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顧老夫人就再次回過頭。
待看清站在自己身後的沈念時,顧老夫人驚得差點一頭栽倒。
她抖著手指向沈念,“你,你怎麽在這裏,那裏頭,裏頭的是誰?”
芙蓉護在自家小姐身前,“想知道裏頭是誰,打開門不就都清楚了嗎?”
說罷,就上前一步,要去推門。
“不行!不能進去!”顧老夫人聲如洪鍾,立即反應過來,“既然念念現在好好站在這呢,那我們也沒必要再進去看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大家卻動都沒動。
這潑天的熱鬧,所有人都想看看。
“來都來了,總該叫我們都看看,裏頭不一定是長安,他可是秀才相公,怎麽可能就這樣白日**,豈不辱了讀書人的身份。”
今日來的除了顧家人,還有顧姓旁係族人,裏頭多數都看不慣顧家人窮人詐富的樣,明明前幾年還窮得要命,如今攀上富家女就開始在他們麵前擺闊。
也不曉得接濟族人,早就讓人看不順眼了,聽說今日有顧家的戲能看,早膳都沒用,巴巴地都趕來了。
顧老夫人本想今日就將沈念和蔣家一同都釘在恥辱柱上,這才喊來了這麽多人,卻未想到弄成這副局麵。
這些人,竟然都趕不走了。
甚至連顧長安的長嫂薑月如也說道,“祖母,不然我們先開門看看,說不準屋裏是咱家的小廝和丫鬟在廝混,並不是長安呢。”
顧長安的小妹顧嬌嬌急得都快哭了,“祖母,您快些開門吧,我都聽見二哥的聲音了,他叫得好慘,二哥是不是在挨打啊,我們快去救他啊!”
顧嬌嬌才剛滿十四歲,對這些男女之事半點也不了解,這一年顧家條件好了,也沒打算送她去成親換聘金,顧家人更是沒有用心教養過。
如今竟是半點心眼子也沒長。
顧老夫人氣得幾乎昏厥,手指了一圈人,然後落在沈念身上,“你這丫頭,你是長安的未婚妻,是不是你不好好伺候夫婿,惹得他跟別人廝混去了!”
謝氏開口反駁,“什麽夫婿不夫婿的,我家念念還沒有過門,老夫人還請慎言,若再說錯了話,我蔣家也不是好惹的。”
她方才心裏怕得要死,如今見到沈念清清白白地站在自己眼前,一顆心重又落回了肚子裏。
對沈念自然也是維護。
沈念也沒有理會顧老夫人的指責,上前一步,將房門猛地推開。
灰白的地麵上,是兩具赤條條的身體,死死糾纏在一起。
一條瘦弱慘白。
披散著一半頭發,另外一半腦袋光禿禿,看得出來是顧長安。
另外一個頭發蓬亂,臉上髒汙不堪,看起來像城東頭的乞丐。
男的,乞丐。
兩個人都赤條條,看得很清楚。
沈念替芙蓉捂住了眼睛。
“天呐!”
身後的女眷們也都慌忙用帕子遮臉,卻還忍不住偷偷去看。
這樣的熱鬧,實在沒白湊。
“咦,顧秀才竟然還有這樣的癖好?斷袖也就罷了,竟然被個乞丐摘桃!”
“讀書人嘛,多少都有點,說不定人家就喜歡這味,夠衝夠刺激。”
“瞧見沒有,顧秀才,還是下麵那個呢......”
顧家人站在最前頭,看得比旁人更清楚。
屋內兩人太過激烈,從**一路爬到床下。
顧長安光著屁股,被乞丐壓在身下。
顧老夫人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咽了氣,眼一閉,暈了過去。
林氏圍著地上的兩人轉圈,急得想上手,“我的兒啊,我的兒,你這是怎麽回事,快來人,把他們給拉開。”
眾人都看著,沒有上去幫忙的。
實在是不知道如何上手。
地上的兩人死死粘在一起。
最後,還是顧長安的兄長顧長平,咬著牙眯著眼,上前硬是掰開了兩個人。
“啊~”
顧長安半暈不暈地高呼了一聲,一張臉粉裏透紅,嘴唇紅腫,竟能莫名看出一些嬌豔的感覺。
方才裏頭的嬌呼聲竟是他發出來的。
等他被人抬著送下去,顧老夫人才幽幽轉醒。
人中都被掐紫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指著沈念,痛心疾首,“念念,我們顧家對你不薄,你跟長安馬上就要成親了,你怎麽能這樣對他?”
林氏也跟著叫罵,“就是,都怪你沒有伺候好長安,不然他怎麽會去找野男人?還是個乞丐!”
顧老夫人聽著兒媳的話,又想暈了。
她方才指責沈念,就是想把這事推到沈念頭上,叫外人覺得是沈念使了手段設計的長安。
她家長安不是斷袖。
更不是下麵的。
卻沒想到林氏這麽一打岔,這事又給推回來了。
顧老夫人噎了噎,才又開口,“無論今天之事如何,念念你都有錯,長安他可是你未來的夫婿,你怎麽也不看好他,叫人平白鑽了空子,這事若是傳出去,我們兩家麵上都無光啊,念念,你得幫長安。”
沈念溫和笑道,“依老夫人所言,我該如何幫。”
顧老夫人見她態度溫順,語重心長道,“念念,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祖母一向喜歡你,反正你下月就要嫁進顧家,長安便是你的夫婿了,你跟長安圓房也是早晚的事。”
“在場的都是咱們自家人,也都不會亂說,念念,不如今日的事,你就先認下,就說是你心中愛慕長安,主動獻身於他,並沒有什麽乞丐斷袖的事。”
“你放心,我們顧家都是體麵的人,縱使你名聲有損,我顧家也沒有一個會嫌棄你,你還是我孫兒的唯一正妻。”
蔣正文終於怒道,“顧老夫人還請慎言,我念念隻是跟你顧家定親而已,談不上什麽夫婿不夫婿,我更不可能讓念念攬下這等惡心的事。”
說罷,他便看向沈念,目光嚴肅中帶著勸誡,生怕沈念點頭答應了這荒唐事。
畢竟自己這個外甥女癡戀顧長安,保不準就真棄了自己的名聲,去為顧長安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