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的女人翻來覆去睡不著,皎潔森白的月光從窗簾的空隙裏照射進來,印在被子上。
怎麽回事?
難道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發生了錯亂?
可是她明明記得很清楚,這個時候的她壓根就沒有跟顧景翰說過自己的心願,別說心願了,就連自己對香料有別樣的情感和天賦,她都還沒有對顧景翰暴露過,他是怎麽想到這件事的?
阮棉盯著天花板,左思右想,思前想後,可是怎麽都沒想出一個所以然。
最終,在疲憊的思索中睡了過去。
清晨,阮棉頂著眼下的烏青下了樓。
“少夫人,你醒了,早餐剛做好,快來吃點吧。”管家難得看見阮棉不需要他去叫就先下樓,心裏一陣欣喜。
阮棉看了一眼此時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吃著早餐的顧景翰。
她緩緩挪步過去。
不管怎麽樣,因為自己遺傳了母親靈敏的嗅覺和製造香水的天賦,擁有自己的研究室一直對她來說是一件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現如今,顧景翰主動提出要給她建研究室,對她來說,也是提前給她實現了心願。
阮棉向來是恩怨分明的,所以對顧景翰自然是心存感激的。
阮棉坐下,安靜的吃著麵前的粥,一語不發。她記得,顧景翰最不喜歡吃早飯的時候,有人聒噪。
所以,今天她刻意將吃飯的動作放輕了不少,盡量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顧景翰掀眸看了她一眼,什麽話也沒說,嘴角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
這女人,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嘛。
吃完早飯,顧景翰派人送阮棉去了學校,回到公司的他,一早上坐在辦公位上不停思索著什麽。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捏著下巴,轉而又雙手落在桌麵上,十指交疊呈塔狀,終於……
“澤林。”他按了一下呼叫,助理立馬出現在跟前。
“顧少。”澤林宛如一棵筆直的鬆樹一般,表情嚴謹地,等待著辦公桌裏麵的男人發話。
顧景翰薄唇輕啟,“去準備,將我和阮棉的聯姻加快。”
“顧少……”聞聲,澤林表現出了吃驚的表情。
“有問題?”
很明顯,顧景翰對於澤林的這態度和表情很不滿,他往常交代下去的事情,他這個助理什麽時候違抗過?
澤林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顧少,這事兒恐怕還是提前告知一聲阮小姐比較好,畢竟你們的關係……”
“我們關係怎麽了?”顧景翰立馬截下他後麵的話。
頓然間,澤林不敢再多說半句,他眼神膽怯,連再看顧景翰一眼的膽量都沒了。
感覺到周遭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寒冷而窒息,顧景翰眉頭一蹙,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
“是。”澤林幾乎是落荒而逃。
關上辦公室門的那刻,澤林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感慨自己死裏逃生。
晚上,顧家別墅。
“澤林已經告訴你了吧。”顧景翰將一塊牛排切開,放進嘴裏,細嚼慢咽。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一直默不作聲,心存疑慮的阮棉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拿著刀叉的手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這個舉動被顧景翰看在了眼裏,他硬朗的眉頭立馬不悅地緊皺了一下。
阮棉看著麵前上好的牛排,一瞬間,胃口全失。
“顧少,”她艱難地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她一整天心不在焉的,想了一下午,這會兒才戰戰兢兢地回應道:“我覺得太快了。”
“嗯?”顧景翰放下手裏的刀叉。
阮棉渾身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她太了解這個男人了,從來隻有他說一就是一,沒有人家說二的機會!
可她的確不能任由著重生前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從前是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真麵目,所以像傻子一樣沉淪,讓他有了折磨自己的機會。
現在,她不能!不能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
最終,她緊咬了一下嘴唇,猛然抬頭,“我……”
“行了。”顧景翰硬朗的眉頭倏地一下緊皺起來,語氣也比剛才更加冷冽不耐。
他好心好意想要把她保護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可這個女人卻不知好歹的三番兩次拒絕他,忤逆他!
顧景翰利索起身,椅子發出沉重的聲響,聽得出這個男人生氣了。
腿上的餐巾一並被他甩在桌上,什麽話也沒交代,邁開長腿就回了書房。
阮棉呆愣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麵顧景翰的那個盤子,被他切裂開了……
也不知道顧景翰向自己提加快聯姻速度的事情怎麽傳到了阮青青的耳朵裏。
這日,阮棉準備回阮家拿點東西,剛進家門就聽到了阮青青和徐燕霞酸溜溜的話。
“媽!阮棉那個賤人就快要和顧景翰生米煮成熟飯了,你倒是幫我想想辦法啊……”阮青青心急如焚地,聲音帶著哭腔,可一提起阮棉,她眼裏就流露出了殺機。
“哎呀,我不是讓你……”
“不如我幫你出個主意?”徐燕霞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口突然傳來了阮棉的聲音。
兩人一驚,同時看向了門口。
徐燕霞撇了撇嘴,阮青青卻絲毫沒有背後說人壞話該有的心虛樣,一下子站了起來,冷哼道:“你怎麽回來了,該不會是被顧少拋棄了吧?”
“就算我被拋棄了,也輪不到你,你覺得一個被顧景翰半夜丟出別墅的女人,他還能看尚你?”阮棉嘴上不饒人的回了一句,差點沒把阮青青氣個半死。
那件事已經成為了阮青青梗在心頭的一根刺。
“青青,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被蒙在鼓裏不知所然的徐燕霞一下子拉過阮青青就追問起來。
什麽半夜丟出別墅?
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
阮青青又羞又惱地甩開了徐燕霞的手,上前就要對阮棉動手,可手才抬到半空中就被阮棉眼疾手快地緊緊抓住,然後一把丟開,“怎麽,你以為你打過我一次,你還有機會打第二次?我告訴你,阮青青,所有事情,有一沒有二。”
說到這裏的時候,阮棉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了她是怎麽被眼前這個女人折磨致死的。
想及此,她漆黑的眼眸一下變得猩紅,往前走了一步,緊緊掐住了阮青青的咽喉,力道十足,“記住我今天說的話,現在的阮棉,已經不是你可以欺負的對象,如果再被我發現你,還有你那狐狸精母親在背後設計我,就不要怪我讓顧景翰出手!”
說罷,阮棉強忍內心的憤懣,才沒把手裏的女人掐死。
上樓的時候,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徐燕霞和阮青青,這對母女,她一定會讓她們付出代價。
而阮棉心裏比誰都清楚,顧景翰是不會為了她對付阮青青的,因為他們才是狼狽為奸的那一對,隻不過,現在她得先恐嚇住阮青青和徐燕霞才行,因為……
她知道接下來,即將要發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