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眨了眨眼睛,簌歌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小簌歌,我該拿你怎麽辦呢?”似乎連妤茉都不曾這樣動搖過他冷靜的心思,而方簌歌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開始質疑自己當初那個因為覺得有趣而答應的雙方協議是不是錯了。

“其實,我很高興。”很高興,還有機會聽到你對我說的這些甜言蜜語。即使,這隻是你可以隨手拈來的話語。

鳳君慕突然的轉變,讓簌歌怔了好久,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開口的話卻讓她自己也嚇到了。她高興什麽?有什麽好高興的!訕訕的扯了扯嘴角,簌歌抿著唇瓣笑了笑。

“但是,我們是兩條不會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線,你有你的付妤茉,我還有我的容澈。鳳君慕,其實我很高興聽到你的這些不知是真還是假的話,即使你不愛我。”可是,還是在意的吧?所以,才會說出這些一點兒也不像他平常作為的蜜語。

“小簌歌,能不能當我是真的喝醉了?”鳳君慕低頭認真的鎖住了簌歌琥珀的眸子,低啞清潤的聲音絲絲動聽。

“恩?”簌歌一時之間有些反應過來。

良久。

“沒什麽。”眉角微揚,鳳君慕藏下差點就要開口的話,一手撐著沙發旁站了起來,看著還躺在沙發上有些迷迷糊糊的簌歌,墨色的眸子重新被冷靜的思緒所替代。

他和簌歌現在這種關係,不過是習慣所覬覦的依賴而已。那些像甜品一樣的愛情,並不屬於他。

簌歌有些啞然的張了張嘴,看著突然又收斂了所有情緒的鳳君慕,清亮的眼裏流動著平無波瀾的冷意。見鳳君慕已經從自己身上起來,她也微微起了身,坐在沙發上。

他說,他喜歡不鬧的女人。

以前那些圍在他身邊的女人,總是吵著跟他要名分要財物,甚至,要他的心。

而她,卻剛好不吵不鬧,不需要任何東西。

所以,他不介意在交易的這三個月裏,好好照顧她。

“小簌歌,你說在我們的房子裏麵放上這款沙發怎麽樣?很舒服吧?”

那時候的她,對於鳳君慕難得的帶自己出去購置家具而訝異的時候。他卻已經看中了這款茶色的沙發,一臉滿意的樣子在陽光下顯得那般俊逸好看。

那沙發手把是意大利最好的手工匠精心雕刻的,皮質是上好的動物皮毛,和公寓裏那高雅奢華的裝飾完全般配,那個時候她也很喜歡。

喜歡,他為他們那間公寓挑的所有一切,包括現在隔著他們兩人的這座沙發。

長長的沉默彌漫在這個寂靜卻格外溫暖的客廳裏,簌歌抬頭望進鳳君慕也看著自己的眼裏,最終還是受不了這沉默的樣子別過了頭。

“小簌歌,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已經完成了。今後,我會讓容澈陪著你的,如你所願的,一直陪著你。”鳳眸意味深長的眯了眯,鳳君慕冷邪的笑意噙在嘴角,那陰森晦暗的語調讓簌

歌微微擰了擰眉心。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能有什麽意思?難道這好意的告知你也要曲解成惡意麽?方簌歌,你永遠都不相信我!”居高臨下的盯著簌歌,輕哼一聲,他俯下身子靠近簌歌,單手伸起握住簌歌精致的下頜。

這個時候的鳳君慕,似乎又回到了在商界上叱吒風雲的那個冷麵總裁。

冷血無情,果斷狠絕。

簌歌輕輕的笑出了聲,粉色猶如櫻花般清美的唇瓣渲染著冷傲的笑意。被鳳君慕抬起的下巴,她並沒有反抗,隻是直直的望進鳳君慕深不見底的眸底,雙眸滿是嘲諷,亦或者是自嘲。

“鳳大總裁,我方簌歌怎麽會相信人呢?信任人這種事情,我已經學不會了。”她也不會笨的讓自己再走上母親那樣的道路,被自己至親摯愛的人傷害的那種事情,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狠狠的捏緊簌歌的下巴,鳳君慕的眼底被越來越多的墨汁溢滿,他看著眉眼間皆是不屑的簌歌,身上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冷凝的戾氣。

“你信不信,我可以馬上讓梁洛辰撤掉守在醫院的人,然後把南珞飛和南啟天的人頭擰下來給你。”他一字一句在她耳邊猙獰的說。

“好啊,鳳大總裁這也算是為民除害!”她也倔強的不服軟。

“嗬,果然黑心,親生父親的死對你來說也無關緊要?”

親生父親,簌歌恍惚的笑,南珞飛這個她活到現在二十多歲,印象中才相處過一年的男人。要她怎麽把他當成那些電視裏演的那些所謂的親生父親,那些據說會對把女兒寵上天,疼入骨的父親。

“既然南珞飛威脅不了你,那麽容澈呢?”他邪氣的勾唇,鮮紅的唇瓣上揚著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那樣不羈而又冷漠高貴。

“你就這點出息,威脅一個女人?”簌歌抿著唇,一字一句的回他。

他眯了下眼,全身散發暴怒的冰冷氣息。

鳳君慕握住簌歌下頜的手越發用力,她吃痛的皺眉,卻還是賭氣的不肯投降半分。

被鳳君慕的動作激怒,簌歌抽出手狠狠一巴掌就要朝鳳君慕的臉上摑去,手掌在堪堪碰到他臉皮的地方被他抓住了手腕停了下來。

“怎麽,小野貓要發怒了嗎?”鳳君慕邪氣的挑眉。

簌歌冷澈的眸子微微一眯,冷笑著不出聲。

鳳君慕眸光一暗,冷笑一聲,,冷邪而強勢,不帶半點憐惜之情。

簌歌掙紮著,雙手不斷的推打著鳳君慕,無奈男人和女人的力量,確實懸殊。

“鳳……君慕,你給我滾……滾開!卑鄙無恥,下流!”斷斷續續,含糊不清的聲音,簌歌夾雜著憤怒的罵聲很快就淹沒在鳳君慕強而有力的攻勢下。

“滾開?卑鄙無恥下流?要不要我示範給你看,什麽才叫做真正的卑鄙無恥!”放開簌歌的唇瓣,鳳君慕盯著麵色因為憤然而通紅

的簌歌,他優雅的勾唇輕輕笑了笑,好看的鳳眸流瀉出的媚意動人心魄。

掙脫不開的簌歌,羞憤的看著如此侮辱自己的鳳君慕,心裏像是被一團悲憤的怒火推擠著,發泄不了。隻能扭著身子避開鳳君慕,她不想到了最後,是這樣僵持著分開。

“鳳君慕,你現在是在做什麽?”

“做什麽?你難道會不知道嗎?”鳳君慕輕嗤一聲。

“所以,你現在是在對自己兄弟的女朋友幹那些苟且之事?而且還是強迫性的!”見鳳君慕停下動作,簌歌抓緊縫隙往沙發後縮了縮,盯著鳳君慕冷冷的諷刺開口。

鳳君慕一愣,隨即低沉放肆的笑了起來。

“小簌歌,你還真是急不可耐啊。三個月的時候還沒到,就迫不及待的要上容澈的床了嗎?怎麽?現在連我碰你一下都覺得惡心了麽!”陰冷的嗓音裏夾雜著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悲傷,鳳君慕狠狠的甩開簌歌,看著她猝然的跌坐在沙發上,眸光越發冷暗。

靜默。

她有些難過的閉了閉眼,啞然不語。

“方簌歌,原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冷血無情的,沒想到,我比起你來還略輸一籌!”

簌歌識趣的沒有去惹毛正在怒火上的鳳君慕,她知道他的性子。

外界上傳聞殘暴可怕的鳳大總裁,她還不想真的看到。

“不說話?不回答?你以為這樣沉默著,我就會輕易饒過你嗎?”

“鳳君慕,明明是你說過會放手的!”

“嗬,我後悔了,不行麽?”他無所謂的冷笑。

“後悔?難道作為凨祁集團的首席總裁,不守信用就是你的待人之道?!”冷硬不留情麵的話語,使兩個人心裏的怒意更加肆意的漫延了起來。

“方簌歌,你不要一次一次的挑戰我的極限,趁著我還有耐力可以控製住的時候。你,最好什麽都不要說!”鳳君慕居高臨下的斜睨著簌歌,妖嬈而深邃的瞳眸裏泛著冰冷而邪妄的光芒,他盯著後背緊靠著沙發,對自己一臉戒備的簌歌,心裏已經是極度不爽快了。

簌歌別過頭,閉著嘴巴沒有在開口去反擊什麽。如果這個時候,鳳君慕要對自己幹什麽強迫的事情,她會恨他一輩子!

她相信,鳳君慕說到做到!

“彭”的一聲,玄關的門被人用力的甩上了。

感覺那股壓迫的氣勢已經離開了這間房子,簌歌才縮了縮身子更加往裏靠近了沙發。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胸口有點悶疼悶疼的,讓她隻能緊閉著嘴巴什麽都不要說出來,她怕她會哭。

這個時候的她,已經累極了。

“好困。”她喃喃自語,微微抬頭看了眼落地窗外那依舊漆黑的星空,眼裏的淒迷和哀傷很快的,也被那暗不見底的黑夜給吞噬不見了。

夜很黑,暖黃的燈光輕溢在客廳裏,簌歌抱著雙膝卷縮在沙發上,很安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