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這邊還未回到家,沈家門口便被一群看熱鬧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紀嬤嬤站在門口,掐著腰罵,“姓顧的,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德行,真以為你是個真神天仙啊,如今你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來我沈家鬧一鬧,就以為我們小姐還會巴巴地再願意嫁你?你當我家小姐是什麽,容得你想退親就退親,想娶還能再娶?”

顧長安站在人群之中,被人像看猴一樣看著,麵上又羞又窘,心裏忍不住埋怨起沈念來。

他們好歹也是定過親的,定親這一年裏,好歹也有許多美好的時光。

何至於就這樣將他堵在門外,連沈家家門也不叫他進,白白地讓這麽多人看他的笑話。

他強忍住心中的惱怒,道,“你先讓我進去,我和沈念之間有誤會,我見到她,跟她解釋清楚與她退親的誤會,她自會理解我,願意再嫁我的。”

紀嬤嬤冷冷看向他,“呸,能有什麽誤會?與你定親這一年,我家小姐可有一點虧待你們顧家?我家小姐心善,看你家窮,銀錢財物都是毫不吝嗇地資助給你,你顧家這才活得這樣滋潤,光憑這一點,退親時,你就是跪下給我家小姐磕十個響頭都不為過,你們家居然還往我家小姐身上潑髒水,說她善妒不孝,怎麽不怕雷劈死你們一家人啊!”

“你若再死皮賴臉地不肯走,我還有更難聽的話沒罵出口呢,你還是個讀書人,整日不想著如何讀書,心裏隻鑽營著娶這個娶那個的,你若能科考中榜,我都要罵老天瞎眼。”

顧長安臉色清清白白,氣得握拳,“你這老婦,我跟你說不著,你叫沈念出來見我,或者讓我進去見她,我當麵跟她說。”

紀嬤嬤恨不得將口水吐他臉上,“我家小姐不在家,見不了你,就算她今日在家,也見不著你,你算是哪根蔥,我家小姐是你能想見就見的!”

顧長安麵上惱怒更甚。

他隻覺得沈念是故意不出來見他,想叫他丟臉。

這樣想著,顧長安也發了狠,“你去告訴沈念,叫她不要躲著我,我今日若是見不到她,是不可能走的。”

他今日定要跟沈念說個明白,他的苦楚和他的無奈,別人都可以不理解,都可以說他無恥,但是沈念不能。

上一世,他們是夫妻,兩人榮辱與共,沈念若是有良心的話,就能體諒他的難處。

瞧著顧長安這樣耍無賴的樣子,紀嬤嬤冷著臉,轉身回了家,將大門重重關上。

那個人是個沒臉沒皮的,她眼不見心不煩。

倒是秦嬤嬤想到什麽,“小姐早上出了門,興許就快回來了,可別在家門口被這個無賴給堵上了,我得找人給小姐送個信,叫她別從正門回家。”

說著,便安排了小廝從側門出去,給沈念送信去了。

沈念坐上馬車返回沈家,還未到沈家門口,便被家裏的小廝給截住了,說顧長安正在家門口大鬧,說要向她解釋誤會,重新向她求娶。

芙蓉被氣得漲紅了臉,“他可真跟個螞蝗一樣,怎麽甩都甩不掉,非得找個人吸血不可。”

沈念也有同樣的想法。

顧長安跟前世的性格實在大相徑庭。

前世,他意氣風發,仕途之路更是順遂,對人從來都是清高有骨氣,又十分看重自己的臉麵,何時做過這樣丟臉的事情,

芙蓉問道,“小姐,那我們要過去把他給趕走嗎?叫他在咱們家門口這樣一直鬧,也不是個事,您要不去跟他說清楚,叫他以後別再來了。”

沈念搖頭,顧長安這個人最是自信,哪怕她跟他說過再多次,自己對他早已沒有情分,他也不會相信。

想了想,沈念道,“就按照秦嬤嬤說得做吧,我們從側門回家,就讓他一直在門口被人圍觀吧,反正丟人的也不是咱們。”

她對顧長安厭煩不已,實在有點懶得再去麵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