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城外鳳凰飛,鳳凰城主鳳無敵。鳳凰城的人是這麽說的,可是一場大雨之後,整個鳳凰城陷在一片哀鳴之中,烏鴉旋轉,為那些遇難者默哀。

“城主,那些災民已經安置好了,糧食也派發下去了。”隨從梁汕一臉悲淒。鳳凰城位於大夏國的西南邊,一遇大水便會山體崩塌,形成泥石流,更加劇了災害的程度。如今整座城都處在水中,那些糧食也根本是杯水車薪,掩不了百姓心中的家園破散之苦。

可是,又能怎樣?

“梁汕,城裏的難民大概有多少?”鳳輕塵站在城頭看著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滿臉靜寂。

“城裏的大概有五萬,大部分都是男丁,那些婦孺孩子都因逃得慢,而被洪水淹沒了。”梁汕說到此處,難免動情,堂堂七尺男兒,看著這樣的慘象卻也沒有辦法,“不過,因為我們這邊賑災措施比較廣泛,很多皇城邊上的難民都逃到城裏來了,加上郊外的那些,足足有十多萬吧。”

“很好,梁汕,你加大施粥力度,盡快將他們都聚集起來,老弱病殘的安置好。那些健康男子就把他們全部帶到鳳凰山上去,記住,不要明目張膽。”鳳輕塵看著地下的哀嚎,竟然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害得梁汕嚇了一跳,但是眨了眨眼,又是什麽表情都沒有。

“那不是”梁汕睜著眼睛說道,那樣的話,安置這麽多難民不是要很多財力物力麽,城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慷慨了。

“還不去?在想什麽?”鳳輕塵不悅地說了句。

“是,屬下這就去。”於是,一轉身便溜出好遠。

夏流珍,這是上天要滅你,怨不得我。

“你真的要和文單年合作麽?難道你不知道當年那件事情”鳳輕黛紫色的紗裙在風裏翻飛,眉間是打不開的倦怠。

“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你真以為你和輕蝶是一樣的麽?主意自己的身份,我知道我在做什麽,你隻要準備好嫁入文家,看好文舒然就行了。”鳳輕塵說完

看都不看她一眼,便拂袖而去。

是了,鳳輕黛,那個人永遠都不會正眼看你的,你永遠都是他救回來的一條狗,等你暮年,便會永遠失去了利用價值。那些溫情暖意都是為了讓你心甘情願,都是為了讓你更好地賣命。

如今,已經把你恭送給別人了。不過,不是很好麽?這樣也不會看著,然後回憶漸生,死去的心又再次轉圜,可是主角永遠都不在。那個人還是丞相的公子,將來位居人臣,是在所難免的事情,而自己不也是榮華富貴扶手可待麽?而且,長相俊朗,品性溫和,要多好就有多好?

可是,他也是很可憐,對麽?一輩子都要對著一個不喜歡的人?嗬嗬,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鳳輕黛,你還想什麽,至少不需要再背著風塵女子的身份,對著那些醜陋的麵孔虛偽的笑;至少不需要再過著那種饑寒交迫的日子,是你自己願意跟他走的,現在你還想怎麽樣?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眼淚還是控製不住往下掉,為什麽心還是很疼很疼?

“姐姐,哥又出去了啊?”一個帶著春色的聲音夾著關心,隨後便是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攀上了胳膊。白色的絲絹伸到眼前。

“你又哭了,姐姐。”鳳輕蝶才十五六歲,一張臉像是未開化好,嬰兒肥明顯卻顯得俏皮。隻是一雙大大的眼睛透露出擔心,姐姐這些天怎麽老是哭啊。

“你還沒有跟哥哥說麽?既然不想嫁給那個什麽文舒然的,就跟哥哥說清楚啊。”鳳輕蝶不解地問著,怎麽,姐姐還沒說麽?

“輕蝶,姐姐願意的,不過是風沙迷了眼,我先回房了啊。”鳳輕黛象征性的擦了擦眼睛,便折身回去了。

站在原地的鳳輕蝶看著單薄無活力的鳳輕黛,側過頭問,“其實,姐姐做嫂子也挺好的。”

一句話沒頭沒腦,邊上的丫頭也無法接話,隻得點頭說是。

既然你們都認為我什麽都不知道,那麽,姐姐,我就成全

你和哥哥吧?

於是,一個小小的計劃便形成了。

“寒萱,寒萱,你醒醒啊。”聲音裏盡是焦急,龍景晨將水寒萱帶回穀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了,雨已經停了,那些積水也好容易退了些,可是那些毀壞的草藥,毀壞的房子在短時間內是回不來的。

又搖了幾下,還是沒有動靜,蒼白的臉此刻竟然緋紅,龍景晨擔憂的探出手,真的是發燒了,甚至溫度有些燙手,估計是傷口發炎引起的並發症,再加上昨晚一直淋著雨,更加嚴重了。

可是,現在怎麽辦?山穀四圍的草藥都遭到毀損,一時半會兒怕是找不出來了,可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溫度繼續升高,五髒六腑都會承受不了的,到時候就回天乏術了。龍景晨拿著懷裏的珠子,扣住其中一顆,然後按住打開,那小小的珠子裏便放出了淡青色的氣體,不到一會兒工夫山穀外就聽到了馬匹的聲音。

“公子。”來的正是小童藜蘆和白蘞。

“你們速回玲瓏苑取出最後的一根火蓮花,給我送到這裏來。”龍景晨抱著懷裏的人,說道。

“可是,這最後的火蓮花,您說過要留給”藜蘆正準備提醒,被旁邊的白蘞一把阻止住。

“要不要把二爺帶過來?”白蘞征求地問。

“若是她們無事,便也帶過來。”龍景晨繼續說道,“大水過後,自然有災民四處流竄,這樣也很容易引起瘟疫還有其他的病,所以,你們讓三棱和芍藥好好注意著,聚散樓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有什麽情況隨時匯報給我。”

“是。”說完,白蘞便拉著藜蘆從原路返回。

“白蘞,你幹嘛拉著我啊。”藜蘆一臉不甘的樣子,不是公子說留給二公子的妻子麽,那個時候緊張得像個寶貝似的,怎麽這會兒就不管了啊。

嗬嗬,白蘞隻是笑沒有說話,不過這種沒有言語的答案,更是讓藜蘆生氣。

終於不用擔心公子了,原來他也不過是正常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