,隱去了她眼中的亮色,巨大的靜默中如雨落蓮荷般的馬蹄聲一下下敲在心裏,本已經泰然平靜,準備好接受一切懲罰的心情,卻一點一點開始亂了起來。
提韁收馬,咎自“敵風”背上翻身落下來,“哐啷!”“卟!”幾聲響,長刀、佩劍、勁弓、箭袋,統統扔在了地上。咎在台階前麵停了停,臉側上的肌肉咬緊,好似在積聚著氣力。隨即,大步往望星樓上而來。
楚天曦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傳來,又停止,下意識地慢慢回頭,逐漸轉過身來。
東方咎半側身站著,額前幾縷長發垂落,臉上半邊是麵具,另半邊是藍色的油彩。細長的眼睛因為側眼看著她隻餘眼角一點黑瞳,藍袍上斑斑點點的血跡,加上狠絕陰毒的表情,如同鬼魅般駭人。
天曦麵色平靜的望著眼前的人,承受著冷酷仇恨的目光。
欺上前來,東方咎伸出右手揪起天曦的襟口,幾步便把她推到了欄杆邊上,柔軟的細腰擔住半人高的欄沿,天曦的上半身整個探到了欄杆外,仰麵懸空在幾丈高的半空。如瀑的青絲散落,劃出優美的弧線。
咎微揚起臉,攥著天曦衣領的拳頭壓在她鎖骨上,咬牙切齒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