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日,獄卒送過飯沒多久,就聽見又有人腳步聲傳來,卻是謝峰和書生。謝峰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細細說來”。兩人把昨夜之事悉數告予,梁北辰刻意壓低了聲音,道:“謝峰,昨日我想了一整晚,發現這個城主與那個刺客十分相似”。

“此話從何說來?”

“昨夜我與那刺客打鬥之時,他曾退到窗邊意圖逃走,而昨晚月華正好,曾把他的麵目照的十分清楚,一雙眼睛倒是和這位城主十分相像,並且這位城主身高,體形,武功內息,都與那刺客像了至少八成”。

“如果這個刺客真的是城主,那麽他為什麽一句話不問清楚就把我們關起來,就有了解釋了,瘋子,既然你是小王爺,可曾向那城主表明身份,施加壓力?”

“我試過了,這城主狡猾世故,用各種理由把我搪塞了過去,我孤身在外,空有身份,倒是無用”。

“若是如此,恐怕這位城主不會讓我們好過,這樣吧,今晚,瘋子和書生收拾好東西,先出城,我和梁兄趁著今晚把獄卒打昏,趁機逃走”。

“此事雖然冒險,但是以你們兩個的身手,對付一兩個小小獄卒,應該還是綽綽有餘,那好,就這樣辦吧,切記,萬事小心,我們一會兒就出發,先在神農穀等你們”。

“衛姑娘,我見你沒有什麽武器,剛剛在街上買了這個,我不會買兵器,也不知道怎麽樣,你將就著用吧”。書生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遞給衛言心,二人離去。

衛言心拿起一看,樂不可支,這匕首的鞘上鑲著假寶石,假珍珠,花裏胡哨,再看這匕首,除了大小合適,還是沒開鋒的呢,這書呆子,可真是傻的有趣,這審美,也是讓人沒話說啊。

是夜,衛言心為引起獄卒注意

,特意大聲喊叫,“我冤枉啊,我冤枉啊,來人啊,把你們城主喊出來,我有話要說!”

“你你你,吵吵什麽,我們城主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閉嘴,別吵”。

“大爺,您看看,能不能給我們通融通融?”

那獄卒見衛言心手裏拿著一個鑲滿寶石的匕首鞘,雙手送出,待要上前細看,忽然領子被人一拽,一頭撞在木欄上,暈了過去。

梁北辰一擊成功,衛言心趕緊蹲下,找出這獄卒袖中鑰匙,一個一個試過來,終於打開了牢門,幸好二人手上腳上的繩索,在進牢之前就已經被解去,行動方便,兩人一路走到牢房門口,但凡有攔著的人,都被梁北辰兩三下就打暈過去,二人一路無阻,出了牢房。

這小城裏大多時候平平靜靜,不曾有什麽江洋大盜,牢房的建設自然也沒那麽完善,算是徹底便宜了衛言心他們。

二人東穿西繞,卻來到了城主的房外,衛言心直咂舌,拉著梁北辰扭頭要走,心想這地方彎彎繞繞的,不熟悉的人還真容易迷路。不想梁北辰卻拉住她往這位城主的房間走去,此時那城主正站在窗邊,看著不知什麽東西,窗戶大開,也許是想不到此時會有人出現在這裏。

衛言心二人來至窗下,屏息聽聞,卻聽這城主道:“修竹,一別幾月,不知你在那邊過的是否安好,當日你重病在身,無人救治,那些所謂的大夫竟然都不願意伸出援手,終於導致你我天人永隔,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快要為你報仇雪恨,等除掉最後這兩人,我就去見你”。

衛言心心下震驚,原來那刺客真是城主,不僅佩服梁北辰的好眼力,聽見室內腳步聲漸漸離開窗邊,不禁好奇這位‘修竹’是誰,於是悄悄探出頭來一看究竟。這一看不要緊,卻是把衛言心嚇了一跳,那

位城主此時背對窗邊,正撫摸著一個畫像,畫像上一名男子,眉目淡然,像在低笑一般,眉間一點朱砂紅的鮮豔。再看那城主的眼神,哪裏像是看著朋友,分明是看著戀人。

原來這位城主,是在為心愛的人報仇雪恨。

衛言心心下苦澀,倒是可憐起這城主,聽他在燈下獨自敘說往事,卻是怎麽也狠不起來他。當下翻窗而入,梁北辰見她這樣,無可奈何,隻得跟著,順手掩上窗戶。

“城主,你這樣子滿懷怨恨,難道就真是他想要的嗎?”

那城主見是他二人,正要喊人。梁北辰阻止道:“獄卒都已經被我們打暈了,還是說你覺得一群丫鬟,家丁可以打得過我二人?”

“城主,我們並無惡意,隻是剛才經過你窗外,剛好聽到你說的話,所以才想進來勸解一番。雖然你就是那個刺客,還把我們二人關押起來,但是看來你也是為了一些事才會這樣,所以,我希望我們彼此之間不再計較,你放我們出城,我們也不會再追究此事”。

那城主全不言語,衛言心又說道:“雖然這位畫上的公子是因城中大夫不予救治而死,可是城中的大夫也有家室,城裏的人也需要看病,我雖然不知道具體經過,但是那天聽你的話,似乎死去的大夫已經不少,你想報仇,想泄憤,應該也夠了,收手吧。那天與你打鬥之時,你身形詭異,大有走火入魔的意思,應該是心中鬱結不散,練功隻求速成,才會如此,你確定這是這位公子想要的結果嗎?”

那城主漸漸低下頭,眼神死寂,泫然欲泣,衛言心見他如此,也不敢再言語。梁北辰伸手拉住她,聽見窗外有人大喊:“罪犯逃了,罪犯逃了,快追啊!”想是獄卒已經醒來,於是拉著衛言心躍出窗戶,越過圍牆,辨準方向,向城外逃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