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從側門回了沈家,沒見著顧長安的麵。

關於顧長安,她實在懶得再跟他說任何的事,他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任誰都是說不通的。

方才進家,紀秦兩位嬤嬤就迎了上來,紀嬤嬤問道,“小姐,剛才在門外,你沒被那個姓顧的給攔住吧?”

沈念搖搖頭,“方才秦嬤嬤已經派人去跟我說了,我從側門進來的,並未叫他見著我。”

紀嬤嬤這才放心下來,卻還是忍不住想罵人,“這人臉皮也忒厚了,好說歹說都攆不走,害得小姐您連回家都沒辦法走正門。”

若是這人就賴這一天還好說,若是他天天在門口堵著,那豈不是整個沈家都別想再出門了。

況且,看他那個樣子,是打算長久地跟沈家磨一磨的,方才她大掃把都拿了,都沒將人打走,還是個讀書人呢,臉皮厚不說,居然還這樣抗揍。

紀嬤嬤咬牙切齒,恨不得出去再去罵一頓。

沈念笑道,“無妨,他願意待在門口,就讓他待著吧,總有一日他會受不住,我這段時間也並不需要出門。”

馬上就要科考了,她要讀的書還有許多,實在沒有閑心去管旁的事情。

紀嬤嬤有點猶豫,還有一件事,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小姐。

沈念見著她似是有事,便開口問道,“紀嬤嬤可是有事要跟我說。”

紀嬤嬤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今天早上,小姐方才出門,蔣家那邊就派人來找了,要讓小姐去一趟蔣家,舅老爺和舅老爺夫人有事要跟小姐說。

紀嬤嬤私心是不想告訴小姐這件事的,她對蔣家那夫妻兩個並沒有什麽好感。

她試探著問道,“小姐離開蔣家得有半月之多了,可想著去回去拜訪舅老爺?”

沈念回道,“近日我還有許多書未看,我原是打算待手頭的事忙完了,再去看望舅舅和舅母。”

除了她這段時間確實是沒有時間去蔣家拜訪,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她留在蔣家的那些日子裏,也看出了,舅舅和舅母並不是很願意待見她。

他們更是將她當成了一個包袱,一個或許會影響到蔣家名聲的累贅。

這也是沈念執意要從蔣家搬出來的原因,她自己孤身一人,想做什麽也不用再顧慮著蔣家的名聲。

紀嬤嬤也瞧出她的意思,心裏也打定了主意,就不告訴小姐,蔣家派人來叫她過去的事。

想來也沒有什麽好事,若是真關心這個外甥女,小姐剛從蔣家搬出來的時候,就來探望了,不至於這半個多月都過去了,還要讓小姐親自上蔣家去看望他們。

”小姐想得很對,蔣家咱們可要少去,他們的事我們也少管。”

紀嬤嬤忍不住吐槽,“當初老爺夫人遭難,夫人閉眼前親口將小姐托付給了蔣家,為了讓蔣家能好好照顧小姐,甚至還將沈家最掙錢的錢莊一並送給了蔣家,可是舅老爺是怎麽做的呢?他們給您選了這樣一個未婚夫婿,顧家那一門人,稍微用些心思打聽打聽,也能知道這一家子並不是好人,可是他們就這樣裝聾裝瞎地就把您給定了出去。”

這事在紀嬤嬤心裏一直是根刺,怎麽樣也拔不出來。

蔣家不是不知道顧家那一家子都是潑皮無賴,卻也不替小姐做主將親事推掉,倒是生怕影響到自家一樣,當起了甩手掌櫃,還整天拿心疼小姐說事,對親事也不管不問,最後還是小姐自己不惜斷臂求生,才斷掉了跟顧家的親事。

這天底下,有這樣心疼小輩的嗎?

小姐剛從蔣家搬出來,沈家是個什麽光景,若不是有她老婆子在這裏守著,家裏連個能住人的屋子都沒有,蔣家那兩位長輩,連一個來幫忙張羅的都沒有。

可憐小姐才十六歲,既得顧著讀書,又要撐起這一大家子。

她實在不願意小姐再跟蔣家的人沾,就他們現在這一家人過得挺好。

沈念知曉紀嬤嬤的心事,卻也不願對舅舅和舅母做多評價,隻得安慰道,“人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咱們隻過好自己就很不錯了,不必總是去想讓人難受的事。”

紀嬤嬤點頭,她知道小姐是個心思通透的人。

翌日,沈念方才讀完一本鹽鐵論,外頭便有人說,蔣家的舅老爺夫人來了,叫她去見。

沈念未想到舅母為何會突然來找她,卻還是放下了書本去前廳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