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因為沒想過會愛你5
夏涼夢沒有向以往一樣直奔炙網頂樓,而是去了地下一室的酒吧。
穿梭過人群,避開上前搭訕的男人,跳上高腳椅:“Pinklady。”
酒保第一次見她,兩眼頻頻在她身上打量。夏涼夢微微掀起唇角,她摩挲了下有點幹澀的指尖,抬起頭朝他勾了勾手指。
酒保立即湊過身來:“小姐,有什麽吩咐?”
夏涼夢轉過椅子背對著他,雙肘懶懶的支在桌麵上,手指四下掃了一圈,向後揚了揚腦袋:“今天這裏的大人物,你懂的。”
“比你們老板還厲害的男人,我想知道是哪個。媲”
酒保眼裏閃過一抹譏諷,方才對這個美豔女人升起的好感頓時澆滅,來到這兒的女人果然多半是攀龍附鳳。他轉了轉眼珠,想起霧爺的交代,不由起了惡整一下的心,他指了指二樓那抹黑色簾幕的包廂:“那是貴客。”
夏涼夢笑了笑,端起酒杯,跳下高腳椅,繞過人群,從中間的轉梯上了二樓。
酒保立即招來身邊的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朝上望去。誰都知道,那個地方不是隨便一個女人可以邁進去的地方。
夏涼夢還沒等走近就被兩個黑衣人攔在外麵,看模樣是外國人,比鍾殊的身高還要高上幾分。
她蹙了下眉:“我是鍾殊叫過來的。”她說著從手機裏翻出鍾殊的號碼,放近他們眼前。
兩個人正遲疑著的時候,聽見裏麵傳來一聲中低音的腔調:“讓她進來。”
夏涼夢掀了唇角,慢悠悠的走了進去,將門關上。
隻見黑色的真皮沙發上,躺著一個男人,臉部被黑色禮帽遮著,看不清長相。雙手交搭在胸前,長腿閑適的舒展著。
嘴裏因為緊張幹澀的很,夏涼夢端起酒杯抿了口。鍾殊說過,他的地方向來不缺乏針孔這東西,想必這裏也一樣。
她踩著高跟鞋,在房間裏來回走動,眼眸仔仔細細的打量。
“在找什麽?”
“別說話。”夏涼夢胡亂擺了下手,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驚訝的回過身。
隻見沙發的男人已經做起了身子,嘴裏叼了根雪茄,眯著眼看她,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夏涼夢吞咽了一口,壯膽死的喝光杯裏的酒,走過去將酒杯放在桌子上:“你不用管我,我在等人。”
“喔?過來。”男人的下頜微微動了動,示意她坐到他身邊來。
夏涼夢眨了眨眼,大大咧咧的坐了過去。
男人立刻發出陣陣笑聲,夏涼夢歪過腦袋看他:“沒見過你。”
“來根?”男人抬了抬下巴。
“不,我自己有。”夏涼夢說著翻開手包,拿出支細煙卷點燃。
男人滿意的笑出聲:“你抽煙的樣子,很美!”
“謝謝。”夏涼夢微微一笑,目光還在圍著天花板打轉。
“白費勁了,水墨的針孔你找不到位置。”男人說著從兜裏掏出一隻單孔複古鏡片,雕刻的古舊花紋。樣式偏中世紀。
夏涼夢好奇的接過,移到眼眸出打量,方才還漆黑的天花板,在吊燈和角落的位置均有幾個偏綠色的小點,她勾了勾唇角:“虧你在這種房間還能躺得悠閑。”
“你可以將聲音維持在二十分貝左右。”男人忽然收起長腿,彎腰湊近她耳側,聲音極低,不仔細聽很難聽進去。
夏涼夢閃過一抹驚異:“那我不繞圈子了,你和鍾殊有沒有積怨。”
男人隻是略微挑了下眉,抿著唇不說話。
“如果有,我給你法子,前提你要給我拿到一點東西。”
“你還是第一個和我談條件的女人——什麽法子?”男人一笑,頗有興趣的彎起眉眼。
“擄走我。”夏涼夢眯起眼睛,細長的睫毛微微卷起,話畢時自己都微微震了一下。
“小姑娘,你真自信——看來你並不了解他。”男人將身子湊得更近,幾乎要貼著她的耳垂:“他不可能因為任何一個人,毀了生命。”
夏涼夢笑著攤攤手,默念了一串號碼。然後偏過頭,正對著他,眉眼笑得狐媚,雙手勾上他的脖頸,隻是鬆鬆的扣著,腦袋微微移向側臉,紅唇輕啟:“5—4—3——”
話音未落,包廂門忽然被大力踹開,還沒等男人回過身,身前的女人就被抓走,他驚愕的側了下頭,隻見鍾殊陰鷙的藍灰色眼眸死死看向他:“時漢軍,我給你的話,你沒聽到?”
夏涼夢在鍾殊懷裏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去看沙發上的男人,他驚愕的表情頓時**然無存,笑聲**漾在包廂裏:“有趣。”
“哈哈,有趣——水墨,眼光不錯。”時漢軍大笑著拍了幾下手掌,將雪茄按滅在煙灰缸裏,站起身,理了理衣襟,邁開長腿走近她。
夏涼夢隻覺得被一抹高大的身影鎮.壓住,他伸出手在她眼前:“你好,我是時漢軍。”
夏涼夢沉默了閉了閉眼,暗自碎了一句:倒黴。從鍾殊懷裏掙脫出去:“我走了。”
說著看也沒看他們兩人一眼,往包廂外走,被霧夕死死的擋在門內。
“鍾殊,我說我要離開這兒!”夏涼夢聲音高揚了幾分,高跟鞋跺得響亮。
鍾殊垂下眉眼,斜睨了眼時漢軍的打量她的眼神:“你在這兒等著我回來!”說著快步走過去,一把橫抱起夏涼夢,不顧她的掙紮,大步往外走。
“你放開我!”夏涼夢一路掙紮著被他扔進車裏。
她作勢就要推車門下了車,鍾殊忽然鳴笛一聲,偏過頭朝她大喊:“你不要胡鬧了行不行!你還想不想要你那條命!”
夏涼夢身子一震,由著他將安全帶扣好,踩著油門開出地下車庫。
記憶裏這似乎是鍾殊第一次朝她大喊,他在她麵前向來小心翼翼,連責罵的語句都很少有。
那個人居然是時漢軍?她也隻不過從別人那裏聽過一次而已。
摩登的老總,morphine的幕後大老板,神出鬼沒,從未拋頭露麵。
很少又人見過他的樣子,而她方才不知死活的和他講了那樣的條件?他會告訴鍾殊?
想到這裏,她身子像是被澆了一桶涼水,止不住的輕顫,她偏過頭惡狠狠的瞪著鍾殊:“還不是你,你怎麽不死!”
“為什麽你這樣的人還要活著!憑什麽!”
鍾殊身子一震,一腳踩住刹車,偏過頭驚愕的看著那張憤怒的小臉,心髒猛然抽緊,生疼生疼的。他半天才找回發音的能力:“你說什麽?”
“我說讓你死!”夏涼夢抬手箍住他的脖頸,纖細的手掌並不能完全箍住,可還是死死的箍著他喉結的位置,使出了全身力氣。
鍾殊僵硬了半晌,眼眸靜靜的望著她眼裏的憤怒,厭惡……,嘴角一掀,勾起一抹笑聲。他冷著臉抓住她纖細的手腕,用力將她從脖頸上攥下來死死的握在手心裏:“真這麽想我死,就先保住你自己拿條命!”說著鬆開手,一腳踩上油門。
夏涼夢抬手捂著雙眼,呢喃著:“鍾殊,你真惡心,你怎麽能這麽惡心?”
“你毀了我不算,你降我們家置於何地?”
“你和沐華茜上床的時候,你都不會惡心嗎?”
鍾殊險些將車子撞在道路邊欄杆上,他怔怔的轉過頭,看著夏涼夢的眼淚一顆顆從指縫裏流出來:“從哪裏聽到的?”
“她和你說的?”鍾殊抓過她一隻手,死死的看著她淚眼模糊的模樣:“小心肝——”
“滾,別這麽叫我!”夏涼夢甩開他的手,大力的攥著車門一下下的試著:“開門,我要出去,放我下去。”
“我不要和你呆在一塊兒!”
“你聽完我解釋。”鍾殊聲音忽然變得無力起來,他抬手連抓上她肩的力氣也沒有了。
“敢做不敢當?鍾殊,你做了就不要說解釋這樣的話,你讓不讓我下去?不讓我就撞死在這兒。”她說著就要將腦袋撞向車窗。
鍾殊死死的按著她,開了車鎖,夏涼夢立刻掰開他的手,拉開車門大步下了車,隨手攔了輛的士,坐了進去。
鍾殊看著車子沒一會兒開出自己視線,他的手還維持著按她的動作。
這輩子做了太多難以啟齒的事。
唯獨這一件,他獨獨不想說給她聽。
這遠比害了她母親讓他更加難堪,身心全部的難堪,讓他無所適從。
耳邊回響的全是她那一句句撕心裂肺的喊話:
“還不是你,你怎麽不死!”
“為什麽你這樣的人還要活著!憑什麽!”
有什麽東西忽然從眼裏掉落,砸在方向盤上,他癱在車椅上,抬手蓋住眼眸,輕聲說:
“小心肝,你真就那麽想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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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推,六千更。
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