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回頭怒視龐統,隻見龐統翹著一隻腳,懶散的坐在馬車上,看來這一覺是讓他睡得足夠好了。
“小子,我告訴你,當街斬首,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我連人吃人都曾看到過。”龐統跳下馬車拍了拍王小虎的胸膛,卻隻感受到一股堅硬,仿佛敲到了一塊石頭上了一樣,頓時話都弱了三分。
“所以啊,你小子就不用大驚小怪了。”
龐統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張斷忽然問道:“此前這裏有過當街斬首的情況出現嗎?”
“以前?”龐統思索了一番說道:“以前自然是沒有的,這似乎是第一次。不過就算是出現了,也不是什麽問題吧,也不看看現在到處都是戰亂。”龐統說完就將目光盯住了一旁的早市,火急火燎地抓了兩個包子,舒舒服服地吃了起來。
王小虎小聲對張斷說道:“老師,這裏一定有什麽蹊蹺,當街殺人,豈不是帶給百姓恐慌嗎?”
張斷指著遠處說道:“你看他們有恐慌的模樣嗎?”
王小虎回頭,見到的就隻有一張張頗為興奮的表情,他們看到血的第一反應確實是有些害怕,然而在害怕完之後,他們的目光卻是極其陌生。隻有少部分的百姓出現了嘔吐現象。但是奇怪的是,嘔吐的人們都是身穿儒袍的學生。
“這......”王小虎有些難以相信,龐統剛好過來看到他的模樣不禁嗤笑道:“莫要把人看得太好了,看看那些百姓,和野獸也差不了多少。”
“知識的力量不僅僅是使人獲得知識,還能讓人得知禮義廉恥,不至於化為野獸。”張斷說道:“這也就是那些難受的人都是儒生的原因,因為他們無法接受。”
王小虎一歎,坐回了馬車上,他們距離府邸內還有一段距離。
到了龐德公的府邸門前,龐統下了馬車,慵懶地說道:“放心吧主公,答應了的事情我會去的,等我回去安頓一下,我就去找你們。”
張斷點了點頭,王小虎則是有些不屑。
“說得像誰稀罕他一樣。”
“好了,小虎,軍中最為忌諱將相矛盾,若是日後,龐統為軍師,你為大將,該如何麵對?”
“那他肯定是聽我的。”王小虎憤懣道。
“你錯了,”張斷一邊讓王小虎看車,一邊說道:“你應當虛心地聽從他的話,與他一同對敵。”
王小虎默默念了什麽話,再也不說話了。
馬車在招待府麵前停下,張斷與王小虎各自分開。張斷剛回到自家房門口,便看到有一人在焦急地等候。看到他的身影不禁眼神一亮,急忙衝了過來。
“公子啊,你怎麽才回來啊!”那人急聲道:“主公急著要見你呢!”
張斷見此,微微點頭,跟著此人的身後快步走進主廳,便看見了一臉愁容的劉表,在他的下賓處,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劉備。
“景升兄,等久了。”
張斷到了麵前一拜,便感覺到自己的雙臂被托住,劉表緊緊握住了張斷的手掌說道:“是我等待潤之久矣!快坐!”
待張斷坐下,劉表又說道:“我得知潤之前往訪友,便沒有過多的追尋。不料竟出現了意外情況!那曹操竟不按照常理出兵,竟借道張魯,攻我宜郡,已連下七城!”
劉表喘了口氣繼續說道:“若不是玄德賢弟下的臥龍軍師察覺,不然我宜郡早已淪陷了!”
劉表的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椅子上,發出一聲脆響。張斷注意到了那劉玄德的眼皮微微輕眨,似乎是沒有料到劉表竟然還有如此強勢的武力。
“所以,景升兄是想......”
劉表說道:“那曹操叛賊欺我太甚!莫不是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張魯也極為可恨,竟借道於曹操!”
劉表隨即說道:“潤之,今日我就在此把話說明了,若是潤之願意幫我擊敗曹操,這同盟的關係,我是必然會答應,若是此次無法阻擋曹操,那我這荊州,也別想要了!”
張斷心頭念頭急轉,想要他阻擋曹操,那是非常簡單的事情,不要忘了,徐庶,張犼還在北方與曹操,袁紹二人相抗,是二人的眼中釘,奇怪的是,明明眼前還有一個眼中釘,為何那曹操還要借道攻打劉表呢?
“嗬嗬,景升兄,”一旁的劉備忽然發話了,“某願前去擊破曹操,隻需給我七千兵馬,曹操,必破之。”
“嗬嗬,好!”劉表喜出望外,連忙說道:“若是玄德凱旋而歸,我必然會奏請天子,為玄德加官進爵!”
劉備謙遜一躬,特意看了張斷一眼,見張斷並沒有爭搶的任何念頭,心裏略有些奇怪的同時,也不禁心下欣喜。
劉備領命而去,廳中,便隻剩下了劉表與張斷二人。
劉表嘴角的微笑緩緩消失,看向張斷,而張斷也正好看向他。
“嗬嗬,潤之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劉表說道:“像這樣麻煩的事情,交給那劉玄德,徒收漁翁之利,不愧是潤之啊。”
張斷一禮,佯作不懂說道:“景升兄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劉表冷笑兩聲,說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潤之你在北部有部署,以及來我荊州的目的,這個同盟,你我都知道是一個什麽樣的盟。若是孫家小二有所異動,潤之,我想你明白的。”
劉表的言下之意,便是這個同盟表麵上是張斷,劉表,孫權共同的同盟,實際上,卻是劉表與張斷的私下交易,為了防止孫權偷襲江夏。作為交換,劉表願意讓出荊州的商路,要知道,荊州亦是頗為富庶,若是徐州,荊州二者順利往來,那麽對兩方都是一個極好的成就。
而張斷此次前來,確實有這個想法,但是劉表不知道的是,荊州有才有誌之人不在少數,與他們結交,那才是最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