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因為沒想過會愛你4
閩京城去倫敦參加會議。夏涼夢晚上睡不著,想下樓倒杯牛奶喝。還沒等走到樓下,就見廚房那邊的燈亮著,有細細碎碎的聲音。
她忙從衣袋裏拿出手機,撥給閩京城,那邊很慢才接聽,是睡覺時獨有的沙啞腔調:“幹什麽?”
“咱們家進賊了,你快點回來。”夏涼夢一邊說著一邊往餐廳移近。
閩京城在那邊低笑了一聲:“你沒被偷走?淩晨五點吵我,和那賊說說,給你帶走得了。丫”
“喂,我沒和你開玩笑!你聽!”她說著把手機往餐廳裏邊湊。
閩京城聽著裏麵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像是在翻櫃子:“南郊別墅可是專為圈著你建的,不可能進賊。你進去看看,說不定是張姐。”
夏涼夢撇了撇嘴,沒好氣的嚷:“那你別掛電話!”說完將手機扔進衣袋裏,從沙發邊拿起一個抱枕,邁著小碎步進了餐廳,又小心翼翼的越過吧台,進了廚房,啪的一下按開燈,細碎的聲音忽然停止。
夏涼夢看見窩在角落的那一團東西,仔細一瞧,惱了!直接將抱枕摔在地上,快步走過去,指著那團東西嚷:“小東西!把腦袋給我伸出來!媲”
“大半夜的在這裏做什麽?不好好睡覺,信不信我把你脫光扔到海裏喂鯊魚。”
“讓鯊魚把你吃幹抹淨……”
還沒等說完,地下那團東西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媽媽,媽媽……”
夏涼夢愣怔了半晌,急忙跑過去將廚房門關上,回來瞪他:“哭什麽哭,讓別人以為我欺負了你似的!你是不是個男人啊!”
小家夥完全沒停的意思,反而越哭越響亮。
夏涼夢怎麽說也勸不住他,從衣袋裏拿出手機,揉著眉心:“京城,你還醒著嗎?”
“這麽吵還不醒著,那就是真聾了。”閩京城陰陽怪氣的回了句:“你這嘴皮子麻溜的很嘛,嚇唬小孩一套一套的。”
夏涼夢索性坐在地毯上,和那個不停哭的小家夥,大眼瞪小眼:“怎麽辦呀,一直一直哭,吵死了。”
“我明天回去幫你治他。”
“開什麽玩笑啊,那今天晚上呢!”夏涼夢抓了抓頭發,看著他一抽一抽的哭樣,心裏一陣酸麻,直接按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湊近他,一邊輕拍他的背一邊問:“喂,小東西咱不哭了成不?你和我說你在廚房幹嗎?”
“找媽媽。”
夏涼夢看了眼他身後的冰箱,半晌大笑出聲:“你媽能在冰箱?那你找出來的鐵定是個死人,哈哈,小東西你蠢不蠢。”
“我媽媽才不是死人!”小東西忽然站起來指著她喊:“還有不要叫我小東西,我名字是路敦!”
夏涼夢也跟著站起來煞有介事的點了下頭:“胖墩,給姐姐倒杯牛奶出來。”說著打了個哈欠出了廚房。
路敦抱著牛奶走了出來,屁顛屁顛的嚷:“是路敦!”
夏涼夢愣怔的看著他跳上椅子,像模像樣的給她倒了杯牛奶,她拿過杯子,抬手揉了下頭發:“胖墩,今天才發現,你這小東西還是有點用處的嘛。”
“姐姐,你能給我找媽媽嗎?”
夏涼夢看著他一眨一眨的眼睛,心生不忍。陳舒說了,靜溪的老公出軌,現在兩個人正在鬧離婚,爭家產。她深吸了口氣,耐著性子勾起唇角,溫和的說:“你媽媽去旅遊了,過幾天回來,會給你帶很多很多好玩兒的東西。”
隻見路敦直接摔了牛奶瓶,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還以為你和她們不一樣,說的都是一樣的假話!媽媽要和爸爸離婚我知道,我隻是想知道什麽時候可以見到媽媽!”
夏涼夢險些將牛奶噴出來,她擦了擦唇角上下打量他:“親,你們小孩兒現在都這麽早熟嗎?”
路敦翻了翻白眼,突然捂著肚子倒在地毯上。
夏涼夢嚇得急忙過來拍他:“喂喂,怎麽了?哪裏疼?”
路敦支吾了半天,溫吞的吐出:“我餓了,姐姐。”
夏涼夢上來就給了他一記爆栗:“餓了喝牛奶,再這樣搞突發狀況嚇唬我,給你吊起來打!”
路敦反而笑了起來:“你比舅舅好多了,我每次見他,他都不說話的,冷冰冰的特沒勁。”
夏涼夢一聽美滋滋的站了起來:“好小子,就憑你這句話,姐姐今天就給你露一手!”說著挽起袖子進了廚房。
……
夏涼夢帶著黑墨鏡,鴨舌頭,鬼鬼祟祟的鑽進咖啡廳的一間包廂裏,還沒等坐穩,就聽身後傳來一句冷哼:“你鬼鬼祟祟的幹嘛呢?”
夏涼夢險些跌到地上,扭頭看著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梁慕莎,摘掉帽子扔在桌子上:“這不是出來見大明星,不悠著點上頭條怎麽整?”
梁慕莎輕笑了一聲,走過來坐在她對麵,抽出支煙遞給她:“這幾天忙什麽呢?聽說京城傳媒三四天沒見你影子了。你老公去倫敦,你跟著去監視了?”
夏涼夢撇撇嘴點燃,深吸了一口:“幹大事呢!我撿了個孩子。”
“什麽?”梁慕莎一拍桌子,模樣十分激動。
“閩靜溪的!”
梁慕莎無語的揉著眉心:“喂,夏姑娘!求你了好嗎?下次說話準確點再往外說好嗎?”
“再說了,你不是最嫌小孩子麻煩嗎?”
夏涼夢似是想到了什麽,笑了一下:“現在孩子好玩著呢——除了吵點還好,主要是長了張英俊的小臉,指不定我還能來段姐弟戀什麽的。”
“你得了啊,小孩子都不放過啊!”梁慕莎瞪了她一眼:“怎麽想著把她孩子接你家去了?”
“我們家老太太的意思。閩靜溪鬧離婚,四處躲。折騰的終究是孩子。”她說著苦笑了一下:“不說這個了,你那邊怎麽樣?”
“我還沒問你呢,徐薇是你的人?”梁慕莎湊近了一點:“挺能使喚人的阿,那個小賤妮子你也趕亂使?”
“各取所需麽——”夏涼夢笑笑:“我這邊在後期製作了,你可以拍了。”
梁慕莎揉了揉發絲:“最近隻出不進的,你可得養我。”
“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一大筆的資金就會進入你的賬戶。”夏涼夢挑了挑眉,笑得一臉嫵媚。
梁慕莎看得有點愕然:“夢夢,你怎麽知道這麽多的?”
“從鍾殊那——”夏涼夢忽然垂了眉眼,按滅了煙蒂,重新點燃了一支。
梁慕莎突然手裏的煙忽然一頓,她抬起眼打量了下夏涼夢的表情:“夢夢,你?”
“我沒和他怎麽樣阿——”夏涼夢下意識的回道。
梁慕莎臉色更加難看,她慢吞吞的說:“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鍾殊這個人有點心理變態,你還是離他遠一點。”
夏涼夢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什麽事,這件事還有人不知道嗎?這些天加上你,我聽了不下十遍,都是讓我離他遠一點。”
“不是,你聽我說完!”梁慕莎吸了口煙:“我看到的,在炙網。”
“就是高中的時候,你整完他沒多久的事——你也知道他玩得開,年齡不是問題,我也就沒當回事。”
“他和沐華茜有一腿……很,很親密。”梁慕莎端起杯喝了口咖啡,潤了潤幹澀的嗓子。
看著夏涼夢僵硬的表情,推了推她的胳膊:“想什麽呢你!我也是就這麽跟你一說,你以後注意點。”
“虧我以前還以為,他對你是來真的呢!問南城上下吧,被你呼來喝去了一個月還一點事沒有,說再見就再見,也不纏著你……”
夏涼夢沉默了半晌突然止不住笑出聲,梁慕莎怎麽叫她她也不理,好半天才停了下來,眼淚都跟著笑出來:“現在通了——”她啞著嗓音說:“慕莎你知道嗎?我一直想不明白這裏。”
她想起那年在烈日下對他的嘲笑,聲音滿是譏諷:“作為一個私生子空降到這裏我同情你,作為一個禽shòu因為自己晦暗就四處留情傷害別人隻能說你幼稚。”
那時他隻是動了動冰冷的側臉,迎著烈日問她:“小心肝,我這輩子最恨的一件事,就是被別人教育。”聲音很低,低到她以為並不是從他口裏說出的話。
她緊蹙了眉頭,十指用力的揪著頭發:“原來他早知道,知道沐華茜!”她說著從座位上站起來。
梁慕莎叫她:“你去哪兒?”
她又走了回來,戴上帽子,垂著眉眼:“改天在約你。”說完大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