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最後一次彩排
章彧麵無表情地坐在“書桌”前，麵前就是那份被彩‘色’熒光筆畫得‘花’‘花’綠綠的劇本。
“章彧，快點，下一句是什麽？”燕燃焦急地催促道。
章彧咬咬牙，艱難地盡量做到聲音毫無‘波’瀾：“皇上，臣妾還得給您孕育龍種呢！”
“噗嗤——”外邊，燕燃毫無形象地笑場了。
笑聲是會傳染的，先是燕燃，然後是何歡最先繃不住，緊接著是唐糖，再然後是朱有為，最後甚至就連林驚羽的‘唇’角也都帶了笑意。
“好了好了，大家嚴肅一點。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要不，從皇上出場那裏再重新來一段。準備準備，開始！”遊樂道。
第三場日菀嬪宮內
小歡子：皇上駕到——
菀嬪、華妃（齊聲）：皇上~~~
皇上（一邊走一邊碎碎念）：後宮三千真煩惱啊真煩惱！應付起來難度不小！
菀嬪（捂著肚子）：皇上~~~
皇上（‘色’眯眯）：菀菀~~~
菀嬪（肚子灰常難受）：皇上~~~~~
皇上（擔憂地）：菀菀，你怎麽了？
菀嬪（指控地看著華妃）：皇上，華妃這個毒‘婦’，在臣妾的茶水裏下了巴豆，臣妾今晚恐怕不能‘侍’寢了。
皇上（桑心狀）：oh,mygod！我滴小心肝兒~~~~~
皇上（嚴厲地看向華妃）：華妃，你認不認罪！
華妃（委屈地）：皇上，不是我啊！你怎麽可以怪罪臣妾呢？巴豆是皇後那個老妖婆派人下的，我也中標了呀！
皇上（生氣地）：哼！你覺得朕會相信你說的話嗎？別以為你和你哥哥後宮朝堂兩相勾結的事情朕不知道。你信不信朕現在就立馬下旨廢了你的妃位，將你打入冷宮！
華妃（梨‘花’帶雨狀）：不要啊！皇上，臣妾還得給您孕育龍種呢！
菀嬪（鄙夷地）：龍種？就憑你？別做夢了！知道皇上為什麽賞賜你歡宜香嗎？那香料理放了大量麝香！在咱們一中讀書的人都知道，麝香，那就是滑胎墮胎、不孕不育之良品。現在你就是一塊鹽堿地，種啥啥不長。你都‘浪’費了皇上的雨‘露’了！
華妃（傷心‘欲’絕）：既然皇上不讓我生那我就不生，就算是讓我死我也去死。但是，就算是死，我也要華麗地死去！
（華麗的死法：華妃將巴豆水一飲而盡，打開米奇新款頭飾的燈，拿匕首捅自己，然後倒地。但惡毒‘女’配依然不忘膈應菀嬪，為表達強烈的鄙視之情，豎著中指死去）
遊樂連連喊停：“章彧，你死得太柔軟了！”
什麽叫死得太柔軟了？
看著“章彧”一臉困‘惑’不解的表情，作為指導老師的遊樂盡職地給“他”講戲：“你想想看，華妃死的時候是個什麽境況。首先，得知皇上竟然給自己下了不孕‘藥’！往日的恩愛全部是虛假。然後，是你的情敵，菀嬪這個小賤婊在你麵前耀武揚威。你是不是應該帶著強烈的憤恨以及對菀嬪的鄙夷之情死去呀？中指一定要豎得有力量一點！”
“哦。”燕燃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
“好，我們從華妃死前的那段開始，再來一遍！”遊樂道。
怎樣帶著鄙夷和憤怒之情華麗地死去呢？燕燃依舊困‘惑’不解。她機械地念完了最後一句台詞，一把拿過桌上的一隻道具杯子，裝作將裏麵的茶水一飲而盡的樣子。她想起了她出國那天彎彎失約沒有來送她，她想起了她在朋友圈裏看到江寧曬合影時的酸楚和難過……
林驚羽被“章彧”眼睛裏豐沛的情感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奇怪的感覺。
“卡。”遊樂依舊不滿意，“章彧，林驚羽他演的是你的情敵，不是情郎！不要想一隻被背叛了的大白包子一樣委屈又傷心地看著負心漢。要鄙夷！鄙夷！”
燕燃還是惶惶抓不住感覺。
“燕燃，這樣想。你是包子鋪的老主顧了，結果老板不顧多年的‘交’情，把籠子裏最後一隻大‘肉’包賣給了林驚羽，你很憤怒！你要死鴨子嘴硬地向奚落你的林驚羽表示鄙夷，你才不屑於吃麵粉做的包子呢，你要吃金粉做的！你很鄙視他！”章彧開口引導她。
“可是，金粉做的包子我不敢吃呀……”燕燃呆呆道。
章彧簡直被這個笨蛋氣死了：“這是比喻！比喻！總之你很不屑很鄙視林驚羽就對了！”
“我們再來最後一遍，然後收工去吃晚飯。”遊樂道，“章彧，你好好體會一下感覺。”
燕燃盯著林驚羽，她鄙視極了。白麵包子有什麽稀罕的，章彧說她不怕死還可以吃金粉包子呢！鄙視他！鄙視他！豎中指！
“很好，收工！”遊樂滿意地點了點頭，“唐糖你留一下把戲服收齊了，其他人先走吧。”
“老師我幫你吧！”何歡因為今天遲到了怪不好意思的，總想做些什麽補償一下。
遊樂咬牙：“不用你礙事，快走！”
唐糖：我想吃飯啊啊啊！總算是知道什麽叫做吃人的嘴短了嗚嗚嗚……
走在去教師宿舍的路上，遊樂和唐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唐同學最喜歡龍遊曲沼的哪一部書啊？”
“額……”糖糖斟酌片刻道：“應該是《回宋》吧。”
“哦？《回宋》？我也‘挺’滿意這本的。”
“是啊，這本超經典的，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寫一本新的曆史穿越小說。超級期待的。”
“超級期待？你最期待他寫哪個朝代的故事呀？”
“額，大概是新朝吧。”
“新朝？王莽？”遊樂驚詫地挑了挑眉，“為什麽？你對那個篡漢的王莽很感興趣？”
“嗯，是‘挺’感興趣的。你不覺得那個家夥的人生經曆看起來超級像穿越的嗎？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有木有！”
“哦？怎麽說？”遊樂聽得興致盎然。
“你想想他的發家史，是不是覺得非常熟悉，這廝明顯走的就是穿越小說的傳統套路啊。最開始的時候是夾著尾巴做人，但是偷偷地散發著王八之氣，暗地裏各種收小弟、發展自己的勢力。接下來第二步就是厚積薄發、一鳴驚人，直接就造反上位了，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的，通過政變攫取了西漢王朝的統治權，一舉建立了新王朝。第三步，可惜王莽敗在了第三步。按照他原本的構想，大概就是進行全國‘性’的大改革吧。最後第四步就是對外屠版、橫掃全球、一統世界了吧。不過這麽叼的情節也隻有小說裏才能實現吧。”糖糖興致勃勃地分析道。
“嗯，這麽想來他的出生也很符合*絲勵誌升級流的設定。幼年坎坷、父兄先後去世，由他的叔父們將其撫養‘成’人。就是一苦哈哈的小白菜呀！”遊樂笑著補充道。
“對噠對噠，很有道理！”糖糖高興地附和道。
“我記得史學界還將王莽時期看做我國古代科技發展史上不可忽略的重要時期。王莽本人對新科技就非常的重視，鼓勵和支持各種被儒家稱之為奇‘**’技巧的新興科學實驗以及發明創造。對了，他為了統一全國的度量還發明了遊標卡尺！比西方早了1700年呢！穿越的人就是喜歡發明寫什麽東西！”遊樂興致極高。
“恩恩，他還仇視匈奴和高句麗！仇視匈奴也可以理解，畢竟漢朝的時候兩邊年年掐架，仇視高句麗就太像現代憤青了。你想想當年高句麗，那就是一個鳥不拉屎的窮地方！窩在角落裏苟活著，也沒招誰惹誰呀，王莽硬是難看人家，還把高國麗改名成了下句麗，多大仇！但要是將他看作現代過去的穿越者，知道‘棒’子國這些年幹的那些跟咱宗主國搶文化遺產、搶曆史、搶祖宗的那些惡心事兒，那就不難理解了！”糖糖難得碰上一個這麽聊得來的知音，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嗯，他還想要將土地國有化，廢除奴隸製度，推行國有壟斷，推行計劃經濟政策等等，這些對於那個時代的人來說真的是超前太多了。最最超前的還有他的幣製改革。他幾乎稱得上是鼻祖‘性’的人物了。他一手開創了主、輔幣相結合的寶貨製，對我們今天的幣製仍然有著極重大的影響。”遊樂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越想越‘激’動，心中一個想法逐漸形成。
“遊老師，你懂的真多。”糖糖第一次用微微崇拜的口‘吻’和遊樂說話。
遊樂強行維持住臉上的表情，繼續淡淡補充道：“一般而已。其實我覺得王莽最厲害的一點應該是他製定了劃時代的官製。其實仔細想想，他的很多思想都太超前了，超前到和當時的社會生產力和發展水平嚴重脫節！”
“是呀，這就是違和之處所在呀。按理說王莽出身豪族，從小大概接受的是儒家文化的教育，怎麽會產生這麽多在當時看來離經叛道的想法呢？”
“你想看王莽時期的曆史穿越小說？”遊樂問道。
“對呀對呀，必須穿成王莽，完成他的霸氣四步驟！不要像真實的曆史中一樣因為走得太急而夭折了。”
“你沒想過自己寫嗎？”遊樂問道。
唐糖連連擺手：“我沒那個能力！最希望龍遊曲沼能寫這個題材，超級喜歡他的《回宋》裏那種不疾不徐的改革步調的。”
……
夜深人靜的時候，遊樂放下手上的《漢書》，在電腦裏那個被命名為“坑”的文件夾中新建立了一個文檔。
他鄭重地打下兩個字：新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