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縣,官署

“真是豈有此理!竟然刺殺縣令?太平道竟然這麽猖狂了?”

孫浩把文書甩到地上,著實有些生氣。

刺殺孫浩任命的官員,那就是對孫浩威嚴的挑釁。

“是不是想把縣令殺的人人自危,以後就沒有人敢過去上任?”

“主公息怒,此事尚未定論。”

魯肅撿起文書遞給了劉曄,一邊出言安撫孫浩。

“也許是有人挑撥呢,大人不要激動。”

劉曄掃視完文書,也是開口了。“太平道在這種時候找大人的麻煩有點太不聰明了。”

“不是太平道做的,那他們為何要殺縣令賀齊?賀齊和太平道是有舊怨的,不是太平道的人殺他幹嘛?挑撥我和太平道開戰有什麽好處……”

說道一半,孫浩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許貢?”

“不錯,大人能想到就好,這種刺殺的手段用的這麽出神入化,除了他還能有誰?不過大人本來就是要找麻煩,那就借這個機會探探底,也不壞,對吧。”

劉曄點點頭。“剿滅真實的太平道並不難,怎麽剿滅心中的太平道才是重點。”

“黃巾之亂後我也沒見有多少是真正信奉黃天的,大多數隻是愚者罷了。我如果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就算太平道想要起事,人民為什麽要跟隨他們?反而會覺得太平道是壞的。”

孫浩笑了笑,攻心為上啊。“現在不是當年,我也不是靈帝。”

“大人明白就好,子敬可是擔心大人會想不通呢。”

劉曄笑著拍了拍魯肅,魯肅也是搖搖頭苦笑一聲,他確實擔心孫浩會激動,畢竟麵對這種事情,手段過於粗暴隻會適得其反。

“傳信給公瑾和幼平,讓他們留下足夠的人馬震懾吳郡,然後就帶兵前往會稽郡。”孫浩敲敲手指。“正好吳郡這邊土地也安排的差不多了,正好可以去會稽那邊努力一下了。”

“主公是準備也去會稽那邊征收土地嗎?”魯肅則是開口詢問起來。

“是啊,為什麽不呢?反正很多人都隻是表麵臣服,心裏不知道打什麽算盤呢?就算有後果,那我也能接受,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原來大人想雙管齊下,太平道的事情可以潑髒水,然後方便做事。”

劉曄笑了笑,有時候孫浩確實很得自己的胃口。

“不愧是劉曄,能想出這麽陰險的計謀,我受教了。”

“哈?”

聽到孫浩的讚歎,劉曄則是一臉黑線,你心裏不也是這麽想的嗎?

魯肅隻是笑笑,心裏也是合計著,希望這次所有人都老實點,身為忠心的下屬,他也不想主公背上殺人魔王的惡名啊。

……

餘姚,道觀。

大廳,一向打坐的於吉消失不見。

年輕道人陳耳坐在蒲團之上,而他的對麵正是會稽郡郡守黃蓋,和餘姚縣縣令賀齊。

“你們的道主於吉不在這裏?”

黃蓋挑了挑耳朵,顯得非常隨意,賀齊則是正襟危坐,一直緊盯著陳耳。

“家師來無影去無蹤,我一年也隻能見到幾次,說不定早就成仙得道,飛升而去了。”

陳耳一臉恭敬,回答也是滴水不漏。

“成仙得道?飛升?放的什麽鳥屁啊,被始皇和武帝殺掉的方士怎麽沒有飛升逃命啊。”

黃蓋一開口,賀齊也是偷偷一笑,陳耳也是有點尷尬。

“那些人欺世盜名,但是家師和他們不同……”

“行行行,不同不同。你師父什麽時候從天上下來了,麻煩他參觀一下人世間,我們主公馬上就要過來了。”

黃蓋隻是笑笑,陳耳則是麵色凝重。

“孫策大人親自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就是巡查一下各郡縣,看看會不會有宵小自尋死路之類的,你們不用擔心,”黃蓋擺擺手,示意陳耳不用擔心。“說起來,你們的符水能給我來點嗎?聽說包治百病,非常靈驗啊。”

“符水是由家師所做,在下未得真傳,所以……”

被問到符水,陳耳也是有些尷尬,雖然說是於吉的弟子,但是於吉並沒有教他什麽東西,隻是讓他處理所有的事務。如果可以,陳耳內心也是想學會製作符水。

“是嗎,那就可惜了。那我換個問題吧,幾天前有兩個人進入縣衙想要刺殺我們的縣令賀齊大人,不知道你們清不清楚?”

黃蓋這一問,陳耳則是心中一抖,原來那兩個沒從縣衙裏出來的人是刺客。

“我不知道大人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我們跟此事絕對沒有關係。”

“是嗎,隻是他們死前喊得是蒼天已死……嘖嘖,感覺刺殺都有種替天行道的感覺啊。這個你能解釋一下嗎?”

“大人,話不能這麽說。這句話早就流傳天下,怎麽能因為這句話就認為是我們的人呢,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我們一向都是與世無爭的。”

陳耳連忙開口否認,說出來的理由也很正確。

“倒是有一張伶牙俐齒,我無法反駁啊,那我最後一個問題了。你們認識或者見到過一個叫許貢的人嗎?”

黃蓋輕輕一開口,然後就盯著陳耳的表情。

“許貢?那個刺殺孫浩大人的犯人?我們怎麽會和這樣的人有聯係?”

陳耳麵色平靜,然後搖了搖頭。

“你們倒是消息靈通,那就麻煩你們幫我們留意他了,抓到許貢重重有賞。”

黃蓋笑著點點頭,然後起身。

“公苗,我們該告辭了。”

賀齊點點頭,也是起身,看了陳耳一眼,最後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歎息什麽。

“那二位大人慢走,就不遠送了。”

陳耳則是一臉平靜,等到二人消失,才鬆了一口氣。

黃蓋和賀齊走出道觀,黃蓋則是輕笑了一聲,賀齊則是若有所思。

“果然許貢和太平道有聯係,這次正好一網打盡了。”

“為什麽大人可以這麽確定?”

黃蓋這麽自信,賀齊則是有些疑惑, 懷疑是正常的,但是為什麽能確定?

“有時候,過於平靜也是不對的。許貢是我們捉拿的凶犯,欲除之而後快。那麽肯定都不想染上關係。我如果問一般人問題,肯定是會激烈的表示自己與此人無關,但是那個陳耳太過冷靜了。”

“萬一他真的就是心態平和呢?”

“不不不,他肯定是知道我可能回問這個問題,所以提前做好了準備,才會一點都不慌亂。”黃蓋笑了笑。“這就叫矯枉過正,反而漏了馬腳。”

“那接下來要做很多準備了,許貢加於吉,不好處理啊。”

賀齊則是抓了抓腦袋。

“我們有主公這麽大的誘餌,還怕獵物不上鉤嗎?”

黃蓋拍了拍賀齊的,大笑著離開了。

賀齊聳聳肩, 這個上司確實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