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走到大鼓前,拿起那一對鼓槌,思緒不由的飛到了過往那血火紛飛的戰場之上,同袍手足一個個血染沙場,當他回頭望時,身邊竟然就隻剩下了自己一人!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止不住湧上心頭,揮動一對鼓槌奮力擂起鼓來!

咚咚咚咚……!巨大的鼓聲立時在大廳上回**開來,同時傳出了倚月閣。張浪擂鼓幾乎沒有什麽旋律可言,然而卻帶著他的一股情緒,使得那鼓聲中透出一股子鐵血蒼茫的氣勢來!

“狼煙起,江山北望,風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忍歎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情緒都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張浪那粗曠豪邁的歌聲激昂奔湧起來,感覺好像來到了鐵馬金戈的戰場之上,看著那無數的將士前仆後繼席卷北方!

一晃眼,屍橫遍地,血流成河,不久前的千軍萬馬居然化作了屍山血海!整個江山被血染,風聲中都透出淒厲慘烈的味道!

就連那些讀書人都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來,恨不得想要提刀奔赴戰場,而薛鋌、炎蘭這些武者更是激動得熱血沸騰起來,看著張浪的眼神中都透出了一種狂熱的情緒來!

月影站在紗幕後方,美眸看著站在歌台上的那個高大身影,流露出無限激動和崇慕之色,異樣的神采無比動人,禁不住喃喃低語道:“將軍!……”

張浪唱到最後,滿腔情緒化作一股力量猛地砸在大鼓上,隻聽見呯的一聲爆響,那麵大鼓竟然被張浪一槌砸碎,四分五裂了!

現場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攜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激動注視著張浪。

張浪扔掉了手中的鼓槌,看向匈奴使者達魯。此時的達魯就如同光溜溜矗立在寒風中一般,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不能自已。

眼看張浪看過來,禁不住心中恐懼,下意識地垂下頭去,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張浪道:“達魯,這首歌,我送給你們匈奴人!”

達魯心頭大震,唯唯諾諾,什麽話也不敢說。

張浪走下歌台,薛鋌和炎蘭迎了上來,薛鋌那大漢的眼中全是崇拜和欽敬之色,而炎蘭也少有地流露出了激動之色。

張浪看了看周圍,笑道:“這餐酒喝得也差不多了。走吧。”隨即便朝外麵走去了,薛鋌炎蘭立刻率領護衛跟上,許成回過神來追了出去,叫道:“袁兄等我!”

癱軟在地的達魯總算是定下神來,眼中流露出怨毒之色,隨即卻又流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看了看周圍,看見那些剛才還都畏畏縮縮的酒客們,此刻竟然都敢拿眼睛瞪自己了,而且好像還壓抑著一種嗜血的衝動似的,隻感覺心中不安,

不敢再停留在此處,連忙爬起來跑掉了,他手下的隨從則相互攙扶著跟著他跑出了倚月閣!

“這位四公子,當真是個真男人,大英雄!”月影身邊的一個侍女忍不住激動地道。

月影微微一笑,流露出思忖的神情來。隨即對身邊那個徐娘半老風韻動人的婦人道:“我要回四公子府了。梅姨若有什麽需要,可以派人來通知我。”

達魯幾個人出了倚月閣之後,徑直回到了官府給他們安排的行館。

達魯屏退了左右,快步來到後麵一間房間之內,見到了一個雖然衣著普通但卻氣質不凡的中年人,恭敬地拜道:“大王!”

原來,站在達魯麵前的這位竟然就是匈奴人的右賢王。這位右賢王竟然偷偷地跟著使團來到了洛陽!這件事情恐怕還沒有人知曉。

右賢王看了一眼達魯,見他神色十分不好顯得頗為狼狽的模樣,禁不住眉頭一皺,問道:“今日喝酒,難不成輸給了漢朝人?”

達魯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右賢王,道:“大王,今日我們在倚月閣碰到了袁家的四公子。……”

右賢王一愣,禁不住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眼神變得陰鷙起來,不過在這陰鷙之下卻也透出幾分惶恐的味道來。這右賢王想必是想到了當日被張浪一刀貫胸的可怕經曆了!

右賢王的神情很快就回複了正常,看向達魯,淡淡地問道:“你和他發生了衝突?”

達魯點了點頭,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右賢王看了達魯一眼,冷哼一聲,道:“看來你在他的手上吃了不小的虧啊!”

達魯禁不住道:“大王,此人勇悍絕倫,氣吞山河!絕對是我們匈奴人最大的威脅!必須想辦法將其除去才行!”

右賢王走到窗口,看著窗外的夜色思忖道:“這一回來洛陽可說是不虛此行。不僅打聽到了袁紹方麵主力即將趕赴冀州與公孫瓚交戰的消息,而且還和袁紹達成了和平意向。……”

達魯忍不住道:“大王,袁紹他居然這麽容易就相信我們了?”

右賢王笑了笑,道:“他自然不會輕易相信。所以我們還要表現出誠意。或許可以借此機會一箭雙雕。”看向達魯,道:“明日我們再去見袁紹,要這麽做!”

張浪回到家裏之後,洗了洗便睡下了。

……

“哥哥!哥哥!……”飛絮的呼喊聲傳來。張浪從睡夢中醒來了。

看到臉孔紅撲撲帶著幾分羞澀的飛絮,立刻坐了起來,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道:“飛絮啊!……”

飛絮大概是因為昨天的那件事情,不敢看張浪,垂著頭道:“許成公子來了,要見哥哥。”

張浪看了看外麵,見外麵的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回過頭來對飛絮道:“叫他進來吧。”

飛絮應諾一聲,逃也似的跑掉了。

張浪看著飛絮跑掉的背影,不禁想到昨日那**的景色,禁不住心頭一**,搖頭苦笑了一下。隻覺得自己把飛絮當妹妹,可是對方好像不是這麽想的啊!?

一念至此,感到有些煩惱。隨即搖了搖頭,暫時將這些事情拋到了腦後。

“袁兄!袁兄!小弟對你可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許成快步進來了,一見麵就無限感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