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微微弓起了腰,十指交握放在膝上。
他回看向唐珩,仍是遊刃有餘的姿態,似是完全不在意哨兵的挑釁,“聖所和禁閉所的人都在找你。你從禁閉所出逃,還殺了人,那邊不會放過你。”
沒有在對方臉上發現更明顯的情緒波動,唐珩不免有些失落。
唐珩接著江封的話道:“放不放還不是你說了算?”
“不是我,是聖所。”江封搖了搖頭,語氣中甚至帶了幾分笑意,像是在教導無知的孩童。
“你這裏,”江封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有他們想要的信息。”
唐珩瞳孔猛地一縮。
他的確記得,在自己完全喪失意識之前見到的是聖所的人,這麽說,之前來殺他的也是聖所的人?刺殺不成,所以換作自己親自動手?
在此之前,唐珩確信自己與聖所沒有任何糾葛,而最近唯一的變故……隻能是和麵前的這個向導有關了。
唐珩記起了江封剛才問他的那句話,“怎麽,你要保我?”
“如果你答應接受催眠,忘掉那天你看到的。”江封回道。他靜靜地望向唐珩,等待答複。
唐珩陷入了沉默。
這種按著對方步調、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唐珩很不舒服。他現在很好奇,昨天的市東區第三大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竟然讓這些人這麽在意。
但他不能問,甚至不能表現出對此的一無所知。
半響後,唐珩反問道,“我怎麽知道,在那之後你不會對我下手?”
江封狹了狹眸子,“我保證。”
“嗬。”唐珩笑了一聲,嘲諷道,“向導,你的保證在我這兒,屁都不是。”
“那你想要什麽?”江封好整以暇道。
“讓我離開。”
“我沒有限製你的自由。”
唐珩煩了,不想再和他做任何話術上的糾纏。他邁開長腿走到江封的麵前,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睨著這個向導,“別跟我扯這些彎彎繞繞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麽。這件事是你鬧出來的,你得給老子擺平!”
唐珩絲毫不掩飾身上的戾氣,放肆地擺出威脅的模樣。
下一秒,他聽到麵前的這個向導輕笑了一聲。
不知怎麽的,唐珩忽然就覺得心裏“咯噔”一跳。
“哨兵,我想你可能理解錯了一件事。”江封說著,抬起頭來,直直地對上唐珩的眸子,“這場談判的主動權在我,不在你。”
在那雙眼的注視下,唐珩隱隱生出了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才是那個被逼著坐在原地、任人宰割的人。
這隱隱的威脅,竟是逼得唐珩精神圖景裏的量子獸也不安起來。
像是看到了什麽,那隻大虎突然開始奔跑,迅捷的身影在百廢待興的密林中穿梭,最後衝上了最高的山峰。
“吼——”
它對著高邈的天空站立,發出了最威不可犯的咆哮。那雄渾有力的虎嘯在山穀中激**,久久不散。
然而唐珩此時並沒有去在意它到底看到了什麽。他見江封悠悠地站了起來,下意識地後撤了小半步,但一轉念感覺不對,又站定了身子,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這個世界上,死人才是最完美的保密者。”江封將語速放得很慢,明明是笑著的,但眼裏的溫度卻愈發地冷了。
江封接著道:“或者說,狂暴症的滋味你還想再嚐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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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確實很勤快(誇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