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有些事情拖不得!”馬謖堅決的說道,態度同樣寸步不讓。“此事必須盡快完成改革才好,不然後患無窮。不然等到天下一統之後,本來簡單的事情就會變得極其複雜!”

“沒門!這個風險我們不可能承擔的起。”諸葛亮同樣搖搖頭,態度同樣極其堅決。

他向來穩重,一切都以求穩為基本目標。向這種權力體製的大整改,諸葛亮永遠會將其放在最後。

尤其是現在雖然北伐大業節節勝利,大漢甚至已經還於舊都了。但是因為關西殘破,加上連年戰爭,季漢雖有秦並天下之名,但無秦並天下之實。

甚至於在收複了富饒的荊州之後,季漢的財政才勉強喘了一口氣。接下來的東征戰事更是每一步都要拚盡全力,根本沒有什麽冗餘。

這又是一個類似處理蜀地豪族的問題。作為一個擺到明麵上的問題,誰都知道有這麽一個弊端,但誰都不敢現在去解決。

但這就和馬謖的性格完全不同,他是見不得弊端的。除了那些短期不可能解決的問題之外,馬謖總是習慣性盡早解決弊端。

他不可能接受大漢朝廷坐在這麽一個不穩定的體製上,就宛如空中樓閣一般。稍微出一點意外,往前的所有努力都可能直接白費。

這樣一來,馬謖往後每次出征都得瞻前顧後。這對馬蘇裏來說是不可接受的,越想越後怕。

“丞相!此事交給我解決,我保準不在不影響行政效率的情況下,完成對官製的休整!”馬謖向諸葛亮提議道,然後就遭到了諸葛亮更加堅決的否定。

“絕對不可能!有這精力你不如去研究一下如何今早收複關東!”諸葛亮揮了揮手,非常直接的否決了馬謖的提議,並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幼常休要胡鬧!”

最終,馬謖沒能說服諸葛亮,而是被直接趕出了丞相府。

這倒也正常,要是諸葛亮這個時候同意馬謖的提議,那更是對劉備托孤的不負責任了。

不過被趕出丞相府之後,馬謖神情卻並沒有沮喪。反而在沉默了一會之後,突然露出了幾分笑意。

“我突然又有作死的想法了……”

自從被任命為太子太傅,被太子劉璿尊為相父之後,馬謖在朝堂之上就沒多少作死的機會了。如此顯赫的地位,以及與天子的關係讓他不可能有一點問題。

不過這一次,馬謖還是發現一個作死的機會了。在季漢朝堂上,有什麽是跟諸葛亮唱反調更作死的嗎。

雖然以他和諸葛亮的關係,這場鬧劇大概就是彼此意見不統一發小打小鬧。但是馬謖可是知道丞相有很多粉絲在朝堂裏,楊儀就是其中的代表。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件事確實是馬謖必須要解決的。不然一直按照諸葛亮的計劃走,整個大漢的權利機構就依然脆弱的可怕,隨時都有崩盤的風險。

對此,馬謖迅速在心中開始構思起下一步計劃,具體該如何說服諸葛亮點頭。

這件事並不難,以為隻要劉禪同意了,諸葛丞相就絕對不會反對。但問題是,劉禪對任何事情的點頭,都要看諸葛亮的態度……

得了,進入死循環了……

“看樣子還是得走老方法,直接在朝堂上提出建議了。”馬謖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他並不想將他們師徒的爭執公開化,但眼下也隻有這麽一個辦法了。因為大漢自從劉禪繼位以來,一直斷斷續續維持著君主離線製,劉禪本人很少參政。所以大漢的朝會也不是天天開,基本隻有在大事和特殊情況,劉禪才會召開朝會。

好在自從遷都長安後,諸葛亮也主動逼著劉禪親政。所以現在大漢的朝會每五日開一次,期間劉禪都得親自出麵處理政務。

所以馬謖在一番構思之後,立刻返回將軍府開始做起準備。他打算直接拿出一套完整的官製構想,直接在朝會上向劉禪提出。

就這樣過了數日,馬謖等待的早朝終於召開了。丞相府,尚書台,驃騎將軍府以及其他大小公卿全都奔赴早朝。

隻不過早朝的劉禪顯然有些困倦,坐在皇位上主持的有些不情願。要不是諸葛亮催促他必須學會親政,他才不願意來處理這些令人頭疼事情呢。

把這事情外包給相父,自己會宮裏玩不好嗎?“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就在劉禪困倦的主持親政,打算盡快完成流程回宮中繼續睡。不過話音未落,馬謖就已經站了出來,“陛下,臣……”

“陛下,老臣有事上奏!”

隻不過,還沒等馬謖說完話,諸葛亮就已經先一步站了出來,平靜的上奏道。

“呃……丞相先上奏吧。”劉禪看到這一幕有些懵逼,向來情商高的他一眼就看出來諸葛亮和馬謖貌似有點爭執了。

“昔日老臣受先帝托孤之重,為大業著想,不得已開府收權,隻為收攏一切力量北伐。”

“今大業初成,統一局勢已經明了,老臣也不必繼續總覽大權了。所以今自請陛下收回開府權,臣以丞相之名重回尚書台!”

諸葛亮此言一出,一時間在朝堂上引發了巨大的轟動。別說劉禪了,就算是最敵視諸葛亮的幾個官員都懵逼了。

諸葛亮這是要玩哪一出啊,怎麽突然主動要求撤銷丞相府了?

隻不過馬謖卻看到了諸葛亮掃過來的餘光,頓時明白了其用意。顯然作為馬謖的師父,十年下來有深知馬謖的性格是不達到目的不罷休的。

所以諸葛亮的選擇就是解散丞相府,自己親自進入尚書台。一邊跟蔣琬一起處理朝政,一邊盡可能的培養新人頂替。

這樣就算他出了意外,甚至蔣琬也出了意外,也不會引發大問題。

這算是諸葛亮的以退為進,在不對朝廷進行大改的前提下,盡可能的安撫馬謖。

但馬謖並沒有就此停手,因為這依然沒有解決核心問題。他依然向前邁了一步,嚴肅的向劉禪的上奏道,

“陛下!臣亦有大事要上奏!”

馬謖這一站出來,朝堂上不少官員眼神都微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