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臣離奧丁不算遠,早上吃過早餐,季半夏拿了煙盒,跟連翹說了一聲好好照顧洛洛,就準備去上班。
連翹在CBD開了家烘焙店,時間比較自由,洛洛由她負責接送。
連翹一邊打發洛洛去換鞋子,一邊收拾早餐桌,隨口道:“姐,我們店離華臣很近,走路都能到,要不我中午過去把煙盒還給傅唯川吧?不然你還得跑一趟。”
季半夏趕緊搖頭:“不用不用,我下午下班送過去。這事你別管了。晚上你和洛洛自己吃晚飯,不用等我了。”
連翹抬頭看向季半夏,輕聲道:“姐,你不是要去找傅哥哥嗎?去了華臣再去他的公司,來不及了吧?”
季半夏笑道:“沒事,傅斯年是個工作狂,很少十點前下班的。我賭他今天肯定會加班。”
連翹放下手中的餐具,走過來抱了抱季半夏:“姐,我去送吧。你去找傅哥哥,我都這麽大人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她看出來了,姐姐雖然臉上帶著笑,語氣也很輕鬆,但她眼神中有擔憂和迷茫。她實在不明白,還煙盒這種事,姐姐為什麽要舍近求遠。
季半夏很堅決:“不行,傅唯川這個人名聲不太好,我不想讓你跟他接觸。”
連翹生得實在太好,複明後,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又為她增色不少,走在路上回頭率是百分百的,她真怕傅唯川會纏上她。
聽了季半夏的話,連翹撲哧一笑:“姐,你瞎擔心什麽呀!你不是說華臣一層就是前台嗎?我直接把煙盒送到前台,讓前台的人轉交他就行了呀!”
季半夏還是搖頭:“我自己送吧。你別管了。”
話剛落音,季半夏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公司總監的,她趕緊接了起來。
“小季,我突然有事要出差,周三的會議你來主持吧,資料我交給助理了,你回頭找她要一下……”
總監又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季半夏一邊接聽,一邊找了筆紙,把幾個重要事項都記了下來。
因為中間又穿插了對公司新招聘流程的一些討論,電話的時間拖的有點長了,季半夏掛斷電話一看,竟然打了半個小時!
屋子裏很安靜,連翹和洛洛已經走了。季半夏抓起包包,也準備出門。
咦?放在玄關邊櫃上的煙盒怎麽不見了?季半夏又到餐桌上找了一圈,還是沒找見。
正在納悶,連翹的短信進來了:姐,煙盒我拿走了,我中午到華臣去還,你下班了趕快去找傅哥哥吧!加油!
季半夏無力地撫撫額頭,好吧,但願是她想太多了!連翹去華臣一趟,也不一定就那麽巧就剛好碰見傅唯川。
洛洛的幼兒園是這座城市最好的幼兒園,當初能進來,還是劉郴幫的忙,幼兒園的師資和設施就不用說了,家長個個非富即貴。
連翹將洛洛送到幼兒園門口,朝她揮揮手:“洛洛,小姨下午來接你哦!”
哪知道洛洛根本不看她,眼睛朝她後方看,還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傅承昊,你也這麽早呀!”
連翹扭頭往後麵看去,一個穿著幼兒園製服的小男孩正從保姆車上下來,身邊跟著一個保姆模樣的中年人和一個二十五六歲人。
這個女人大概就是傅承昊的媽媽了,想起洛洛誇她漂亮,連翹特意多看了她兩眼。
豹紋開衫,裸色真絲襯衫,灰色短裙,頭發很隨意地挽著,透出一股溫婉端莊來。氣質果然很好。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嬌養出來的女兒。
發現連翹在看她,女人禮貌的朝她點頭微笑。
傅承昊似乎也很喜歡洛洛,掙脫保姆的手朝洛洛跑過來:“季繁洛!”
女人也朝連翹走過來,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掌:“你好,您是繁洛的媽咪吧?我是傅承昊的家長顧淺秋。”
連翹趕緊跟她握握手,有點不好意思道:“呃,我不是洛洛媽媽,我是她小姨。”
顧淺秋有點意外的看著她:“你們長的好像。一雙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連翹靦腆地笑了笑,也不知該怎麽接話,顧淺秋也不再多話,見老師帶著兩個小朋友進去了,便朝連翹笑道:“我先走了,再見!”
烘焙店的生意還算不錯,連翹在廚藝方麵很有天分,做的東西都精致可口,雖然店麵很小,她也不怎麽會推廣,但也積累了一大批回頭客。
一直忙到中午,連翹才好容易抽出空來,跟店裏的小妹交代了一聲,就拿著煙盒趕快往華臣跑。
到了前台,說明來意,連翹正準備放下煙盒就走,前台卻喊道:“等一下,我找總裁確認一下。”
還東西還要確認?連翹有點愣住了。隻好站住,等她打電話確認。
前台沒說幾句,就有點疑惑的把電話遞給她:“你好,總裁讓您接一下電話。”
連翹不明所以地接過電話:“傅總?”
傅唯川站在窗戶旁邊,俯視著馬路上熙熙攘攘的車流,臉上的笑容高深莫測:“你是季連翹,季半夏的妹妹對吧?”
傅唯川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怪怪的,季連翹有點緊張了:“嗯。傅總,我是來還你的煙盒的。我把煙盒放在前台,讓她交給你吧!”
聽著她甜糯的聲音,傅唯川突然想起四年前KTV那一幕。
事發半個月後,聽說季半夏帶著她去報過警,也找KTV交涉過,不過老嚴做事滴水不漏,她們又沒有任何有用的證據,此事最後以賠償告終。他也想不通自己怎麽會大發善心,賠的那筆錢,足夠她們錦衣玉食好幾年了。
他從來不睡良家女子,更何況還是個瞎了眼的良家女子。想起當初連翹那雙失焦的大眼,傅唯川心裏還是有點不太舒服。
“不親眼看見煙盒,我怎麽知道你還的就是我那個呢?”傅唯川故意調侃。他突然很好奇,如果季連翹知道四年前那個男人就是他,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她那雙軟萌的眼睛,會不會冒出怒火,乖順的小貓,會不會伸出利爪?
季連翹哪裏知道傅唯川的心思,傅唯川的話讓她很難堪,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懷疑她的人品。
她的聲音很尷尬:“傅總,既然你這麽不放心,那我親自把煙盒交到你手裏好嗎?您可以認真地看一看,到底是不是你的那個。”
“好啊,來吧。”傅唯川愉快地掛斷電話,心裏突然很期待這次見麵。
敵在暗處,他在明處,這種捉弄人的感覺還真不錯呢!
季連翹拿了煙盒,坐了電梯直接到了總裁辦公室,一路暢通無阻。
傅唯川在辦公室等她,見她進來,一雙眼睛就將她全身掃了一遍。
季連翹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他那眼神,就好像她沒穿衣服似的。現在,她終於有點後悔了,覺得自己不該上來。姐姐說傅唯川不是好人,她還不以為然。
看到連翹局促地羞紅了臉頰,傅唯川心裏微微一動。這種小鹿般單純無害的表情,現在很少能看見了。
他接觸到的女人,要麽是端莊乏味的大家閨秀,要麽就是模特明星和歡場女子,季連翹這樣軟軟的萌妹子,他還真是不認識。
“坐吧!想喝什麽飲料?咖啡?綠茶?還是紅茶?”傅唯川站起身,準備電話吩咐秘書上點飲品。
連翹趕緊搖頭:“不,不用了,喏,這是你的煙盒,你可以檢查一下。”
她走到傅唯川的辦公桌邊,把煙盒放在桌子上。
傅唯川盯著她的手,白皙細嫩的小手,十指如春蔥,指甲圓圓的,像五顆撩人的卵形小珍珠。
他拿起煙盒,看也不看,隨手扔進了抽屜:“你好像很緊張?”
他大步朝她走過來,俯視著她。
二人的距離已經打破了正常人的社交距離,連翹後退幾步,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昨天見麵,她對他並沒有太深的印象,隻覺得他的眼神很銳利,似乎能看穿人的心底。
今天,二人獨處,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是多麽的咄咄逼人,他看她的眼神,實在太**,侵略性太強了。
她雖已為人母,但在男女之情方麵還是一片空白,傅唯川的眼神,讓她窘迫不安,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連翹不說話,傅唯川又往前走了一步:“別在退了,再退就撞到門了。”
他承認,自己是存心捉弄她。她漲得通紅的臉,驚慌羞怯的眼神,讓他覺得十分新鮮。
她分明很緊張,很害怕,可她一句話都不敢說,隻是把雙臂緊緊抱在胸前,像一隻受驚的小獸。
傅唯川站在她麵前,二人隻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他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體香。
少女般清新的體香,純淨無邪,讓人想要摧毀,想要征服。
季連翹又後退了一步,一直退到了門邊,她握住門把手,拔腳就往外逃去。開門的瞬間,她扭頭看了一眼傅唯川。
他正緊緊盯著她,仿佛獵人盯著誌在必得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