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
四大家族的家主今日齊聚於止。
謝白坐在首位，冷眼看著三位家主坐在這裏吵鬧。
“謝白，你說怎麽辦？”
他們都知道眼下的情形，雖然目前看來，墨白書院對他們沒有造成的影響，但從長遠上看，他們四大家族在文壇中的影響力會越來越小。
“陛下打定了主意，我等又能如何？”謝白不鹹不淡地說。
白必先諷刺道：“你們謝家是不急，畢竟謝羨之這個墨白書院的院長不就是你們謝家的人嗎？”
謝白微怒：“必先兄慎言，他如今同我謝家沒有任何關係！”
白必先一臉的不信，一副你繼續辯解的表情。
謝白不好在這方麵同他爭個高低，隻能強忍著這口氣咽下。
“行了！都快想想辦法吧！這火都燒到眉毛上了！”
“要不，我們讓人動點手腳，讓墨白書院延期停工，或者幹脆直接讓他們開不了書院！”
其他三人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延期有什麽用？總有造好的那一天。至於讓墨白書院開不了，你還真是膽大包天，陛下的旨意就在那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該怎麽辦？”
這話一出，其他三個人都沉默了。
“陛下心裏也不知道是怎麽想，不過是一群賤民，讓他們讀書習字，這不是鬧笑話嗎？”
“要不，我們讓他們沒人教？”
“別的人還好說，但謝羨之那老家夥肯定是不會走的。”
“你們別忘了，墨白書院現在可不是隻有一兩位教書的！”
“這個辦法可以試一試，給他們添添堵！”
“我倒是想到一個好辦法。”
“什麽辦法？快說！”
“謝羨之的名聲不是不好嗎？我們在給他宣揚宣揚？”
“淮波你的這個辦法不錯。”
“就算他們真的有人能考上，那些文官清流向來注重名聲，自然會對他們敬而遠之。”
謝白衡量了一下，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那就先這樣吧！”
臨走時，白必先賤兮兮地說：“謝白，雖說你哥哥已經被除出家門，但你們畢竟血脈相連，兄弟之間還是要多包容包容！”
謝白黑著一張臉站在那裏，白必先揚長而去。
雖說四大家族同氣連枝，其實在私底下，他們之間也並沒有那麽和睦。
——
江辰今日將書院的先生都召了過來。
“丞相大人，不知將我等召來是為何事？”
江辰甩了衣袖坐下，“確實有事，你們都先坐下來吧！”
眾人依次坐下。
“陛下嫌朝中大臣吟詩作對有一手，可該辦的實事卻不精通，所以想要你們改一改教學的內容。”
眾人大驚，自科考以來，大家學的都是四書五經，考的是經義，基本上都是固定的。這要怎麽改？
“讓他們學一學有用的！”江辰慢悠悠的補充道。
“丞相大人，不知何為有用的？”
“就是不要把詩啊、對子啊、文章啊這些當作重點來學。”
不學這些，那要學什麽？
“那要學什麽？”
“比如說學怎麽讓莊稼長的更好，如何能做出更好的農具，如何治水，如何斷案，如何讓老百姓過得更好！”
這些先生傻眼了，這些東西他們哪會？
這些俗事，不是由雜役去辦嗎？
“你們就教你們會的，但不能把人給教迂了。至於我所說的這些，本官會另叫人過來教他們的。”
這話讓其他人整不會了，眼巴巴的看著謝羨之。
謝羨之本人並沒有那麽古板，之前他所教的學生都不是世家子弟，也不是人人都衝著科考而去的。他這個當先生的也會順帶著教一些其他東西。
江辰的意思他倒是明白，吟詩作對寫文章，對於喜歡鑽研此道的人來說，自然是極有用的東西。
可實際上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些還真沒有多大用處。
當初的他雖連中二元，誌指三元，那也隻是想要一個好名頭以便順利出仕而已。要說他有多麽喜歡四書五經，那還真沒有！
他覺得，來這墨白書院他還真就來對了。
不過謝羨之又想到了其他事情：“那墨白書院之外的學子要怎麽辦？是不是要將這個消息傳出去？”
江辰斜眼：“傳什麽傳？是他們自己不肯過來學的！再說了，下一次科考也是兩年後的事情。”
墨白書院本就是朝廷承辦，為選拔人才用的。
招生也是麵向所有學子的，可惜有些人不願意來，他能有什麽辦法？
當然了，科考內容有變的消息自然會在科考之前傳出去，但那也是一年後的事情。
能學到什麽程度那就得看他們自己了。
謝羨之聽見此話隻能閉緊自己的嘴。
“行了，你們琢磨琢磨吧！看看具體怎麽弄？”
江辰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後，就把事情交給他們了。
畢竟專業的事情就應該交由專業的人來辦才是。
其他人都走了，謝羨之卻沒有走。
“先生可是還有什麽要問的？”
謝羨之臉色凝重地問他：“丞相大人，朝中的官員可知道此事？”
更改科考內容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江辰漫不經心地說：“離下一次科考不是還有兩年嗎？現在隻是陛下的一個想法，但先生也要知道，陛下想要做的事情，沒人能攔！”
“先生也應該知道，陛下這麽做也是為了大梁好。什麽錦繡文章，驚天之作，還不如讓百姓們吃飽穿暖來的實在。既是父母官，那就要有父母官的樣子。全心全意為百姓辦事才是正道。”
江辰前麵的話，謝羨之尚還能理解，隻是他的最後一句話，讓謝羨之不明白了。
為百姓辦事，這說法倒是很新鮮。
官老爺，官老爺，自然是要管著手底下的百姓，哪能說是為百姓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