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嗎!”滿滿殺氣聲音劃破寂靜。

等大家夥反應過來,薛盼兒已經被嚇到大哭,撒潑打滾的樣子讓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更大雍百姓震驚的不僅僅是即將成為皇妃的女人當街破口大罵。

還有盛家小將軍得跋扈與殺意。

世家子弟論能力沒有幾個能趕得上盛家,可就算一身軍功也沒有理由桀驁不馴。

自古居功自傲的人沒有幾個會讓人喜歡。

果真下麵的百姓見到這一幕,紛紛皺眉露出遲疑的目光。

邢錦最臨近自己的愛人,也最能體會他的心情。

當這一幕發生,邢錦能感覺到裴元肉眼所見的輕鬆不少。

邢錦知道裴元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便陪著一起演戲。

她後退一步,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

用最疏離的聲音拉開兩人的關係。

“多謝盛公子搭救。”

裴元心失跳了幾下,眼見邢錦衝自己眨眼睛,他明白邢錦這是要讓自己戲做足。

他故意湊過去,讓所有人看出麵具下自己那副輕狂樣,然後用令人不悅的語氣問。

“這次回來邢妹妹怎麽這麽見外。”

邢錦:“從前還小,不明道理,還好盛家公子照顧我年少無知,現在阿錦已經及笄,是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任性。”

“與我交往就是任性?”裴元繼續靠近。

邢錦退到閣樓背靠柵欄,冷風料峭,裴元卻現在風口,替邢錦擋下所有風吹。

可樓下所有人卻因為他們的角度,隻看見盛家公子將一個姑娘逼到窗口,隨時都有危險掉下樓閣。

“這也太登徒子了!”

“聽說這盛家公子是從外麵不正經的地方長大的。”

“我原先還以為這盛家公子與邢家姑娘兩情相悅,現在看說不定人家姑娘肯定是被逼的。”

“她爹不還在車裏嗎,有些事不好說吧。”

大家夥你一言,我一語。

反正邢大山是能聽個一清二楚。

但身邊的諸葛糧始終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好在邢大山知道現在他們在演戲。

心裏也就能好受一些。

就在他猶豫什麽時候該出手的時候,樓頂上邢錦的聲音傳來,“盛家公子一早我爹就給我定了親事,現在你對我這樣窮追不放,有些不君子了吧。”

裴元聽見這話,故意細著嗓子反問,“你定親了?”

邢錦:“對,和我熟悉的人都知道。”

裴元:“那又怎樣,我盛家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這句話說完,起馬最前的盛老將軍不悅皺眉,怒喊了一句,“麟兒。”

裴元停下要逼死邢錦的架勢,丟下一句別想甩開我才匆匆下樓。

到了樓下盛老將軍當著百姓的麵數落了現在身份叫盛麟的裴元幾句。

裴元也都點頭看似默認。

可隻要是個又眼睛的百姓都能看出,盛老將軍就是那麽一說。

再加上這時候不知從哪來了股邪風,將馬車車簾掀開。

眼尖的人已經注意到,車上的人被脅迫了一樣。

人群中有認識邢大山的,兩兩一傳,就立刻有人猜這是盛家看上邢家姑娘。

人家不同意,被脅迫了。

大軍進城,看似一切都正常繼續。

可幾天後,邢錦坐在店裏,卻能聽見從京城傳來的各種消息。

盛家軍桀驁帶兵器進殿,盛老將軍倚仗軍功,公然抗旨,盛麟殘暴不仁,已經將當年與盛家結仇的幾家人扣上莫須有的帽子,

更讓人膽寒的還是薛家去找盛家理論,不僅被打出來就算,薛盼兒還在眾目睽睽下被擄走。

一夜後,於盛家軍營被找到。

找到的時候人已經被毀了。

薛家要去告禦狀,被盛麟以大不敬殺死於鬧市之中。

皇帝震怒,卻在第二日直接受到盛麟帶刀上朝的威脅。

從此全大雍再無一人敢招惹盛家,所有人都明白可一個道理,小皇帝根本無法製衡盛家的兵權。

功高蓋主,仿佛成了盛家現在的樣子。

另一邊邢錦這些日子被人叮囑了許多次,千萬小心。

可小心怎麽可能會是裴元要的結果。

果真在盛家回朝後的一個月,邢錦等來裴元和被“脅迫”來的邢大山。

裴元帶著麵具,派人直接攔住一鍋端大門。

往來行人紛紛注目。

“邢錦,我來給你送聘禮了。”

銀麵具下少年紅衣黑馬,長槍墨發,肆意張揚中透著跋扈與睥睨天下的不屑。

小白順著窗口看了眼外麵一群群亮出武器的兵卒。

“太欺負人了!”他不忿。

邢錦麵無表情,現在大堂內任憑所有人打量。

她不怕這些人打量,就怕這些人不看自己。

不關注,裴元這出戲不就白演了。

“邢錦,你出來也得出來,不出來今天也得出來。

別跟我來你不在這一套,小爺我今天來了,就自然查清你的情況了。”

裴元的聲音有些低,邢錦覺得可能是故意這樣做的。

怕將來脫身之時容易被人識破。

馬上的裴元長槍一揮,“你爹還在我家做客,能不能回去可就靠你了。”

大家夥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為了能讓邢錦就犯,盛麟一早就將邢大山軟禁起來。

不免有人心裏感慨,沒天理了。

“咱們兩家的親事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邢錦聽著屋外裴元叫囂的聲音,心卻足夠安穩。

最近聽到有關裴元傳聞,邢錦總會下意識想到書中。

當年的裴元接管朝中重拳之後也是這樣昏聵跋扈。

原來邢錦也會擔心,怕裴元走上老路。

可現在眼睜睜看著他重複一遍,邢錦卻格外安定,因為她知道盛麟走的路與裴元從這裏開始再無瓜葛。

邢錦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出。

“盛公子咄咄逼人。”

裴元:“我說過沒有我要不到的。”

邢錦:“盛公子我再說一遍,我已經婚配。”

裴元麵具下的眉毛一挑,“是嗎,告訴我是誰?

我去殺了他全家!”

新皇登基第一年,城中新年格外熱鬧。

正月十五,邢大山趕車進城,帶著一家子和村裏剛回來的年輕人一起,去到褚岫剛分的宅院溫鍋。

邢錦坐在車裏,手裏捧著暖爐子,看著外麵熙攘的人群,嘴角掛上淺淺的微笑。

邢大山看著女兒,調侃一句。

“我回來都沒見你這麽高興。”

邢錦一歪頭,笑著回答:“你在裴元那我知道他一定好吃好喝伺候你,可這些日子朝中那麽亂,他盯著那麽大壓力,我好不容易能見到他,自然高興。”