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雖然江辰已經下了命令，明令禁止田地不能私下做買賣。
但底下的人依舊有辦法。
既然田地不能買賣，那總能借吧！
借給親戚朋友家，那都是自家的事情。
朝廷哪裏會有這閑功夫管到百姓家中去。
要是把家裏麵的田地都借了出去還債，那他們家吃什麽用什麽？
等沈娘想明白了這中間的利害關係，就沒再敢出言對。
雖然這三兩銀子很讓她心疼，可她也知道這是為了家裏麵好。
她心裏麵心疼這三兩銀子，忍不住對老三說：“老三呐！你要是真去了那可得好好學，咱們家就指望你了！”
“娘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的。”
旁邊的沈爹突然開口說話：“既然已經決定，那麽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你趕緊去把銀子拿出來，讓老三現在就去墨白書院報名。”
盡管心裏麵想的很清楚明白，沈娘是忍不住心疼那三兩銀子。
她往床裏麵掏啊掏，不知道掏了多久，才把那三兩銀子給摳出來。
她拿在手裏猶猶豫豫的不肯遞給沈老三，沈爹再一邊看不下去了，直接從他手裏拿出那一小塊銀錠子放進沈老三的手裏。
“你快去吧！”
沈娘肉疼的不行，忍不住再一次叮囑：“老三啊！這個是咱們家裏最後的家底了，你可真要好好的去學！”
“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學。”
說完沈老三就急著拿銀子去報名。
“我說老婆子，你的眼皮子就不要那麽淺，往好的想想！”
沈爹是個精明的，他知道外麵的人說的什麽什麽發財之道都是假的，為的就是坑人。
與其信那些，還不如捂緊自己手裏麵僅剩的那點銀子。
可這一次卻是不同的。
別人他肯定不會相信，不過墨白書院卻沒有必要騙他們。
或許這一次就是他們家唯一一次逆命改天的機會。
——
江辰離開後直接去了京郊。
一來他便去了製衣廠。
製衣廠裏麵的工人都是女人，不過裏麵未出嫁的女子和年輕小媳婦兒基本上沒有，都是一些孫子都快有了的大娘在。
江辰也沒有嫌棄，隻要是手藝好的他通通都要。
製衣廠的廠長是皇宮裏麵的一個老嬤嬤，姓程。她手上的功夫極好，還是江辰特意去皇宮裏麵尋了她出來擔任製衣廠的廠長的。
眼下，江辰直接讓程廠長帶他去了倉庫。
程廠長也不敢多問，直接帶江辰過去。
等倉庫的門被打開，江辰進去，他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在秦聞溪麵前誇下了海口，其實能夠搜集到的羽絨並不多。
一來是因為大家並沒有收集羽絨的習慣；二來則是因為這個時代的消息閉塞，並不流通，尤其是像這樣的小消息；三來是普通人家吃不起鴨肉和鵝肉，富貴人家也不差那一點賣羽絨的錢。
羽絨雖然便宜，卻很難收集到。
眼下這滿滿一倉庫的羽絨看著多，可實際上用起來卻沒有多少。
別說要賣羽絨服給普通百姓，就是軍隊裏麵的兵將們也才才勉強夠用。
說到底，普通百姓到底還是要靠火炕取暖。
江辰這個時候想到了煤塊。
煤塊好用得很！散發的熱量很高，燒得又久，特別適合用來燒炕。
不過煤礦他卻不知道哪裏有，還得去派人找一找。
雖然麻煩，若是真的能夠找到，百姓冬天也能過得更舒服一點。
“程廠長，你按我之前給你畫的圖紙，把衣服做出來，然後把這些已經處理好的羽絨塞進衣服裏麵縫好。”
程廠長點頭稱是。
江辰給的是一個背心的樣式。
背心裏麵塞滿了羽絨，然後穿在裏麵。
這樣既能保證每一位兵將都能有一件，並且能在最大程度上進行保暖。
“程廠長，我們收集的羽絨能保證每一個兵將都能有一件嗎？”
程廠長點點頭說：“丞相大人，若是隻做這個背心，那肯定是夠的。”
“那就好！每一件羽絨的量都要一樣，不能偷工減料。”
“丞相大人你盡管放心！那一件我們都會嚴格按照標準做的。”
江辰還是蠻相信程廠長管理員工的手段。
當初的他也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想辦法把程嬤嬤從皇宮裏麵弄得出來的。
“程嬤嬤在皇宮外麵的生活可還習慣？”江辰隨口問道。
程嬤嬤聽見這個問題，眉間舒展。
“皇宮外麵的生活沒有那麽多規矩，倒是過得自在了許多！還望丞相大人不要見笑。”
“程嬤嬤喜歡就好！”
“能來到製衣廠找活幹的女子，大多家裏麵的日子過得都不太好，還望程嬤嬤照拂一二。”
程嬤嬤聽見這句話，臉上露出了一抹驚訝。
不過她很快就收起來了，畢恭畢敬地說：“丞相大人仁厚！”
江辰聽見這個誇獎，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談不上，談不上！”
“程嬤嬤先去做事吧！我這就要回去了。”
程嬤嬤堅持把江辰送走後，然後才回去做事。
她在皇宮中生活了那麽多年，從未見過像丞相大人一般的官大人。
能夠想得到女子立世的不易，說明這一位丞相大人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有他這麽一位丞相在，是大梁之福！
——
江辰回到府裏後，直接招來了人。
“我要你們去找一樣東西！”
江辰突然說出這句話，讓下屬們有些摸不清頭腦。
有一位小心的問道：“丞相大人想要找個什麽東西？”
“煤礦！”
底下的人麵麵相覷。
這個東西他們並沒有聽說過。
“一種褐色或黑色的塊狀石頭，質地疏鬆，輕輕一摔就能掉下碎屑。”
“你們去找一找，這個東西本大人有大用！”
下屬們點點頭。
江辰又是揮一揮手讓他們下去。
煤礦這東西說難找也不難找，不過為了盡快能找到，江辰又寫了一封信。
這次他讓琅琊閣的人幫著去找，應該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緲清這個時候進來，江辰隨手把自己寫好的信遞給她。
緲清沒有打開，而是問：“公子要讓他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