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朋自遠方來 胖子
這是一個我親身經曆的故事。我不是一個專業作者,在遣詞用句和烘托氣氛上不一定會叫大家滿意。不過這個故事本身已經夠駭人聽聞,實
在不需要我再去渲染氣氛,一些我無法理解和解釋的現象,我也不可能給大家做出解釋,我隻能把這件事原本的講出來。
寫下這個故事我做了劇烈的思想鬥爭,因為這件事情裏麵,牽扯了一些對這個世界來說,都是極端的秘密。知道這些秘密,本身就是一件極
度危險的事,無論我是否將這些秘密公諸於眾,我隨時都有人間蒸發的可能,把它公諸出來對我來說或許更安全一些吧。但是為了保護那些一
起共事的同行,我會在說到具體的人和單位的時候用到化名,這一點請大家理解。
我是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寫這個故事的,如果這個故事在沒有告知的情況下戛然而止,那大家就不用等了。因為這隻能是兩個原因,我人
間蒸發了,或發生了更可拍的事情。總之難有好的結果,對此我有充分的思想準備,這,或許就是我的命吧。從我第一次踏入那個神秘通道開
始,我就有過這個預感,以後的種種因果,把我跟這個事情更加緊密的綁在一起,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我叫張堅強,還好不姓朱,不然真要改名字才行。這個故事要從頭講起,就要說到我大學時期的一次實踐活動。不過這件事真正發生轉折,
或說讓我徹底深陷進去,則要從一個關鍵人物的出現開始。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應該是一個初秋的傍晚,我坐在鋪子的最裏麵,我麵前是一個巨大的沙盤模型。我則在把一個個造型奇異的模型,按照某種規律擺放到沙盤
上。
這個臨街鋪子是一間老屋,狹長,臨街的山牆有五米寬,開了一個小門,深,卻有近十米。屋子的前半部分,被我略微收拾了一下,掛了幾
幅字畫,擺了幾件高仿的古物,雖說比起平常的古董鋪子我這裏顯得寒酸,但好歹能看出來是經營什麽生意的,不至於有人進來問有方便麵賣
嗎。
屋子的後半部分,就似一個雜亂的工作間。牆上貼滿了照片,草圖,各種數據。占了絕大多數空間的沙盤,上麵很多地方都空著。地上的紙
箱子裏有十幾個造型古怪,大小各異的模型,這些模型有些相似之處,卻絕不形同。每一個模型,我都要在牆上的照片中,找到它的原型和位
置,然後擺放到沙盤中。這個工作枯燥乏味,可是我有必須要這樣做的理由。
老屋的山牆自然不會朝南,鋪子的門是偏西的。落日的餘暉透過門簾子,把整個鋪子裏染上一層金色。可是西曬也異常刺眼,我一隻手搭在
眼前,稍微擋住刺目的陽光,繞過巨大的沙盤,準備把門關上。其實這個鋪子對我來說,更似一個工作間,熟悉的客人都會提前預約,或者說
先確定我是否在鋪子裏才會來。他們也極少跟我做古董買賣,而是會把一些他們吃不準的東西,拿給我鑒定。在硬瓷器和青銅器方麵,我的鑒
定水準在這個圈子裏是專家級的。而一些慕名而來或來碰運氣的客人,鋪子裏的假貨就由他們挑了,眼力這個東西不吃幾次虧是練不出來的。
不過,這種客人就太少了,維持生意的還是給同行做鑒定。
我剛繞過巨大的沙盤,就覺得眼前一暗,就好像夕陽一下子跳下地平線。我拿開擋在眼前的手,才發現一個巨大的人影站在門口。他的整個
人都被包裹在夕陽裏,暗紅夕陽在他的身上映出一個人形血色光圈,他那巨大的黑色剪影,又把我和老屋裏的一切遮住。我一下子怔住了。
逆光下,這個人的麵貌看不太清。可是他高大的身材和壯碩的身體,卻給了我極大的壓迫感。橫條紋的T恤略緊的繃在身上,配上他那緊貼著頭
皮的短發,讓我心裏冒出一個詞,越獄。他的這種壯碩,不是肌肉噴張的類型,沒有發達的肌肉,而是全身都圓鼓鼓的,胳膊,大腿,肚子,
甚至臉上的肉都如此,這是一個熊一樣結實的男人。即便在逆光下,我也能感到對麵兩隻滾圓的大眼,正在直直的盯著我,放射出懾人的光芒
。
他的一隻手提著一個碩大的老式圓筒狀背包,就這麽直視著我,我的心情複雜到了難以言狀。突然間,他的手一鬆,圓筒狀背包重重的落在
地上,黑塔般的身影向我撲來。一個熊抱,我們緊緊抱在一起。
……
“我以為你死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而且…也險些成為事實。”
他叫宋剛,是我的發小兼死黨,是個孤兒。這個麽說不十分準確,三歲前他是父母雙全的,一次車禍改變了他的命運。他幸運地活了下來,
卻失去了父母,是跟著他奶奶長大的。沒有父母的男孩子很懂事,也很野。
我們是在一個院子裏長大的,他打架不要命的名聲是小學就建立起來的。而我倆從小學到高中都是一個學校,甚至都在一個班,我那時的口
頭禪,有點像目前的一句網絡流行語:我爸是李剛。
我說的是:我哥是宋剛。
很管用,我從來沒有過普通男生畏懼暴力的困惑,因為最暴力的人是我哥們。
高中畢業後,我有幾分幸運地考進了JD。宋剛落選了。之後,他像很多男孩子一樣,選擇了參軍。在我們那個年代,參軍是一件很光榮的事
,退伍後還包分配,也算不錯的選擇。在他參軍的頭兩年,我放假還見過他一麵,再往後就聽到一個壞消息,他被部隊開除了,還險些上軍事
法院。但是,在我暑假得到消息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他。從此後,他就再沒有出現在我的視野內,甚至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
他奶奶的喪事還是我操持辦理的。再往後,承載著我們童年的大院拆遷了。我曾經據理力爭過,但是開發商不會給一個失蹤數年的人,留下
一個立足之地,而是通過更強力的手段,注銷了宋剛的戶籍。這個人似乎永久的消失在人世間,也隻有我這個得到過他好處的人,或一直記著
他的人,偶爾想念一下罷了。
“我他媽的為了找你,跑了整整一天。到現在還沒吃一口飯,別廢話,趕快填飽我的肚子再說。”
半小時後,我倆就坐在我鋪子不遠處的一個火鍋店,山吃海塞起來。當然,猛吃的是一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