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落完了,老倆口親自下廚,給季半夏和李澤凱做了一桌豐盛的菜肴。

看著兩個孩子吃得津津有味,姨媽又不死心問道:”姑娘,你真的不認識照片上這個人?”

“嗯,不認識。”季半夏搖搖頭。

姨媽失望的搖搖頭,喃喃道:“我還以為你是她女兒呢。也是,世界上哪兒有那麽巧的事。”

季半夏有點尷尬的笑笑,李澤凱趕快打圓場,換了話題。

李澤凱和老倆口說了幾句家常,季半夏坐在旁邊埋頭苦吃,總覺得有點不自在,人家親戚之間拉家常,她一個外人在旁邊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飯快吃完了,三人聊來聊去,話頭落到了李澤凱的婚姻大事上。

“澤凱,你今年也28了,該考慮結婚的事了。你爸媽不在了,這事我得替他們盯著點。”姨媽開始逼婚了。

李澤凱看看季半夏,笑道:“姨媽,我也想結婚呀,可是沒碰見合適的人。”

姨父突然道:“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胡薇?她有什麽好,見你公司倒閉了,就跟別人跑了,這種女人,娶回家就是喪門星!”

聽見姨父的話,李澤凱的臉色變了變。

姨媽趕緊瞪老頭子一眼:“哎!我說,你是不是有病?好端端的,提那個女人幹什麽?”

還是當著外甥同事的麵,簡直太不給他麵子了!

季半夏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麽都沒聽見。

終於,一頓飯吃完了,家常也敘得差不多了,該告辭了。一番寒暄道別之後,季半夏和李澤凱走在了回酒店的路上。

這裏離他們住的酒店不遠,李澤凱提議散散步消消食,慢慢走回去。季半夏想了想也同意了。反正吃飽了也不冷,在外麵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挺好的。

經過大半天的相處,二人熟悉了不少,關係也不再像之前純粹的上下級,而是多了幾分朋友的感覺。

走在路上,季半夏笑道:“李總,原來您還沒有女朋友呀,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

可以把他介紹給趙媛,李澤凱這個人能力挺強的,將來在事業上應該也很有前途。長的也不錯,配趙媛還是配得上的。

李澤凱搖搖頭:“我目前還不想考慮這件事。”說著,他突然抬頭看了季半夏一眼:“剛才想必你也聽見我姨媽的話了,我之前是有一個女朋友的。”

季半夏不知道怎麽接話,隻好點點頭:“嗯。”

“我之前開過一家小公司,本來已經做得風生水起了,結果後來突然出現變故,公司倒閉了。她受不了跟我一起住地下室,吃泡麵的日子,就跟別人走了。”李澤凱說的很輕鬆,但季半夏還是聽出了他的不甘和怨氣。

不想再刺激他,季半夏換了個角度問李澤凱:“你的公司出現什麽變故了?既然已經做起來了,怎麽說倒閉就倒閉了?”

李澤凱神情怪異的看了她一眼:“因為一家實力雄厚的大公司,鐵了心要打壓我的公司。那家公司的老總公然承認,要不計成本地逼垮我們。”

“這麽囂張?”季半夏咋舌:“哪家公司啊?簡直太過分了!那個老總跟你有仇嗎?”

李澤凱笑笑,避開了她的第一個問題:“沒仇,我的公司雖然發展的不錯,但也隻是一家很小的小公司,在他看來,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就跟路邊一根野草沒區別。他打壓我,隻是順便踩一腳,而對我來說,確實滅頂之災。”

季半夏默然,同行之間的競爭是殘酷的,成功者都是踩著失敗者的屍骨站起來的。

李澤凱看著季半夏,故作輕鬆的笑道:“我敢說,現在,即使我站在他麵前,他也不知道我是誰。我刻骨銘心,對方卻壓根一無所知,這才是最踐踏自尊的。”

季半夏跟他開玩笑道:“沒事,你可以積蓄力量,在合適的時機,給他致命一擊。”

李澤凱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我會的。”

回到酒店,季半夏拿出手機準備給傅斯年打個電話,才發現已經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傅斯年打過來的。

她趕緊回撥電話,結果傅斯年的手機一直轉人工,她打了五六個都沒打通。

可能是在開會吧。華臣現在在做一個歐洲並購案,事情正到關鍵節點。

季半夏也沒在意,洗了澡,又打電話跟李澤凱討論了一下明天談判的幾個要點,這才懶洋洋的躺到**。

傅斯年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季半夏有點擔心了,難道是歐洲那邊出了什麽事情?她本來想打傅斯年助理的電話問問,想想還是算了,她就別添亂了。

一天的行程太趕太累,沒躺一會兒,她就睡著了。睡得很沉,連傅斯年的電話都沒聽見。

第二天早上起來,才看到手機上傅斯年昨晚的消息:半夏,並購案出了點麻煩,我要親自去歐洲處理,如果事情順利,半個月後就能回來。等我。麽麽噠!

看到並購案出了麻煩,季半夏的心情本來有點沉重,卻在看到最後那個“麽麽噠”的時候一下子笑出了聲。

這種賣萌低齡的詞,季半夏都很少用,他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還真好意思說出口!

季半夏握著手機貼在胸口,眼中滿是笑意。

這就是傅斯年,人前冷峻高傲,威嚴寡言,仿佛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所在的地方,空氣的溫度都會低上幾度。而在別人看不見的背後,他就是個厚臉皮的無賴,會貧嘴,會毒舌,會甜得人心都要化了,也會氣死人不償命。

她喜歡這種反差萌。隻有她才能見到他孩子氣的另一麵,這種優待,傅斯年隻給了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