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譜島那邊我不清楚,但是在學城裏,絕對沒有你所說的那個掘墓人!”張學士篤定的說。
“哦?是嗎?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那麽自信的好。那個掘墓人,現在就在議事廳裏,我已經看到了他。”鐵骷髏冷笑著。
武鬆的心中猛的一動,他突然意識到,鐵學士口中所說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武鬆自己。
“這裏最年輕的學士,也已經獲得這個稱號超過了十年,我們雖然意見有時候不太一致,可是我對他們也有著充足的了解以及信任,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想保住學城,而不想毀滅它。”張學士義正言辭的說道,但是武鬆能夠聽到他話語中的一點點緊張。
“張學士,我覺得你犯了兩個錯誤。第一,並不是心存善念,就不會毀滅。漂亮的花瓶也會被珍愛它的主人在不經意間摔破;第二,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今天晚上,應該有一個人剛剛獲得學士的稱號,我所說的掘墓者,正是他。”鐵骷髏言罷,負手而立。
武鬆感覺到,議事廳裏所有的目光都在一瞬間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這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讓他有些發毛。但是情況如此,他已經沒有辦法逃避和躲閃,於是武鬆向前走了兩步,與張學士平行而立。
“鐵學士,在下武鬆。我在中原就曾經聽說過你的威名,可是我來到學城,是為了醫治身上的重傷,現在我的性命能夠保全,全賴學城的鼎力相助,我是不可能成為什麽掘墓者的。即便是以您的身份來命令我,或者用的性命來威脅我,也是不行的。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您通宵一切,想必也知道我現在是個殘廢,那您也應該知道,我是個骨頭很硬的殘廢。”武鬆傲然而立,他看到了衣角讓已經閃著火星,灼熱的溫度讓衣服上的一些部分開始變黑,但他豪氣幹雲,並不畏懼。
“好,很好。武鬆,沒錯,我要找的人就是你。我知道你身負重傷,那你可知道,傷你的人是誰?”鐵骷髏問道。
“這個確實不知道。說來慚愧,我武鬆自負拳腳上罕逢敵手,最後卻還是吃了虧。”武鬆搖了搖頭。
“傷你的人,乃是臉譜島的首領千麵者,你從接受了指環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會來到學城,也注定會成為學城的領袖,與臉譜島展開戰鬥。千麵想要趕在命運發生之前,盡可能的削弱你的力量,當然,千麵也知道,她絕對不可能殺掉你,因為命運會在每一個時刻,以看似最不可能的方式,保全你的性命。”鐵骷髏說話的時候不住的點著頭,眼睛裏的紅光上下搖擺。
“我已經是個殘廢,無法打鬥了。學城對我有恩,我也與您一樣通過了玻璃蠟燭的考試,可我不會做學城的領袖,去同臉譜島戰鬥。你們的仇恨是你們的,跟我沒什麽關聯。”武鬆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鐵學士,他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堅決的態度。
鐵學士身上的熱量略微消退了一些,看來他又平靜了下來。“你的妻子叫海砂吧,你也應該知道,她曾經是你嫂嫂潘金蓮的侍女,然後被潘金蓮所殺,接下來,又從死者的世界返回,進行複仇。可是潘金蓮卻在她的複仇前,便已經離開。你或許會很奇怪我說這些,其實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因為臉譜島那邊的領袖,正是你的嫂嫂潘金蓮。你應該對這個女人有一定的了解,她睚眥必報,她或許不會殺了你,但她一定會再次的殺掉海砂。武鬆,你剛才說你沒有為學城而戰的理由,現在我告訴你,你有。如果你沒能保護海砂的話,你將第二次的打破誓言。徹底的成為最為可恥的背誓者。”
鐵學士說的話像刀子一樣,不斷的刺著武鬆的心,鐵學士了解每一件事,從他的話語中,武鬆甚至聽出來,鐵學士甚至了解武鬆在心裏上對於海砂的短暫背叛,並且牢牢的抓住這一點,對武鬆發難。
“我不知道海砂在哪,沒辦法保護她。”武鬆回答道。他知道,在這種場合下說出這樣的話,海砂的下落應該會馬上的被公布出來。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這樣的話,他就能夠盡力的保護海砂,不讓她收到潘金蓮的傷害。雖然一個殘廢所能做的事非常有限,可是盡力而為便不可以算作背誓,大不了跟海砂一起死,也就是了。武鬆在心裏打定主意。
“你不知道,他肯定知道。”鐵骷髏哈哈大笑,用燃燒的手指點指著張學士。
“呃,武鬆,海砂可是跟你同來的那個女子?她被學城所保護,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張學士小聲的跟武鬆說道。
“哈哈哈,張學士,學城自身都是泥菩薩過獎,怎麽還可能保護的了臉譜島想要襲擊的人。你大概不知道,要向那個女子複仇的人,已經成為了新一代的千麵,千麵有什麽本事,就不用我在這細說了吧。”鐵骷髏的話語雖然是接著張學士的話頭,但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武鬆,很明顯,這些話是說給武鬆聽的。
武鬆不管海砂是不是真的危險,也不管學城能否為她提供庇護,隻要別人提起這個名字,他的心就會顫動。他絕對不允許海砂哪怕有一點點的危險,虧欠的感覺如同一團業火,折磨著武鬆的內心。
“張學士,海砂在哪,我要見她。我是通過了玻璃蠟燭的學士,在學城裏應該百無禁忌才對。”武鬆對張學士說道。
“武鬆,既然成為學士,妻子什麽的就算了吧,知識的樂趣遠比女人要大的多。”張學士規勸道。
“她是我的妻子,我必須保護她。”武鬆寸步不讓,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了鐵學士百年前的無奈,這座冷冰冰的城市,真的需要改變。
“唉,好吧。”張學士搖了搖頭,然後走進人群,跟一個光頭的學士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